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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点在哪，结局是什么样的，他无暇去想，也想象不出来。
他的沉默，像是给了对方一种讯号。
文璟垂着眼睛，恍惚间听到白零笑了笑，她语气未变，还是那副柔软怡人的腔调，停在文璟耳中，却莫名变得苦涩起来。
第767章 师兄他非要逼我跳崖65（）
白零的声音轻的像是耳语，她缓声说，“天下和我，若是只能存一，师兄还是会选天下吧。”
文璟的手猛地攥紧了，掌心的匕首柄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像是他心底愈演愈烈的动摇。
白零默默给男主点了根蜡。
每个位面，都不会强制她要她走剧情，但有些剧情却是默认为不能改变的。
——比如男主绝不能死，位面绝不能毁灭，否则她根本收集不到男主身上的能量。
捂着良心嘴炮一番，帮男主修补了一下摇摇欲坠的决心。
同时潜移默化的告诉他补天的重要性，以及天下苍生需要他，之后高级混凝土白小零转身，自觉的朝通往天缺的小路走去。
可即将进到通道里时，手臂忽然被从后拽住了，抓着她的手力道极大，捏得她手臂一阵阵发麻。
白零晃了一下神的功夫，居然就已经被文璟重新拉回了房间里。
她诧异的转回身，文璟就在她身后，垂眸同她对视，看着她的眼神不复刚才的纠结。
白零心里咯噔一声，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然后她听到文璟缓缓开口，轻声说，“我选你。”
白零：“”
233：“噫呜呜噫qaq。”为什么好男人都要被宿主糟蹋，不如分给大家包成饺子人人有份啊。
直到被文璟带着，走进了通往秘境的小路，白零还是有点没回过神。
小路很长，文璟拉着她，始终一言不发，手却攥得很紧，密道里回荡着的，一时只有两人的脚步和呼吸声。
文璟有很多话想对她说，然而他自幼不善交际，几句翻来覆去的话一直酝酿到出了密道，也到底没能说出口。
而错过了这一段静谧的时光，再往后，却再也没有能说出口的机会了。
——走到密道尽头，重新回到阳光下后，外面的景象，令文璟忽的顿住了脚，一手握在剑柄上。
这里地势太高，是一处断崖的崖顶，四周光秃，魇的确还没能爬上来，但却已经聚集了不少正魔两道的修士。
每个人都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身后的人，神情狂热，宛如看着唯一能拯救他们的祭品。
文璟心里一沉，陡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几乎想带着人退回密道中，然而才刚一动，背后轰一声轻响，那处窄小的入口悄无声息的沉到了地里，再也寻不见了。
正道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有些激动的上前，率先开口，“文师弟，我们都听到了仙人口谕，此番特意将魔女带来，辛苦你了。”
不只是听到了仙人口谕，他们还看到了那个仙魔体的剪影。
居然能令魔气与灵力共存，如此神奇的体质，若非补天所需，他们简直要忍不住想将人留下，细细探寻一番了。
赤裸而贪婪的目光擦着文璟穿过，落在了白零身上。
即使那目光不是冲着他来的，却仍令文璟一阵心寒。
感觉到掌心的手一紧，他心里一刺，立刻反握回去，想让她得到一丝微薄的慰藉。
第768章 师兄他非要逼我跳崖66（）
或许是看出了文璟的警惕和排斥，面前的几人笑意退去，露出了阴冷而势在必得的表情。
其中一人缓声开口，“文兄，别因私心耽误了大事，魇的数量你也都看到了，如今若是不将天缺补上，我们谁都没有活路。”
文璟没有说话。
这处山崖上的人数量众多，还有几个渡劫期的老者坐镇，文璟之前透支太多，心里也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在一个魔修暗中从他们背后偷袭，法器呼啸着砸来时，文璟忽然带着白零御剑而起，遥遥升上半空。
这处山崖容不下她，那就换个地方。
秘境这么大，总不可能没有一处落足之地。
然而余光瞥见下面那些人势在必得的笑时，文璟心里一沉，忽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灵剑重重撞在了空中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上。
那些人居然在这儿布下了结界！
为首的老者捻了捻胡子，微微眯起了眼睛，“文璟，我们已看在衡岳宗的面子上，给了你一次机会，若还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只好将你同妖女一并诛杀了！”
旁边几个形容狼狈的衡岳宗弟子低着头，没有说话，但心里也想让文璟把祭菲交出来。
