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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沅总算是上回买酸枝木得到过一点教训,从裤带里掏了会儿掏出一百块钱,道:“我只有这些了,你们找给我一块车钱回家,你卖不卖?”沙哑声音的一见荷沅掏出来的钱,伸手就抓过来。荷沅眼明手快缩回手,道:“你还没拿东西出来,万一不是我要的,还有什么可谈。”
沙哑声音的见钱眼开,连忙东摸西摸总算摸出荷沅要买的东西,拎在绳子上晃来晃去地给荷沅看。早晨的太阳正好射在熟悉的黑底白花上,那晃动的频率何其古怪,晃得荷沅的心都跟着一起共振,人也跟着一起摇摆。荷沅再假装不了镇定,一把夺过沙哑声音人手中的挂件,将自己手中钞票狠狠摔在床上,抓起中铺的包,夺路而走。
先说话的本来一直在旁边看着,见此猛跳出来一把扯住荷沅,“慢走,还没数完钱。”
荷沅狠狠地道:“给你钱是我客气,要不要我们一起找乘警?照片上的人要面子不敢公开找你们,我可不怕面子,又不是我做的恶心事。要不你们跟我到乘警那里一起对质?”
卧铺车上虽然人少,可已经有人路过看向这里。沙哑声音的道:“算了,你走,不要让老娘见你。”
荷沅逃也似地离开,走到两车厢接头处,火车一晃,荷沅只觉得一股浊气涌上喉咙,忙抢着跑进水房,再熬不住,撑在瓷盆沿上狂吐。早上还什么都没吃,哪里吐得出东西来?只有酸水,苦涩得让人颤抖。直吐得手脚酸软,无力地蹲到地上,这才只剩干呕。一个男人呆呆地站水房门口看着荷沅,忍不住问:“要不要给你叫列车员?”
荷沅无力地摇头,想回答,却只有干呕。那男子看着怜惜地道:“小小年纪胃病发作吧,去餐车吃点热的就好。”
荷沅只会点头,说不出话来,张口也只有干呕。蹲了也不知道多久,这才有点力气。眼冒金星地扶着盆沿起身,从包里取出肥皂盒,打开盒子,拿肥皂狠狠地洗了手,洗了脸,洗了头发,洗了手臂,还用毛巾沾肥皂水洗了脖子,因为这些地方都被祖海碰到过。好脏,眼前晃动的都是沙哑声音女人的脸,那么脏的人,那么脏的事,祖海,怎么会是他?要没有三脚蟾蜍,荷沅打死也不愿相信祖海会做出这种脏事来。可事实摆在那里,就是祖海,除了祖海还有谁?
荷沅跌跌撞撞冲到餐车,硬撑着叫了一碗粥,一盘酱菜。盛酱菜的盘子端上来的时候,荷沅看着又是干呕,青花瓷的蓝白映衬,让荷沅想起沙哑嗓子女人的脸。她连忙将酱菜盘搬到另一桌,又买了个咸蛋,才勉强硬将粥吞了下去。那个男人说得不错,吃点热粥好受很多。但是心不好受,可以用什么粥来医治?
荷沅一口一口狠狠地吞粥,热热的粥顺着食道缓缓滑下,带出一片温暖。而那温暖弥漫了全身,缓缓地从眼角溢出来,一滴一滴落在粥碗里,吃进去一股咸涩。
十七
荷沅难得当着同学的面打的回家,但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她今天也顾不得了。走进安仁里,忍不住“呃呀”一声,瘫软在白藤沙发上,坐着喘了好会儿气。傅姐看着吓坏了,忙端着一杯清水过来,关切地问:“荷沅,怎么了?要我煮些什么?中饭吃了没有?”
荷沅摆摆手,直着眼睛想了半天,这才掏出三脚蟾蜍交给傅姐,“等一会儿祖海如果来电话,你告诉他我累了,在睡觉。如果他人过来,你将这个交给他,说这是我花一百块钱买来,给他,我不要再见这个小东西。”说着,晃悠着起来,扶着椅背站了一会儿,才站稳了,“对了,给我煮一些香薷饮,我不舒服得很。你等下出去买一口小缸来,把青花瓷荷花缸换掉,那口青花瓷缸嘛,你立即拿去送人,我不想再看见。”说着便想上去楼上睡觉。
没想到才走了一步,电话铃响起。荷沅没止步,对傅姐道:“你接吧,祖海的话说我已经睡了。”
傅姐一脸的莫名其妙,但也看得出荷沅与祖海有问题了。她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便叫住摇摇摆摆的荷沅:“荷沅,不是祖海,是别人。”
荷沅这才回头,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荷沅,我是青峦,你实习回来了?”
这个时候听见青峦的声音,荷沅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一下,才道:“是,刚回来,正累得准备睡觉去。青峦,是线路关系,还是你喝酒了?声音怎么有点怪?”
青峦没答,只是问:“你知道王是观是什么取向吗?”
荷沅心一颤,不好的预感重新袭上心头,但她还是实话实说:“知道,怎么了?”
却听青峦在那边爆雷似地喝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介绍他给我?你这不是陷害我?”
