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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沅很喜欢祖海说的这些话,她有变化,她自己也有点数,但是被祖海这样系统地指出来,还是第一次。看来,进步还是有点的。
两人在宾馆住下,荷沅开始一口拒绝祖海碰她的手。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祖海的是什么感情,似乎很复杂,她没厘清,走前这么短时间也无法厘清,她不愿再走错路。见荷沅的说话那么坚决,祖海也不再接触,知道荷沅有时保守得像个古代人。
两人晚上喝酒,喝咖啡,反而可以平和地聊到很晚。祖海竟然说了很多他那么小时候闯东北的经历,荷沅听着感觉非常新鲜。原来祖海的精明是被环境强化练出来的。
荷沅出关便寻找来接她的MS公司人员,但却意外地发现了老莫,老莫也第一时间看见了她。荷沅忙与老莫打了招呼,然后再找MS公司人员,很快找到,一个彪形黑大汉。黑大汉自称是MS培训部职员,杰克。杰克看向荷沅的目光不是很善意,带着深刻的怀疑。经商量,荷沅上了老莫的二手车,跟在杰克后面。
一上车,几乎是同时,两人一起发问,“宋妍心里有了别人?”“青峦拜托你来?”说完不由相对苦笑。老莫发动车子上路,荷沅先道:“老莫,别怀疑宋妍,你不知道她有多艰难。”
老莫苦笑:“我先回答你的问题。童青峦打电话给我,他说他来不及赶来接你,让我一定要过来,他担心你一个小小女孩子会在那么大的肯尼迪机场湮没。没想到,你已经变化很多。他说他周末过来看你。”
荷沅立刻明白,一定是祖海通过柴碧玉找到王是观的电话,然后由王是观找到青峦。“老莫,谢谢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热情。”
老莫笑了笑,道:“你与我出来时候比变了很多,以前是个有点自我中心的小姑娘,现在……很会说话。你实话告诉我,宋妍怎么了。她已经半年没给我来信。”
荷沅想了想,才道:“宋妍她现在回家过最后一个暑假了。她很不容易,为了留城,她四年纪上就开始积极布置,去意向单位勤工俭学,取得用人单位好感,进而最后决定排除困难录用她。她做每一步都很有计划,很脚踏实地,也付出很多。她的留城名额得来不易。无论有什么事,老莫,你别怪她,她已经到极限了。她的整个四年级都不快乐,先是你离开,后是分配困难。老莫,你难以想像。”
老莫听了脸色铁青,半晌,这才怪里怪气道:“梁荷沅,你应该培训做外交官,而不是别的。你给我一句痛快的,宋妍是不是有人了?那个人是不是帮宋妍分配?”
荷沅替宋妍难受,她吃了那么多苦,老莫却只要一个简单的结局作答案。“老莫,你别激动,宋妍好好的,没嫁谁,也没卖给谁。”
老莫微微侧首斜睨荷沅,满脸怒色:“别说模棱两可的话,心要是出轨,没卖没嫁也没用。”可说完了又发觉自己的话比起荷沅的幼稚的多,宋妍也没嫁他卖给他啊,他凭什么。连忙闭嘴。
荷沅也不再说。老莫镇静了很久,这才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对着窗外介绍他所了解的美国。荷沅看着只觉得目不暇接,原以为东京已经够繁华,来了美国才知,一山更比一山高。而进入新泽西地界,则是眼前一爽,青山绿水,小动物肆无忌惮地在草地上悠游,错落有致的房子看上去不像是在真实世界。荷沅怀疑,这儿要是放一截断壁残垣,也会味道不差,周围的自然环境才是主要。
老莫好好地说着说着,忽然冒出一句:“梁荷沅,女孩子还是不要张牙舞爪铜墙铁壁的好,太不可爱。你现在已经铜墙铁壁,离张牙舞爪不会太远了。”
荷沅诧异地看着老莫,道:“可是,女孩子要没有自保能力,怎么能在社会立足?我觉得女孩子的可爱是多方面的,独立自信是首要。而独立自信并不是你说的张牙舞爪。老莫,你不会要女人裹着小脚在家做家庭妇女吧。”
老莫一笑:“这是大多数男人的梦想。而你离男人的梦想越来越远。”
荷沅笑道:“老莫,我知道你是故意在打击我,想报复我刚才的外交辞令。”
老莫但笑不语,跟着杰克拐到一幢三层房子前停下,帮荷沅将行李拎下来,拿进MS公司提供的小公寓,一室一厅,有简单的厨房设施。杰克将钥匙交给荷沅,简单地道:“我明天八点过来接你们,这一期的还有另外十个,都是今天才到,你们晚上可以想办法认识认识。”说完报了那十个房号。
荷沅道谢了送杰克走,回来,见老莫已经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老莫几乎是手把手地教育荷沅,哪儿可以做什么,哪儿不可以做什么。又领着荷沅整幢大楼转一圈,给她找到洗衣房,教育她最好第一桶洗外套,第二桶才洗贴身衣服。最后带着荷沅到附近超市买了些牛奶面包饼干鸡蛋水果等放在冰箱里,忙碌很久才离开。荷沅感谢他,他却说,他那么周到,只为荷沅没说宋妍一句坏话。
荷沅震惊,不知道该不该将此告诉宋妍。宋妍已经与刘军平走在一起,虽然是淡淡的,但刘军平是个好人,宋妍自己也这么承认,刘军平对宋妍很好。告诉宋妍,会不会打破她的平静生活?