——即使以前是同门，可师姐既然已叛入魔道，何必为了一个魔修放弃天下苍生。
没错，他们的做法才是正确的，师兄只是被一时的感情蒙蔽了双眼，不知道应该怎么选。
结界笼罩的范围很大，文璟试了几次都没能打破它。
下方的人显然也顾忌到文璟的实力，不敢立刻上前，只纵着各种法器，铺天盖地似的砸上去。
文璟蹙眉躲闪间，忽然感到袖子被人从后面扯了扯，一回头，就见白零看着悬崖，低声对他说，“天缺就在下面。”
文璟心里一跳，一把拉住她，“不要急，会有办法的。”
女人怔了怔，似是没想到到了现在，被百十人刀尖所向，他还是没有动摇。
她慢慢眨了眨眼睛，唇角微勾，低而郑重的说，“谢谢你。”
文璟心里跳了跳，想让她不要这么生份，然而未及开口，一柄携着滔天灵气的剑忽然袭来——是下面的渡劫期修士出手了。
虽同为渡劫期，但文璟刚升阶不久，根基尚浅，对上这种在渡劫期徘徊了不知多少年的老人，根本占不到多少优势。
何况还有种种纷乱的法器穿梭在两人周围，时刻都在谋划着把两人打下来，让他不得不分神注意防备。
密集的攻击，令文璟左支右绌，忙乱间，几枚法器忽然穿过了防御法阵，凌厉剑风向他们袭来。
文璟眼底一寒，精血逼到指尖，几乎想发狠的弄碎这几柄不知死活的法器，然而就在这时，一柄血红的灵剑忽然凝成，穿行环绕在周围，悉数挡下了那些攻击。
文璟看到这柄熟悉的剑，心里却忽然沉了沉。
虽都是红色，但以往，它是充满朝气的火红，如今却沾染了魔气，颜色更像是血液凝成的，透着丝丝惑人的妖异。
第769章 师兄他非要逼我跳崖67（）
果然下方的议论声骤然变大，“妖女”，“败坏宗门”等等的声音不绝于耳。
两人周围苍蝇似的嗡嗡乱飞的法器们，则像是忽然有了什么东西撑腰一样，轰然闪亮，攻击加快了数倍。
文璟一时心里发凉，
明明这些年谁都没有见过她，“妖女”之说全然无稽之谈，可就为了抓她去补天缺，同时站稳他们正义的立场，这些人就一定要枉顾证据，把她踩为人人喊打的反派。
就算她牺牲自己拯救了人界，在这些人眼里，也只是“妖女伏诛”四个轻描淡写的字，有功的是拿下了妖女的他们。
他不由觉得有些讽刺，不论正魔，这些人修道多年，最终却只修出了这样的结果。
骤然密集的攻击让两人压力倍增，文璟听到身后一阵锐利的破空声传来，心里一凛，想转过身去，然而身前还有两柄灵剑交相压制，缠的他脱不开身。
慌乱间，只听到身后一声吃痛的闷哼。
然后他背上一重，有具身体无力的倒了上来，女人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指尖微微发颤，两人相触的地方，丝丝温热的血液流到他身上，又顺着他的背缓缓流下。
文璟心里一慌，防御微乱，身前的两柄灵剑趁虚而入，一柄擦着他腰侧划过，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另一道则深深扎进他肩头，爆开一片血光。
文璟身体一晃，感觉到背后人跟着一踉跄，他连忙纵着灵剑退开，不顾疼痛，空着的手背过去，稳稳扶住她。
身后的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攀着他站稳，喘息着叹了口气，她声音里有种认命的意味，“罢了，生来就是这种体质，活到现在也占了它不少便宜，或许如今的状况，就是我命里注定的结局吧。”
——“不然怎么千百年不见一个仙魔体，到了需要补天的时候，就正好生出了一个我？”
她语气云淡风轻，话里还带着丝丝笑意，可听在文璟耳中，里面的无奈和绝望却如同山洪，隔着她波澜不惊的外壳，几乎要把他压垮。
他反驳道，“不是这样的”
没有人一出生就是为了当做工具死亡，她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就算是，也只能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不该由一群道貌岸然的人指手画脚。
可如今放眼望去，所有人都想要她死，她终于也跟着动摇了，
“师兄愿意护我这么久，我已经很开心了。”文璟忽然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身后的人低低向他解释，“我不是随便就想送死，可你还在人界，衡岳宗也还在人界，我不能看着它毁掉。”
文璟被近在耳边的温热呼吸吹的有些晃神，等他回过神来，身侧一轻——之前因没法收入乾坤袋，被他系在腰侧的匕首，被身后的人拿走了。
她要干什么？
文璟心里骤然泛起巨大的恐慌，他不顾身前紧追着袭来的灵剑，转身要去制止，然而已经晚了。
第770章 师兄他非要逼我跳崖68（）
——匕首没入心口，只剩了一小截古朴阴森的木柄。
伤口中并没有流出多少血，但她整个人身影开始逐渐变的模糊——仿佛她原本是块水晶泥捏制而成，如今又重新融化了。
混元匕已经认了主，自动飞回到了它主人的腰上，白零从文璟的剑上跳下来，踩上血红的灵剑，转身往崖下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