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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你有什么恩?”
“救命之恩啊……你应该知道……我们姓小都有个天生不老的祖传特征在的吧?”
“恩。”
“小家的老祖宗叫小惟子,他本名惟子,是春秋楚国人,因为生来长得矮小伶俐,所以才被楚王赐姓为小,可小家老祖宗虽然长得矮,却也有正常人的生老病死,而这不老之能仔细说起来其实是由南朝时一位小夫人传下来的。”
这个典故连万家姓中都没有提到过,所以一时间皱着眉的晋衡的神情也变得有些疑『惑』,而小五蕴显然并不避讳和他谈起这桩家族秘事,只是认真思索了一下才慢慢开口道,
“小夫人生的玲珑娇美,十六岁嫁于自己的丈夫丁生后就在家相夫教子,也很少出门,他们夫妻恩爱,从不争吵,在乡间也是一桩美谈,可小夫人生下一子后就因为产疾去世,丁生痛不欲生,失心疯离家便说要独自去寻传说中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可是一夜后,丁生的家乡竟发生了一件怪事,明明那日众人记得已经是这个月的十五,可外头村庄的人都说那天是十四,是他们记错了——”
第53章 丁()
夕阳下的三两胡同;两扇小院门随着一阵咿呀声缓缓地从里面打开,面容老迈的冯至春手上端着两个饭盆走到巷子口边上敲了敲;伴着铁饭盆发出的清脆敲击声,没几分钟从小路的尽头就飞快地跑出来七八只浑身脏兮兮的野狗围住了她。
“唉;多吃点,都有都有,不要急啊……你们认识小光吗?你们在这附近……碰见过一个叫小光的孩子吗?”
来回仔细招呼询问着脚边争抢着食物的狗;野狗们并不能听懂女人口中的话语;所以只顾着撕咬打斗抢着嘴边的食物;根本也不理会她口中的问题。
见状,似乎也习以为常的冯至春只面容愁苦地叹了口气;又弯着腰干脆把饭盆里的饭菜都差不多喂光了,直到这些吃的肚子滚圆的野狗们毫无留恋地离她而去;她这才呆呆地望着巷子的一角好半天才站起来准备回家了。
“小光……小光……你在哪儿啊……你爸爸和我都好想你啊……你别再躲着妈妈了,早点回家好不好……”
一路上走回去嘴里还在低低地念叨着;一边往自己家的方向走还一边在东张西望的冯至春从面容上来看明显又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可丢了的孩子一定得找;失责的孽债一定要偿,毕竟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可能就和刚刚的那些无家可归的野狗一样连一顿像样的饱饭都吃不了;冯至春眼眶里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等手里端着两个空饭盆的她终于走到自己家门停了下来;又下意识地往前面抬起头,下一秒,眼睛泛红的她却只看到了小院子台阶上坐着的那个熟悉到让她有点不敢发出声音的背影。
“……阿艽?”
心头一慌所以下意识地就喊了起来,冯至春手里的东西一个没拿稳全掉落在地上,顿时也发出了一声相当刺耳的声音。
而今天明显是一个人过来的秦艽听到耳边的动静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了眼地上的东西,等缓步走上前帮女人捡起了之前用来喂狗的饭盆,秦艽只打量了冯至春几眼,过了会儿才不带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嘴角。
“上班前正好路过这儿,所以过来看看。”
“恩……恩,好,进来坐吧……快进来吧……”
低下头赶紧擦了擦脸上狼狈落下来的眼泪,眼睛通红的冯至春一副生怕秦艽跑了似的抓着他的一只手,见状本能地躲避了一下的秦艽见自己的手腕最终被抓住也没有再挣脱开,只表情漠然地任由着着冯至春一路慌慌张张地拉着他进了院子里,又手忙脚『乱』地开始给自己端凳子,煮起糖水来。
“你……你吃鸡蛋吗?乡下鸡,很新鲜的……”
“恩,谢谢。”
“晋少爷……他今天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他有事。”
“哦……哦……这样啊……”
话题到这里就僵硬地停了下来,表情尴尬的冯至春明显感觉到秦艽并不太想和自己说话,所以只是把匆忙间煮好的一大碗荷包蛋红糖水小心翼翼地放到他的面前,就闭着嘴不吭声了。
看上去其实并不太饿的秦艽就这么低头盯着面前熟悉的糖水碗看了许久,一直到冯至春以为他一口都不想再动自己做的东西时,沉默的秦艽才低下头拿起筷子很缓慢很艰难地吃了一口。
“好……好吃吗?”
