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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盘庚爽朗地笑了笑,无比洒脱。
看到这一幕,唐灼会心一笑。
唐灼很理解盘庚,因为他同盘庚一样,同样渴望着功成名就,想要铸就辉煌。他和盘庚,怀着相同的想法:不怕轰轰烈烈的死,只怕庸庸碌碌的活。
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他和盘庚的区别在于,一个选择在朝野上运筹帷幄,一个选择在沙场上快意恩仇。他们的区别,只是所投身的战场不同。
在中土王朝,唐家会继续发展势力;而南火王朝那边,他也会把握好。他要确保,无论最终结果是中土王朝还是南火王朝胜了,唐家的根基都不会被动摇。
不过,话说回来,南火王朝是人类三朝中最强大的王朝。在唐灼看来,这场战争南火王朝胜利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中土王朝的朝廷上,夕柳公主与丞相轩的实力在伯仲之间,大权被帝王泊君、夕柳公主和丞相丞相轩三分。唐家的势力再怎么扩张,也很难超过夕柳公主和丞相轩。
他不甘心只做一个豪族的家主,他要,更多的权势。
他的野心,一个中土王朝满足不了。
若有一天,南火王朝真的统一了三朝,该是一副怎样的场景?一个王朝的豪族之主,与一个统一了三朝的王朝的开朝功臣相比,后者似乎更吸引人一些。
唐灼的唇角向上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也含着笑意。
“接了来,该讨论正事了。”唐灼笑着说道。
大殿内,此时一共有六人:嘉兰、盘庚、唐灼、唐晚月、伯槐以及黑蝶。
嘉兰告诉唐灼,她在山吹巷买了一座大宅,宅子里藏有一张敖岸城的详细地图。嘉兰让唐灼照着这张地图临摹出一份放在唐府,至于这张原图,她要送回南火王朝那边。
记下地图所藏位置之后,唐灼告诉嘉兰,禁卫军的副统领夏芒是他的人,夏芒可在关键时刻调动部分禁军,此外唐家也握有一些兵权。他打算暗中将这些兵力终的部分,调到地图上所绘出来的要塞处。
唐晚月则是告诉了嘉兰,尤姬已经同意和她合作了——尤姬起初是不同意的,但在被陛下冷落了一段时间后,尤姬就主动来找她寻求合作了。
在嘉兰和唐家姐弟交谈的时候,黑蝶也告诉了嘉兰一些情报。黑蝶作为“暗影刺客”的时候,刺杀了许多与夕柳公主政见不合的官员贵胄,因此,她知晓许多权贵见不得光的秘密。
盘庚……好吧,其实盘庚只是在全程活跃气氛。姑且按下他不提。
伯槐拿着那盏人皮灯笼,全神贯注地上着『色』。他的画技很高超,绘画的速度也很快,受伤的手臂丝毫不见迟疑。
灯笼上一共绘了四幅图,每一幅的主角都是他自己——他要将这四天,他所受到的屈辱,统统用他手中的『毛』笔记录下来。他会一直将这盏人皮灯笼带在他的身边,以时时警醒自己。
『色』彩鲜艳的『色』块在皮上浓郁地渲染开来,使这盏灯终于达到了最圆满的程度,由半成品变成了完成品。
这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伯槐还特地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四日灯。
伯槐凝视着四日灯,过了许久许久,终于开了口:“嘉兰,我会把我知道的有关泊夕柳的一切,告诉你。”
最可怕的敌人,往往是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人。
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变成了敌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对方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而在决裂以后,那些曾与对方共享的秘密,都将成为会伤害自己的武器。
伯槐长舒了一口气,看向窗外。这个偌大的的敖岸宫里,今夜不知又有多少人失眠,无法安睡。不知此刻,又有多人人同他一样缄默着,看着这样的夜。
看向窗外,眼前是一片黑暗,浓烈得化不开的夜『色』似一块黑幕,将殿外的一切笼罩遮盖。
此刻月光也已经消失了,只有北斗星还在散发着一小点光芒。指明方向的北斗星,是暗夜里仅存的光明。
在敖岸宫,很多人都是睡不安稳的。
枯元殿内,黎秋河透过铁栏杆看着这样的夜,突然想起了嘉兰——这样深邃的夜空,真的很像嘉兰的眼睛。
黑暗虽广阔得没有边际,但总归还有一点光亮存在;光芒虽然只是渺小的一点,但在广袤黑暗的承托下才格外显眼。嘉兰的内心,也是这样的啊。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善恶往往只在一瞬间。她最终,到底会选择走向何方呢?
