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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丽手里拿着案情分析报告,解释说:“你有这样的感觉并不奇怪,主要是你不熟悉摄影技术,但是从电视节目剪辑角度上讲,1秒钟镜头,就可以分成25帧画面,如果精度可以达到1/25秒的话,一般观众是不容易发现剪辑点的。当我把这段画面放到专业视频编辑软件中一帧-帧地分析时,就发现了很多剪辑点,尤其是少女变鬼的这段。”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春丽说:“你们以为美女变恶鬼这是一个连贯的画面,但是我恰恰就在这个地方找到了一个明显的画面衔接痕迹,当视频放到5分28秒08帧的时候,镜头中一直出现的路边路灯,在第5分28秒09帧时突然消失了。我曾到现场勘查过,这一段路都是安装有路灯的,而且晚间路灯也一直正常开着,为什么路灯消失了呢?
这就说明,拍摄连贯性不存在了,这个只有1/25秒时长的剪辑点,一般在网络视屏上播放时,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也就是因为这个画面上的衔接,短片的制作者就有了充足的时间,让那花季少女化妆成任何模样的恶鬼,再经过一些特殊的摄影方法,加大对比度,让她脸上的细节更夸张,这样达到恐怖的效果。这也说明这dv的制作者摄影技术的高超。”
既然摄影专家刘春丽确定片子是伪造,那这起离奇的车祸,当然被列入重案组凶杀案行列。
在医院的走访中,高翱查到一个重要情节,三天前,梅院长以索要病人的红包为由把妇产科医生蒲春江大夫辞退了。医院里许多人认为上头把这件事搞得很过分,因为这个蒲春江,就是何丽娜的前夫,他们的离婚,据说就是因为梅楠插入才引起的。现在将蒲春江辞退了,这是不是有点挟恨报复呢?
随后,医院保安罗加也提供了一个线索:案发当天晚上,梅楠和何丽娜做完最后一个手术,已是晚上11点了。两人一起出了门,正在值班的罗加恭敬地迎了上去。梅楠微笑着打了招呼,说:“今晚,我们是最后离开医院的吧”话没说完,忽然住了口,双眼紧盯着外面。
罗加顺着他的目光向外望去,见外面只有院长那辆宝马车停在那儿。就在这一刹那,他仿佛看见有一个穿着浅色短大衣的人影正从车里下来。罗加吃了一惊,但等他定睛细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了。穿浅色短大衣的人似乎是蒲春江大夫,因为全院只有他有这样的大衣。罗加目送着院长和何丽娜坐上汽车,消失在夜色之中,心想,是不是刚才自己偷偷喝了几口酒,看花了眼呢?
不知过了多久,传达室桌上一阵刺耳的电话声响了起来。罗加抓过话筒一听,里面是交警:“梅院长出交通事故啦!快出动救护车来!”
高翱来到梅楠家走访他的妻子安怀英。见面后,高翱开门见山地问道:“安女士,我们是来了解你丈夫梅楠出车祸前一天的一些情况的。事发前他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安怀英冷冷地说:“我和梅楠的感情并不好。那天,他说他把蒲春江辞了。我忙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梅楠说蒲春江收了病人的红包,败坏医院的声誉。但我却认为他是个好医生。”高翱问道:“你跟蒲春江大夫很熟?”安怀英有点支吾:“是的,我有病,一直都是他给我治的。”
高翱敏感地发现安怀英的神态很不自然。随后,高翱又问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梅楠是这家医院的大股东,他的合伙人是副院长贾开云大夫。
贾开云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很和善。他对来调查的高翱说医院里所有的人都很敬重梅楠,他本人更是梅楠的亲密朋友,实在想不出梅楠会有什么仇人。
“所有人都敬重他,那么也包括蒲春江大夫吗?”高翱问道。
贾开云有点不太情愿谈有关解雇蒲春江的事。经高翱再三盘问,他才说出事情的原委。原来,那天有个叫马娟娟的年轻女人来找梅院长。
她说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因为身体不适到济民医院就诊,一位穿浅色短大衣的男大夫为她进行了治疗并收取了一个3000元的大红包。事后,她却在另一家医院那里得知自己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治疗。梅院长担心事情闹大会影响医院的声誉,就严查起来。因为蒲春江是当班妇产科里唯一的男医生,而且只有他才有浅色短大衣。果然,马娟娟从医护人员一览表中,一眼就认出他来。不管蒲春江怎么否认,他也开脱不了自己。于是梅院长一怒之下,解雇了蒲春江。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高翱问。“没,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从院长室出来,负责调查蒲春江的刘春丽遇到了高翱,对他说:“高队,蒲春江嫌疑重大。此人就是死者何丽娜的前夫,离婚后嗜酒如命,脾气又暴躁。出事前因收受病人红包被辞退,那天上午,两位护士听到他扬言要找院长算这笔账,这不是威胁要报复是什么?”