“恩。”
自从上次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坐到一起的母子两人说完这话就安静了几秒,冯至春抿着嘴唇无声地沉默了会儿,过了许久她才红着眼睛望向秦艽哪怕长大后也和自己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的侧脸犹豫着开口道,
“你瘦了好多……是不是最近很累啊……”
“还好。”
“平时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不要总是那么累着自己……胃口不好也多少吃一点啊……”
“恩。”
“是不是晋……少爷之前他回去和你说了些什么,你今天才特意过来的?”
冯至春紧张得不得了的问题让秦艽稍稍抬起了『色』调冰冷无机质的眼睛,感觉到他的注视女人瞬间羞愧地低下头,等看见三两口把糖水吃完的秦艽径直站起来想把碗拿去洗掉,冯至春赶紧一把就给他拦住了。
“我来……我来洗,你坐下吧……平时多休息休息,补补营养,平时天天上班也很辛苦……”
气氛莫名沉闷的母子俩每说一句话都仿佛花光了全身的力气,冯至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去外头送碗去了,只留下秦艽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头盯着她来回忙活的身影。
恰在这时,放在堂屋的石英钟也毫无预兆响了,而下意识抬起头往边上看了一眼,又不自觉落在墙上挂着的那张老旧的四人全家福上,秦艽安静地注视着照片上那个低着头自卑地缩在最角落,脸上脖子都是青『色』胎记的瘦弱少年,许久才听到重新走进来的冯至春用一种复杂迟疑的语气轻轻开口道,
“晋少爷……他其实之前来过家里好几次……都想问问我你以前为什么坐牢的事,但我怕你心里不高兴,所以什么都没和他说……”
“那他看到这张照片了吗?”
“没,没有,这是我昨天收拾家里才找出来的……他是之前过来的所以从来没看见过……要不要我去收起来?”
“收起来吧,有关我以前的东西以后都不用拿出来,更不要让晋衡有机会看见。”
秦艽嘴里说出来的话,冯至当然显一句都不敢反驳,只赶紧点点头又去把那个陈旧的老相框从墙上拿了下来,而注意到秦艽似乎也不打算立刻就走的样子,冯至春想了想却是进了趟里屋又把一大堆类似图画书,书包还有一些零散的杂物给他拿了出来又斟酌着词句开口道,
“上次……上次其实我就想问你了……可是我怎么也不敢问……阿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所以之前你才……”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脸『色』灰白的冯至春再一次停下了,她一时间有些难受地说不出话来,不管是面对秦艽还是被她隐瞒了许久的其他人。
而对她口中的话似乎始终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的秦艽到这里也只是平静地低下头来,随后才垂下眸子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
“恩,你是我的亲生母亲,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
“……你是……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一年前?还是十年前?具体是哪一年我记不清楚了,晋衡也知道了。”
秦艽的口气看上去并不像是在说谎,应该是确确实实就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而本以为能一辈子保守住这个秘密的冯至春听到他的话瞬间就浑身颤抖了起来,待她再回想起上次偶然间见到秦艽时自己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多不应该,她瞬间就脸『色』涨红地低下头就羞愧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都是我做的不好……这么多年……都没和你说实话……当初,当初你亲生父亲在我怀上你的时候人就没了,我和他没结婚就有了孩子,所以也不敢把这事告诉别人,结果你一生下来就脸上身上都长着青癍烂疮,还有些我根本见都没见过的青……青鳞……”
“……”
“医生说看不好,可能还要在上面花很多很多钱,我怕别人当我生了……妖怪出来……就一个昏头……把你送到了城中收容站那边……随便留了个条子又起了个名字走了……可……可后来过了好多年,我听人说你过得不好,好几个收养你的家庭都对你特别差,我就想哪怕把你偷偷接回来当做自己的孩子养,也总比让你整天在外头被人欺负强……可我又不敢让你叔叔知道我以前有过孩子的事……所以就……所以就……我真的没有去让老龙王那么罚你……我真的没有……”
听着她来回念叨那些陈年旧事的秦艽依旧和上次见面时一样话很少,只是将视线落在了那些曾经的他一笔一画弄出来的幼稚涂鸦和折的纸青蛙,直到口腔里浓重的铁锈味道都起来了,秦艽才放下手边的东西又抬起眼睛略显古怪地笑了笑道,
“那个时候本来就是我故意为了报复你才引来了那些来家里抢劫的人,你对我又有什么对不起或者对得的?虽然一开始我并没有想到你们真的会死,但是从头到尾,擅自作恶,又自作主张地用心脏去给你们换活下来的机会,最后还动手杀了那三个注定会害了你们的抢劫犯的人都是我,老龙王是因为我肆意妄为,又破坏了‘门’的秩序才会罚我的,和你或者你的家人本来就没有半点关系……”
这么说着,秦艽倒也没有去看冯至春哭的明显愈发伤心的神情,就这么回忆着真实发生在过去某一阶段的一幕,又佯装低落地垂下嘴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