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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目送她离去的背景我轻轻舒了一口气。
夜里十一点过,我一如继往地又泡在网上同时跟十七个人在聊天,手指头在键盘上飞舞。突然QQ显示有系统信息。我忙里偷闲地双击开,是要求加为好友的,在附加信息栏里写着几个字:“我是WILLSON”。
我的右手僵在了鼠标上,大脑出现短暂性供血不足。小喇叭又在闪烁,这次我不假思索地按下了同意。
“你好!”这两个字跳出来的时候还是吓了我一跳。
“你好”我要深深地向发明网络的人鞠躬。我实在想不出除了在这里以外的任何一个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如此从容地百感交集着向这个如此改变我生命轨迹的男人讲出这两个字。
“你过得好吗?”
“唔”
“你的QQ号我是问夏萌萌拿到的。”让人欣赏的光明磊落依然是WILLSON的作风,这大概就是几乎憋死夏萌萌的那件事吧。
“五月和你们的孩子好吗?”
等了一会儿,我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才见到电脑上出现几个字“挺好。是个小公主,已经会叫爸爸了。”
“呵呵呵,恭喜你呀。”我想象那个小女孩一定有白嫩的皮肤和一双大大的眼睛,应该是个很招人爱的小家伙。WILLSON这么晚才上网是为了要哄到这个漂亮宝贝把长着长长睫毛的眼睛闭上吧。
“你呢?还是一个人吗?”
“呵呵呵。”我不置可否,忽然对WILLSON如此轻挑地问我这个问题有些恼火,感觉就象不相干的人在打听我有多少存款一样不爽。
“有句话想跟你说。”WILLSON的打字速度不慢。
“你要是跟我说对不起的话我就穿上铁头靴子踢你的屁股!”我快手快脚地打出这句话,生怕给他抢在前头。
“你总是这么敏感。”
“这算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我答应过你永远不跟你说对不起的。”楞了一下,一些好象很久远的事情很艰难地被唤醒,心酸了一下,不是为了网络对面那个人,而是为了自己和那段在四月里狂乱的呼吸。
突然很庆幸,虽然我总是从爱情的华丽皮草上被虱子一样抖落,但是我还没有愤世疾俗到以为爱情都是用来失去和忘记的。
“明天可以见个面一起吃饭吗?”WILLSON给出一个忐忑的表情。
我一下子笑了:“不了,免得你又情不自禁再爱上我。”
WILLSON也给出一个笑脸:“不会再爱上你了,因为我一直爱着你。”
轻轻地点击了“关闭”,灵台一片寂静,忽然想起了海子的那句诗: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第二部 第三十章
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又眯着眼睛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把眼睛睁开。手机低电量报警,拿起来想换电池,居然看到六十四个miss call,全是单杰和柳一鸣的电话号码。又出什么事了?!我急忙拿起家里的电话拔过去。
单杰大叫:“头儿,你总算回电话了,郁闷死我了。”
“打住吧,郁闷是帅哥的专利,你最多只能算是内分泌失调。说重点,着急找我干什么?”
“小泉又去靖国神社了,全世界现在都在抗日、抵制日货,但是今天网上有人在传播我们公司有日资背景。我们的网站今天之内已经给人黑了三十三次了,网上订花系统基本上全天瘫痪……”
事情的发展速度远远比单杰讲述得要迅猛得多,一切都变得猝不及防:那间日资公司表示在华投资环境不尽如人意所以这次的投资计划将无限期延后。人家没说不干了只说延期,而且合同上对于延期的说法却是乙方免责的!这是什么狗屁合同?!我记得关于这一点第一稿的时候我就修改过了,而且跟住的第三、第四稿我都注意看过没有这条的,可是怎么现在手里的合同正本上这条又正大光明地写在那儿了?有液体延着我的后背往外渗,那种很不好的预感再次让我感觉大祸临头。我忽然很白痴地希望躺下再睡一觉,等我一觉睡醒,所有的麻烦就统统消失不见了。
焦头烂额之际收到电话,一把极温柔的女声告诉我:“李小姐,尹董让我转告您,如果您的心意有改变的话请您致电给他。”
奇怪,今时今日尹老狐狸难道以为那件事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吗?看样子尹天与应该加强跟他老爹的沟通了,让尹老爷子这样乱担心下去很容易短寿的。但是说实话他的这种错觉却让我很不名誉地快乐,甚至颇享受让这种错觉继续下去的可能,所以我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请你转告尹先生,我期待着他下一次更精彩的手段。”很牛地挂上了电话,感觉自己的作派快赶上温家宝了。只是转眼看到桌面那一大迭请款单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
钱,哪能马上弄到一大笔钱呢?