想到杰克走前的话,荷沅心想要不要去其他几位同期认识一下?但想到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像她现在就疲倦得不愿被人打扰,所以还是放弃。洗了澡,却又一时睡不着,打开窗户,对着外面的满目葱茏,得意自豪,顾盼生辉。美国,她凭自己的本事来了。
可后面的日子,荷沅怎么也得意不起来了。带着时差,头昏脑涨地发现,其他十个人都是有点工作经验的,他们可以一点就通,荷沅不行,她对于业务的理解还停留在祖海那种吃苦耐劳,拎着样品到处走,逢人先送三分笑上。没想到会那么复杂,还要市场调研,还要什么计划书,还要地区划分,最要命的还有了解设备性能优劣,及与同行横向比较。原来是不折不扣的技术活。
可是,荷沅一边学,一边怀疑其实用性。难道是产品档次提高到一定程度,客户也会档次大增,变得公平理性了?荷沅非常怀疑,社会大环境摆在那里,怎么可能要求有人出尘?她这个大学刚出来的都做不到。
幸好有以前狂背的专业单词打底,否则听课都成问题。有个日本来的同期最倒霉,英语不太好,上课期间时时露出茫然。有一个人在下面垫底,荷沅稍微好过一点。晚上则是狂看资料,以备第二天被提问。十一个人下班后谁敢串门啊,除非第二天不要命了。
周五终于不要上了闹钟,又再确认一下后再睡觉。可第二天梦回安仁里的时候被敲门声吵醒。戴上眼睛披上外套,迷迷糊糊打开门,竟是青峦。荷沅做梦一样地让青峦进来,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他,发觉他怎么看怎么不像以前的白面书生,看上去黝黑健康,开朗乐观,笑起来雪白的牙齿与黝黑的脸膛交相辉映。一时都有点说不出话来,挺陌生的感觉。
青峦走进来,忍不住抓抓荷沅乱蓬蓬的头发,笑道:“一点没变嘛,老莫还跟我说你现在有多英明神武。”
荷沅认真地道:“青峦,你变化不小。你等等,我洗脸。哎,你出去等好不好?”小小房子,盥洗时候发出声音,让外人听着多不方便。
青峦一笑出去,“还是没变,一定是老莫以前错看你。”
荷沅飞快洗漱更衣,这才放青峦进来,洗漱的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没有电影里面演的分别很久,见面冲进对方怀抱的冲动呢?因为两年多不见的陌生感?好像青峦也没有那种冲动,他的目光中有喜悦有激动,但似乎没冲动。“青峦,早饭吃了没有?你很早就乘飞机了吗?”
青峦看着荷沅熟练地煎蛋烤面包,微笑道:“我吃了。这几天暑假,我前两天已经过来老莫这儿,问他查点资料,同时方便有多点时间陪你玩。过来没花多少时间。你有没有想好去哪里玩?纽约?”
荷沅愁眉苦脸地道:“苦死了,还玩,每天都学习到深夜,今天也得看书。青峦,你以前上山下乡都没见你这么黑,怎么现在变得与祖海倒了个了?”
青峦笑道:“你这人,一说到读书,哪天不说苦的?祖海现在是不是常见的那种白白胖胖老板样了?荷沅,我学会游泳了,整个夏天泡在泳池里,又是阳光,又是水的反射,怪不得你和祖海小时候都那么黑。荷沅,你很不容易啊。最近一年都做了些什么?”
荷沅一边吃饭,一边如实汇报。不知不觉,感觉回来了,越说越详细,手舞足蹈,牛皮烘烘。随即青峦也说了他这一年的经历,两人说着说着,转移阵地,一个坐唯一的沙发,一个坐在桌边。说完,青峦问一句:“你的经历里面为什么没有祖海?”
“为什么要有?”荷沅问得理直气壮,但自知心虚。
“那怎么解释那首《A dear john letter》?”
荷沅简短地道:“过去式。”
青峦沉默,拿他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看着荷沅,脸上神色瞬息万变。很久,在荷沅将一杯代代花茶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道:“祖海显然不认为是过去式。否则他不会找到王是观来通知我。”
荷沅叹息,垂着头坐了好一会儿,才道:“青峦,你别联想到你自己。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青峦道:“荷沅,你敏感了不少,也敏锐了不少,看来老莫没说错。宋妍呢?我帮老莫问一问。”
荷沅道:“你和老莫都读研究生,不知道分配的艰难,再说你们毕业还是两年前,那时候再艰难也比不过我们,而宋妍又来自国家‘希望’他们回家作贡献的地区。而且,老莫给过宋妍明确承诺吗?宋妍一个女孩子家独立为找工作奔波,容易吗?老莫不会知道她为了这个工作忍辱吞声,受尽委屈。如果顺风顺水,谁愿意向现实低头呢?”
青峦忙笑道:“别激动,你是不是也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