他虽然能看透人心,但他终究只是个凡人,并不能看穿人的未来。黎秋河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游走在黑白间的亡魂,希望你能在时代变更的『潮』流中,获得解脱。”
嘉兰是活死人的这件事,黎秋河是知道的。
明明要往生的灵魂却被强制拘留在了身躯之中,这样的行为,可以说是逆天改命,简直是闻所未闻。
活死人并不等于长生不死,世间是没有真正不朽的东西的——沧海桑田,连大地都会改变,更何况是生活在大地上的人呢?亡魂属于地狱,不应该在人间行走,作为越界者的嘉兰,到底该何去何从?
嘉兰是他所知道的唯一一个活死人,或许也是这世上唯一的活死人。活死人能活多久、其力量的极限在哪里、当大限来临之际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这些问题的答案,恐怕没有人知道。
即使是嘉兰本人,也无法回答这些问题吧。因为,连她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灵魂是这世间最神秘的东西,没有人参破过它,四族从来都没有完全懂得灵魂的奥秘,只能粗浅地运用与它有关的力量。四族对灵魂的了解,终究只是冰山一角。
嘉兰她,是否会像此刻的自己一样,担忧着未来……她的内心,应该一直都是很不安的吧。想到这里,黎秋河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但黎秋河却说不上来,自己为何感到惆怅。
夜已经很深了,此时已到了最暗的时刻。即使是天空中最明亮的北斗星,在今夜的夜空中,也只是发出了微弱的光。
今夜,很多人都是睡不着的。
而有的人,则是不需要睡觉,也睡不着觉——嘉兰就属于这种情况。
揽月殿内,嘉兰在和唐家姐弟、伯槐还有黑蝶交谈了一番,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后,便独自走到了窗边。她现在想一个人静一会儿,顺便梳理一下已知的情报讯息。
然而,看着这样漆黑压抑的夜空,嘉兰却感到心越来越『乱』了。
在太过寂静的夜空下,她反而会感到有些不安。就像处在黑暗中的人,会恐惧黑暗中的未知事物一样,她也会对未知的未来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惧。
这样安静的环境是很适合人思考,但正是这样的环境给人的思考空间太多了,反而会让人想起一些不愿面对的事。比如,她是活死人这件事。
没有人知道,活死人能多久;除她以外也没有人知道,那种连自己为何能存在的原理都不清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她不会老去,无须进食,也不用睡觉。她没有痛觉,但她能感受到刀刃刺入她的身体时,她的肌肉组织在断裂与抽搐。
她这样,真的算是活着吗?嘉兰的眸子暗了暗。
“嘉兰,你在想些什么?”盘庚走到嘉兰的身边,询问道。
“没什么。”嘉兰摇了摇头。
“切,不说就算了。”盘庚双手撑在窗台上,手臂用力,一个翻转就坐到了窗口上:“你知道吗?我其实挺佩服你的。”
“噢?”嘉兰抬起头看向盘庚。
“你这个人呢,实力很强,又有头脑。我一直都我一直都觉得,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倒你?”
“能难倒我的事,其实并不少。”嘉兰说道,“比如,怎么才可以让你变得聪明一点。”说完,嘉兰不由得笑了笑。
“你才傻呢!我这叫天真而又单纯,懂吗?”
“以你的年龄,应该说是幼稚。你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了。”
盘庚笑骂了一声,原本要落在嘉兰头顶的拳头在半途中顿了一下,旋即松开。下一秒,盘庚宽厚的手『揉』了『揉』嘉兰的头发,把嘉兰柔顺的头发『揉』得有些凌『乱』:“你应该多笑笑,这样显得有活力。别老是一脸的呆相,死气沉沉的。”
熟络了以后,嘉兰的面无表情,在盘庚心中就被替换成了“一脸呆相”。至于对方空洞的目光?现在的他敢在心里用“目光呆滞”来形容。
果然,不能太惯着盘庚的脾气,真是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能开染坊,给他一根鞭炮他就敢上天。嘉兰黑着脸推开了盘庚的手。
“我觉得……”盘庚刚毅的脸上,有温和的笑容绽开,“你比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更像一个人了。怎么说呢……当时你给我的感觉很不真实,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而在瑞水河上的她,又仿佛是一头混入了人群的凶兽——另类得让人心生恐惧之余,却又觉得她很孤独。
“那现在呢?”嘉兰问。
“现在啊,我发现你笑起来很好看。我指的笑是你刚才的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容笑容,而不是皮笑肉不笑。”
“是么。”嘉兰微微抬起眼睑,“我第一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率『性』,爱憎分明,是一个标准的狂野兽人。”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从过去到现在,她对他的看法没有过改变。
“我也觉得我是这么一个真诚的汉子。”盘庚毫不脸红地夸奖着自己。这时,盘庚发现他的身后帿后早已亮了起来,“嘉兰,天亮了。”
窗外,阳光透过云层,不知何时已投出了第一缕曙光。光芒照耀着大地,人间再次重现光明,驱散了寒意。
黎明前的时刻总是最黑暗的。如今,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了——现在,是黎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