“头儿,我们上头条了!”单杰举着报纸冲了进来,“全是关于我们网站被封杀的内容。”柳一鸣跟在后面也走了时来,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拿过报纸,我无力地扫了一轮,如果有钱的话,请上一堆记者,我很快就能把自己漂白,可是现在哪儿还有钱呀?
“财务部那边帐上还有多少流动资金?”我问单杰。
单杰略一迟疑,柳一鸣已经在旁边快速地报出了数。单杰的脸红了一下,我装没看见,依然对住单杰说:“你,立刻去把帐上所有的钱全部提出来给我。”
“是!”单杰答应一声就往外跑。
“等等!”柳一鸣拦住了单杰,“李头儿,你把所有的钱提出来做什么?”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任。
单杰楞在了原地,有点不知所措的望了望柳一鸣,又望了望我。别说他了,我也没想到平时鲜于表达意见的柳一鸣会跳出来有此一问。
“我自有用处。”我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非常时期我再不能将所有东西和盘托出了,于是打了一个埋伏。
“可是现在把所有现金提出来等于是把公司的命脉抓在手上,我认为应该按照合作协议由半数以上的人投票同意你才能动这笔钱。”
我恶狠狠地盯着柳一鸣的脸,如果这是一块牛肉饼子的话,我一定一口就把他给吃了!柳一鸣面对我凶狠的表情倒是还能保持一贯的镇定。
“好,依你的,开会,马上!”
会议室里,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我讲了公司目前的困境以后一个一个看过去,仔细地看了每一个这些日子以来并肩奋斗的战友们,用有史以来最真诚地语气说:“各位,我很感谢这段日子以来大家给了我机会跟你们一起面对挑战和学习成长,跟大家在一起的这段经历将是我最珍贵的记忆之一。然而,今天,我们遇到了开业以来最严峻的挑战,现在,我们还有一个机会,至于这个机会的具体内容,基于操作需要我没有办法向大家解说,我能告诉大家的就是丢掉这个机会,‘怒放’将就此调谢,抓住了这次机会,我们之后将是一马平川。然而对于我来说,你们的信任却比这一次的机会更重要,更珍贵。如果我们之间失去了对彼此的信任,即使渡过了这次的危机,我们‘怒放’的花期也只是一现的昙花。所以,我宣布,如果这次的投票,即使过半数通过也不算通过,哪怕只有一票反对,我也将放弃这次的计划。有结果后请单杰通知我。”说完,我不再看任何人一眼,独自走出了会议室,把战场留给了那一群错愕的灵魂。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马上关上门,拿出一堆数据和图表马不停蹄地演算起来。
当三十分钟后单杰敲门进来告诉我全票通过那个没有人知道是什么的计划的时候,我只是抽空从那堆图表上抬起了头,认真地让他代我向所有人表达我的谢意便又马上低下头去全身心投入那堆繁杂的运算,却不知道单杰有没有听到我心里“卜嗵!”的一声巨响。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步棋兵行险着终于让我搏到了,我没有时间去一个个说服他们,我只能靠他们中大部分人尚存的侥幸心理和对我不切实际的幻想去打压那一小部分对我不信任的情绪,几个人施压给一个人好过我一个人做几个人的思想工作。我偷偷擦了一把冷汗,整件事我用尽了毕生的机灵也只靠耍无赖得到了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另外的百分之五十真的就要靠老天爷眷顾了,因为我那个伟大的无人知道的变钱计划就是―――以小博大―――买双色球彩票!如果让会议室里的人们知道了整件事的发展方向不知道有多少个会疯掉。
我用了一堆概率公式算出了几个结果,这总算是有了智力投入和科学含金量了吧?政府也支持彩票事业!我有点心虚地安慰自己,觉得自己这样至少跟别的买彩票下岗职工和退休人员是有区别的。
被人叫做“无产者”是极丧气的事,但是一旦在前面加上“流氓”两个字之后,这个身份立刻变得极有前途了。所以把那把彩票揣进兜里的同时,我给自己买了一床新被子和枕头。如果这次我输了,我只有一个地方好去了,好在我是光棍一条,心里涌起很复杂的情绪。
多年以后,再想起这段在记忆里被无限抻长了的等待判决的二十个小时的时候,除了惊诧于自己莫名其妙的胆大妄为之外,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一道美食――碳烧秋刀鱼。因为那种感觉就象被放在干烫干烫的铁锅里枕着一炉熊火无论什么样的方式存在,心里都是慌慌虚虚的。
其实除了尽底一搏之外我应该还有其他很多选择的,比如再去找一间银行来说服―――不管结果怎样至少我也是努力了的,又或者干脆―――放弃好了。我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正视过我输掉的是什么,而且输掉的是多么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