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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酸顿时上涌，苏笺猛地捂住嘴，强压下了反胃的感觉，突然听到一阵低低的笑声传进了耳朵里。
“哈哈哈……”曹洁雯的肩膀微微颤动着，笑声越来越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笑声像是开启了什么机关一般瞬间让所有人惊醒过来，林消皱着眉向她走近了几步，与一身古装的柳清对视了一眼，眯着眼转了转戴在手指上的阴阳之盾。
“你在笑什么？”柳清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曹洁雯的笑声戛然而止。
林消双腿微微弯曲，一前一后脚尖呈L字型，双手握拳虚举在胸前，蓄势待发。
曹洁雯低着头，像是在发呆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具看不清面孔的尸体，忽然惊叫一声，受到惊吓似的跌坐在地，手脚并用着拼了命地开始远离尸体。
“不是……不是的……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反应都慢了一拍，眼看着曹洁雯连滚带爬地边歇斯底里地喊着边跑远，林消才推着眼镜回头看向其余三人，“追不追？”
苏笺沉默，秋雨沐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含糊地吐出一句“我不知道”。
倒是柳清哼了一声，“陸之要你们尽快离开这具尸体。”
林消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点远离尸体，“没说别的？”
柳清像没听到一般，没搭理他。
苏笺这时候总算缓过劲来，听两人这番对话，顿时想起了自己之前想问的，“陸之那出了什么状况？”
林消先推了推眼镜，然后指了指柳清，“陸之和我们不在同一层梦境，他自己没办法进来，只能把这家伙送过来当传话筒。”
然后想起了苏笺之前曾经断片，林消很快又补充道，“柳清之前被陸之收进了卡牌里，被强制性缔结了契约。”
苏笺惊讶地看向柳清，对上了对方冷淡的视线。
“说完了？再不走，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柳清丢下话，绕过地上的尸体，朝着曹洁雯离开的方向走去。
第56章 第七幕 霍老师（）
苏笺三人没有犹豫太久便一同跟上了柳清，苏笺路过尸体时鬼使神差地低头扫了一眼，下意识去寻找校服上的校牌，入眼所见一片血红，只能依稀辨出校牌上第一个字似乎是“蓝”。
姓蓝？苏笺若有所思地跟在众人身后，好像是个挺少见的姓氏。
柳清在前面看似在带路，走得却极为漫不经心，三人还得慢下脚步才能和他并肩而行。曹洁雯早已跑出他们的视线，林消欲言又止地看了柳清几眼，最后什么也没说，转头询问苏笺刚才在图书馆里的情况。
苏笺简单讲述一番，提到曾怀疑曹洁雯是梦境主人时，忽然想起什么，“刚才既然死了个人，那我们是不是又破出了一层梦境？”
秋雨沐突然“啊！”了一声，把正要开口的林消吓得一愣，忙扭过头去看他怎么了，就见他正手忙脚乱地摸着口袋，“系统的提示卡！跟着队长下楼的时候想起来的，当时抬着人没法找，后来就给忘了……啊找到了！”
秋雨沐停下脚步低头看卡片，林消推了推眼镜，看了眼仍自顾自往前走的柳清，正想开口让他停一停，柳清忽然就停下了脚步，也不回头，就那么背对着三人站着。
苏笺已经凑到了秋雨沐身后，探头看他手里的卡片。
【尊敬的秋雨沐先生，
没能阻止一场悲剧发生，与死亡近距离接触的感觉如何？
心情很复杂吗？受到了惊吓吗？
那也不该，把重要的线索就那么放走。
几位到目前为止，一直在原地踏步，再这样下去……
如果不能找出这一切现象背后的真正源头。
这个梦境将永无止境。】
短短几句话，秋雨沐很快就看完了，苏笺抬头看他时，发现他眉头皱成了一团。
“危言耸听。”林消凑过来看完后，评价道，“除了告诉我们刚才放走的的确是个重要线索以外，都是毫无意义的废话。”
苏笺点点头表示赞同，“这次的几张提示卡好像一直在催促我们，是嫌我们太消极怠工了吗？”
林消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睛，“铃声，你们谁留意过铃声的规律没？显然这铃声不是按照上下课铃的时间在响，我没有戴表，你们有人注意过两次间隔一般是多久了吗？”
苏笺摇了摇头，“就算是戴了表怕是也没什么用，我之前看过赵天的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秋雨沐随手将卡片塞回口袋，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道，“我从被铃声吵醒，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在图书馆里到现在，应该不超过二十分钟。这段时间里，我总共就听到了两次铃声。”
