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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五月,我恨你!我发誓,今天你给我的我要你日后百倍千倍的还给我!”声音里刻骨的恨意让我打了个机伶,同时那身粉蓝色让我立刻认出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孔的主人是谁。可是亦柔不是当着我的面告诉我已经解开心结了吗?
我有些困惑,回去得查查黄历,今天是什么日子?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都不是我可怜的智商能够理解的,在这个种满奇花异草的花园里,所有的人都不是我平时了解的模样,尤其的是我的爱人,老天,我直到此刻才发觉,我对他的一切知道得是那么少那么少:我不知道他最喜欢吃咸的还是甜的,我不知道他讨厌黄色还是紫色,我不知道他用哪个牌子的剃须膏,我甚至不知道他的血型是什么,他的生日是哪一天……更何况他每天晚上跟谁睡在一起?!
“我的爱人”,我突然发现自己用的这个加上定语的词有些可笑,我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自己想入非非得来走火入魔了,什么小河,什么金莎朱古力,全是自己想象出来自己骗自己的。
可是心脏的位置分明被人凿穿了一个洞,有风嗖嗖地呼啸面过,有点冷痛。
我不知道亦柔是什么时候怎样离开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潮湿的草地上坐了多久,等我想起应该离开的时候,裙子下摆已经被露水浸得不象样子了。但是就算离开我也必须穿过舞厅才能走得掉。不过好在舞厅里够暗,我想我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掉的。
走进舞厅的时候,人们正在随歌狂舞,强劲的音乐声和迷幻的灯光让这个夜晚显得愈加诡异。
我低着头,顺着墙边努力在黑暗里辨别出各种障碍物然后绕开它们完全地往门外快步地走。眼看快到门边了,我松了口气,不料却一头撞在一个宽宽的人体上。我忙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说过,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不耐烦的声WILLSON,唉,我就知道从穿上那双让我痛不欲生的鞋子开始,就已经注定今天我是没有好日子过的了。
“你干嘛去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轮。
低下头,我看见自己赤着的一双脚脏兮兮地站在地毯上,裙子皱皱湿湿地贴着屁股完全变了形,一缕头发好象还嫌我不够丢人,凑热闹一样掉下来,正正搭在我光光的脑门儿上。WILLSON看不过去,伸手过来就想帮我把头发别上去,我想都没想往后就闪。WILLSON的手扑了个空,僵在半空中,我们之间的空气开始变得有点稀薄。我自己把那缕头发随便地撸上去,它又掉下来,我索性把头上的发钗一拔,让头发全都散下来,我估计我的样子更象个女鬼了。可是扮了一晚上的淑女,让我实再是很不爽。
“闹了一晚上,我累了,现在只想回家。有什么明天再说吧。”我努力压下心底那股做泼妇的冲动,冷冷地说。事实上我也真的没有把握可以在现在的心情下跟他冷静地讨论任何问题。
他一把抓住试图绕开的我,“跟我走。”不由分手抓住我的手就往外走。
从以往的经验里我清楚地知道反抗于我对他不过是白白浪费自己的体力,只得暗暗叹口气任命地由他抓住走,心里浮起他对崔五月呵护倍至温柔多情的现场直播镜头,只觉得血压骤然升高。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言闲语了?还是怪我没有跟你跳第一支舞?”停在江边他用难得耐心的语气问我。
“我还没有无聊到跟别人抢舞伴,更没兴趣跟人争夫婚夫,林总。”我从来没试过用这种语气跟任何人说过这么负气的话,哪怕是面对把支票扔到我脸上的客户。可是,我控制不来,就象现在我无法控制让自己不要发抖。
他楞了一下,“SHIT!”他恶狠狠地也不知道在骂谁。
“可是你为什么不亲口来问我?不相信我呢?”他转向我吼道。
我几乎要笑出来:“你要我相信你?用眼睛?鼻子?还是耳朵?”真不幸,今天晚上它们全都告诉我OUT OF YOU。
“我要你用心来相信!”他暴喝。
“心?你的还是我的?你的心在人家那儿,我没权利看,我的心迷路了,丢在不知道的哪国。”我扭过脸,紧紧咬住嘴唇,成功阻击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我才不要哭呢,陡显自己的无聊可笑。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样子!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有一点点不快乐,或者让我们之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本来我是想等自己把事情处理完了以后再告诉你的,而你不是首先从我的嘴里听到事实真相,这让我很难过。”
如果换成第二个男人这样讲,我铁定会忠告我的女友,他是在找借口。可是从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嘴里讲出来,听在我的耳朵里却让我冰冷的心开始有一点点融化。所以对他握住我的手的举动我没有太激烈地反对。自己这么容易心软是我始料未及的。他象什么也没察觉到一样自顾自地讲:
“我的妈妈去世后,我爸爸就娶了五月的母亲,记得五月第一次进家门的时候,她五岁,我七岁。可能是缘份吧,她从小就很喜欢跟着我,依赖我,象我的一条小尾巴,而我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也很喜欢这个比我还小的可爱妹妹。五月身体一直不好,偏又最怕吃药,每次必要我哄着才肯乖乖地把药吃下去。开始父母是开玩笑说只能把她嫁给我才放心的话,后来等我们都大了,感情仍然很好,笑话就不再是笑话了。而我一直也不觉得有反对的理由,而且我也习惯了疼她照顾她的的生活,所以去年我们顺理成章地订了婚。”听到这儿,虽然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可是我的心还是不由地彻底一沉,心底最后的那一星希望也终于被他一句话掐灭了,半边身子都凉了。我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抢先一步紧紧握住,继续说,“可是你的出现让我第一次清楚意识到极少出错的我竟然对自己的人生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我对五月有的只是兄妹之情而不是男女之爱。不管我如何疼爱她,我只会抱抱她,亲亲她的脸颊,但从没有意识到做为未婚夫我应该吻她,见到她跟别的男孩子在一起我感觉不到一点不开心,如果分开,有空的时候我会想到她,给她挂个电话,但是却不会被思念得痛苦不堪,只剩下抛开一切去见她的冲动。只有你,我的女人,只有你才让我有不惜一切代价将你一辈子锁定在我身边的疯狂念头。我承认对你,我时时有很强的占有欲,因为一想到任何一个失去你的可能性都会让我失去理智。我说过,从此以后,你由我来照顾,任何意外也不能改变。这是我的宿命,也是你的。”他将我抱在胸前,把脸深深地埋进我的头发里,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有点儿乱,但是被他这样抱在怀里的确很舒服。我不清楚被他征服算不算是从他的胸膛开始,但是我知道为了这一刻延续下去,哪怕是一分钟,最好是一年,如果一辈子那更完美—我愿意用我一切的东西去换,包括我的压在床垫下头的存折。不知道我这算不算贪心?会不会给雷霹呢?
“和五月之间的婚约,你放心,我会去解决,父母亲那里我总有把握说服他们,再过一个星期时间左右我会自己去汉城领罪。反而是五月这边我不太担心,从小她就很听我的话,跟她讲清楚就没问题了但是也不能拖了,走之前我会先跟她讲。”坐在车上,他拍拍我的手说,讲得那么有把握,就好象在安排一单小PROJECT,每一件事都会按照他的计划表进行,解决只是时间问题。虽然我比他还急切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可是没来由的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但在那一刻,我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第一部 第八章
今天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而我也可以少有地准时下班了。因为WILLSON有个饭局,所以跟他约好吃完饭以后出去,至于去哪儿他却揽神秘地不肯讲,我也不信他敢把我给卖了,由他把孩子气进行到底。
问过亦柔也回家吃饭,我在路上买好了菜回家,在小厨房里很过了一把瘾。等亦柔洗完澡出来饭也做好了。
见到一桌的红肥绿瘦,亦柔忍不住一顿大呼小叫,说是好久没吃过住家饭了。这让我有些内疚,本来让亦柔跟我一起住是想多点照顾她,但是因为下班没准时过,搬来这么久,我真正能够煮到东西给她吃的次数数起来不够一只手。
“好姐姐,今天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有美国大片,放心好了,我请客。”亦柔的兴致很高。
我有点为难地说:“明天吧,今天晚上,我,我有点事要出去。”
亦柔夹菜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你有约会?跟谁?林总?”
见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亦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可是林总有未婚妻了,你不介意吗?”
自从那天晚上见过亦柔在花园里的样子以后,下意识地我开始回避在她面前讲到WILLSON,所以她并不知道我跟WILLSON后来在江边的谈话的事。虽然WILLSON讲过他会处理这件事,但是这始终是我努力忽视的横亘在我和WILLSON之间的一块阴影,现在亦柔那么轻易地把这件事提出来,让我无法籍口的第三者身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是不是跟你说一切只是美丽的误会?是不是跟你讲他跟他的未婚妻之前的关系与爱情无关?是不是讲给他时间他会处理好一所有问题,让你暂时忍耐?”亦柔连珠炮地发问,仿如当晚随影在侧。
我第一次发现亦柔讲话这么不留情面,每句话都象一根针往我心上插。
“你怎么就那么傻?全世界偷情的男人都会讲各种漂亮的谎话,而这几句是其中最烂的借口,你是没给人骗过呀?这都相信他?”
物极必反,被打得鲜血淋淋的心猛得变得坚硬起来,我深吸一口气说:“因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