荷沅听得手脚冰凉,很想解释,但干呕的感觉又冲到胸口,她忍了又忍,喝口水润了喉,这才强装温和地道:“青峦,你那边很晚了,你也喝醉了,睡觉去吧。”说完,便放下电话,对傅姐道:“有电话来都不用喊我。”铁青着一张脸上去二楼。天虽然热,可她手脚冰冷,直到热水放满整个浴缸,她的手脚才温暖起来。陷害青峦?他怎么能用“陷害”两字?不错,王是观有特殊的性取向,但荷沅与他接触的时间多了,知道他是个乐观向上的绅士,并不是什么变态恶魔。荷沅只担心王是观会错会青峦的友谊而误会青峦的取向,但她并不担心王是观会对青峦怎么样。青峦为什么电话里会这么激动?还打了越洋电话来责怪她?难道是王是观想强扭他这只瓜?但荷沅着实怀疑,王是观会是用强的人吗?
可荷沅现在心中无法再有什么坚持,只今天一天,怎么周围的人都变了模样?一直相信的祖海前一分还与她依依不舍,后一刻做了那么脏的事,一直信赖的青峦竟然会说她陷害她,还有王是观,瞒着她接近青峦,不遵守朋友间的无形约定。这些人简直没一个是好的,叫她还怎么相信人?
盖着毛毯,荷沅还是全身发冷。熟睡中,毛毯下的人紧紧蜷成一团,像个尚在子宫的胎儿。
被楼下的电话铃吵醒的时候,荷沅看看天色,半亮半暗。一看手表,六点半,荷沅心想傅姐当然是下班了,只得插上床头的电话线,接起电话,“什么事?”忽然想到,万一是祖海的电话该怎么办,一时骑虎难下的感觉
那边却传来王是观焦急的声音:“荷沅,早。对不起,吵醒你了吗?”
荷沅迷糊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睡觉?你还没睡?那么晚了。对,你把青峦怎么了?”
王是观依然焦急地道:“荷沅,对不起,吵醒你睡觉,但我不能不跟你说,昨晚我喝多,闯了祸,在酒吧吻了青峦,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一把推开我要跟我打架,被别人架住。我今天一个白天都等着向你道歉,别怪我这么早就吵醒你,我迫不及待要跟你说话。我们是哥们,不能有误会。”
荷沅疑惑地问:“现在是我这儿早上六点半?你们的事发生在十八个小时之前?”
王是观不明白荷沅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对不起,我昨晚酒吧回来就应该给你电话,但我怕我那时候酒喝多了胡说,所以今天才给你电话。荷沅,我对青峦没有恶意,但我有点喜欢他,喜欢跟他相处,我没有恶意。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去惹他,他如果有事,我还是会帮他。”
荷沅这才明白,自己这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此刻脑子清明,体力恢复,原来真是除死无大事,转眼就是新生。“王是观,我想弄清楚这件事。你是不是为了青峦才去他读书的城市工作?你为了接近他?”
王是观爽快的从实招来:“青峦那个城市正好有个好的机会给我,我见青峦一面后,又挺喜欢他的儒雅潇洒,所以我就接受了这个工作机会。我给过他暗示,他没领会,他没你灵活。昨晚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喝酒,两个人都喝多了,我说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又忍不住吻了吻他的耳朵,没想到他炸了。”
荷沅“哈”地一声,“才吻一吻耳朵,炸什么炸。怪不得昨天中午来电话骂我来了。王是观,你也不对,知道他跟你不同,你招他干什么。对不起我这个朋友。”心说当初青峦没表白时候不也偷袭了一下她的额头?王是观又不是恶意猥琐,青峦犯得着那么激动吗?荷沅对青峦说的“陷害”两个字耿耿于怀。
王是观只差一点点头哈腰了,“荷沅,我知道我不对,但我要是没有表示,他万一也有这想法,我们不是错过了吗?他应该想到,天下哪有那么好的朋友,可以天天一个电话招来帮忙?当然不会没意图。”
荷沅被王是观的直率之言呛住,但随即想到,是,天下哪有那么好的朋友,无论何时何地,一个电话便可招来帮忙?比如祖海,比如青峦,总有一天,她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都是冤孽。但在电话中,她只有循循善诱:“王是观,这就是我们之间观念的不同了,我们这儿有为朋友两肋插刀这样的话,你说的情况我们不是没有,所以……”
王是观郁闷地道:“你别说了,我知道,又是文化冲突。这样吧,我会跟青峦去说明,你不用担心。我要向你道歉,我没做好你的朋友,有负你的嘱托。”
“傻冒儿。”荷沅不得不强颜欢笑,“连我都觉得正常呢,你道什么歉?一定是青峦喝多了,否则他一向不是火爆脾气。对了,给我你的电话,那天听到青峦说你去他那个城市工作,我本来想提醒你的,青峦是个很传统的人,结果联系不上你。你只要跟他说清楚了就好,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王是观忙把电话报给荷沅,道:“OK,算我出师不利,嗯,自作多情。这种感情小事我们先放一边。荷沅,我把我们合作的游记交给杂志,因为有我们前一本书垫底,这篇游记很受欢迎,他们想分江南水乡,屯溪民居,和西北民居三个部分连载。亲兄弟明算帐,拿到稿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