林消嗯了声，“一般来说，学校每一天打铃的次数是固定的。从第一节课到放学，具体打几次，每间学校或多或少会有些不同。假设「放学」是梦境的终点，在终点之前的这段时间是我们所仅有的，寻找破解方法的时间，那么我们目前面对的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我们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苏笺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
烈日斜斜挂在天边，想起之前袁依雪说的“午休”，苏笺心里一凉。
林消推推眼镜，轻叹了口气，“至于苏笺你说的破出梦境，秋雨沐的提示卡上完全没有提及，恐怕……”
“那个人，根本早就已经死了。”柳清背对着他们凉凉地开口道，“那就是具空壳，但怨气太重，一旦起尸，不好对付。”
怨气太重？起尸？苏笺呆了呆，小心翼翼地回头瞥了眼，他们刚绕过一座建筑物，从这里已经看不到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了。柳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转过身扫视三人，“也就是说，刚才那具尸体的魂魄，多半就是梦境的主人。”
秋雨沐眨了眨眼睛，语气有些虚，“你是说……这梦境的主人是个……鬼？”
柳清嗤笑一声，“不然你们以为陸之为什么被孤立在最外层梦境？至于为什么偏偏是他，你们既然是一起的，想来应该多少了解他的背景吧。那个怨鬼不敢动他，只好把他扔得远远的。”
陸之的背景……苏笺脑海里一闪而过对方曾经开玩笑似的说过的一些关于他自己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只是血液里有点比较厉害的遗传基因而已。」
「我所属的家族在三界是挺有分量的，不过我没有资格学习家族传承。」
陸之的确是提过一点自己的背景，但这个话题也一直如同一个禁忌一样，总是匆匆在言辞间被轻描淡写地带过。
如果不刻意去回忆，苏笺甚至很容易忽略对方身份背景有多么特殊。
“所以目前已知，梦境的主人是个带着怨恨死去的人，我们现在需要了解的是她的死因。”林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曹洁雯的嫌疑目前自然是最大的，她看到受害者尸体后的反应非常可疑，先是神经质地大笑，然后惊恐地大喊不是她害的……但如果她就是凶手，那赵天和袁依雪在这件事当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然后呢？”苏笺忽然道，“我们到底是该帮梦境的主人报仇，还是阻止她？”
林消推了推眼镜，皱着眉沉思不语。
柳清挑了挑眉，“怎么？你们的目的难道不是活着离开吗？其实很简单，你们顺着梦境走，这些人都会死，梦境的主人达到目的，梦境结束时，这些人将会在现实中死去，而我们则会被困在梦中再也逃不出去；若竭尽全力阻止他们死，逆梦境轨迹而行，那这便是个死局，梦境止步不前，所有人都出不去。你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沿着线索找到梦境的主人，把源头解决了，梦境自然就破解了。”
如果是这么回事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苏笺神色复杂地看着柳清，语气不善，“这是你猜的？还是陸之说的。”
如果是陸之说的，为什么这家伙不早点告诉他们！
柳清像没听到一样，转身，背对他们，“你们没多少时间说废话了。”
苏笺刚冒起的火气苗头瞬间无力地熄灭了。
柳清的态度，其实很容易看懂，苏笺也多少可以理解他。一来他们本是敌人，忽然成为伙伴，转变过于突然，的确不可能马上就和和气气地相处。二来，按林消所说，柳清并非自愿和陸之缔结契约，恐怕他对听从陸之的命令还有反抗的心思，这么一想，也就可以理解他现在在他们面前表现出的漫不经心了。
在短暂的沉默后，林消语气平静地开口道，“时间确实很紧，柳清，带路吧。”
柳清没应声，直接迈开了脚步。
苏笺与林消秋雨沐二人相视一眼，一同跟了上去。
或许是刚才的对话让柳清改变了想法，这次他的步伐明显快了许多，苏笺留意了一下他们的行进路线，他们路过了好几座教学楼，柳清似乎很清楚该怎么走，一路上连多余的眼神都未曾给过两旁的建筑物，目不斜视且脚步没有半点犹豫。
苏笺只能暗自猜测对方或许是和陸之走过一遍了所以如此熟悉，毕竟对方再怎么像个人，本质还是个人工智能，他的记忆能力是真正意义上的过目不忘。
没走多久，苏笺便看到了他们正前方疑似目的地的地方。
苏笺眯着眼看了会儿，确认他们正在朝着一扇大铁门走去。
铁门旁就是一间小小的警卫室，远远看过去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铁门是紧闭着的，近两人高的铁门最上面是整齐的一排削得跟矛头似的尖端，一根根竖着的铁栏杆连个落脚点都找不到，若不是清楚知道这是间学校，苏笺怕是要以为他们被扔到监狱里去了。
林消和秋雨沐也看清楚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