高翱想了想,说:“案发当晚,有人看见一个穿浅色短大衣的神秘人物曾在梅楠的汽车旁出现过。你去调查一下,看是不是蒲春江。”
傍晚,高翱来到医院门口的一家饭店就餐。恰巧医院的芮科立大夫和内科女医生王琳也在那里一起共进晚餐。高翱是穿着便服的,显然,芮科立和王琳都不认识他,从他俩的谈话中,高翱知道他们是大学时的同学。起先,王琳不太说话,但当话题转到梅楠事件时,她立刻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心。听得出来,她对梅楠很熟悉。后来,她悄悄地告诉芮科立,她能猜到那个潜入梅院长汽车里的人影是谁,可她不相信那人就是凶手。
高翱的脑子里闪电般地掠过一个念头,他把王琳和梅楠的妻子安怀英做了一番比较,不管从美貌、年龄、学问、气质,安怀英都不能望其项背,而王琳这么熟悉梅楠,莫非她与梅楠也有某种特殊关系?至于她所说的人影,莫非就是指梅楠的妻子安怀英,因为在调查中得知,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女人,经常监视丈夫的行动。
第二天,高翱驱车来到济民医院。在门口,他看到刘春丽正和保安罗加谈着什么。刘春丽见到高翱,显得很高兴,她要求罗加向高翱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罗加说,案发当晚,他正好值夜班,清楚地记得蒲春江在晚上10点多钟开车出了医院,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高翱问:“你确定是他吗?”
“没看清脸,他戴着鸭舌帽的。”罗加歉意地笑了笑,“不过大致不会错的,他总是穿着那件浅色的短大衣。”
“车上有几个人?”
“就他一个。这几天他被院长批评收了病人红包,像是吃了火药一样,急不可待等着我开大门。”
高翱问:“急不可待?”
“是的,他喝多了,当时大门是关着的,他焦急地长按喇叭催我开大门。”
高翱又问:“你又看不清他的脸,怎么知道他喝多了?”
罗加肯定地说:“当时他头都抬不起来了,伏在方向盘上一个劲地按喇叭,不是醉了又是什么?”
根据各方线索汇集,高翱把蒲春江作为嫌疑人进行了提审。蒲春江在接受审讯时,始终无法说明案发当晚人在哪?干了什么事?于是,高翱将他暂时拘留起来了。
随后,高翱决定正面接触王琳。
王琳,25岁,大学文化,离婚,现在独身,居住在济民医院的职工宿舍大楼里。高翱和刘春丽去时,王琳恰巧在家,她一袭春妆,轻描蛾眉,幽眸含怨,长得很美。
高翱开门见山地说:“王小姐!打扰你了,我们今天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梅院长的情况。据了解,你和他过从甚密,接触比较多,也比较了解他,请你谈一谈他的情况好吗?”
王琳一怔,有点不耐烦地说:“你们想要我谈他哪方面的情况呢?”
“这么说吧,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高翱礼貌地问。
“警官先生,对于我的私生活,我不想谈,我有隐私权。”
高翱提高语调说:“王小姐,你得明白,我们是来调查一起人命案的。人命关天,调查清楚对你也有好处,你说是吗?”
“我知道!”王琳低下头来。
高翱又问道:“你曾说过,你知道案发当晚出现在梅院长车旁的那个人影是谁,但不相信他就是杀害梅院长的凶手,那么,他是谁?你能告诉我吗?”
王琳一惊:“你盯我的梢?”
高翱平静地说:“没有,是凑巧而已,那天我正好也在那里吃饭,偶然听到你与芮大夫的谈话。你对车祸死者都非常熟悉吧!”
“是的,我和何丽娜、芮科立、蒲春江在医大是同学,我们四人是一起受聘来的。”
“蒲春江因梅楠插入而离婚,后又遭辞退,你对这有什么看法?”
“虽然离婚后,蒲春江有点自暴自弃,但他不会做出什么非理性的事。”
“可是出事那晚,却有人发现他出现在梅院长的小车旁边。”
“那不是他。”
“那现在你告诉我,他是谁?”
王琳沉思了一番,说:“那人就是梅楠的老婆安怀英。”
回到办公室,高翱就接到刘春丽的电话,说她在搜查蒲春江的车时,在里面找到了一双女式手套和一本时装杂志,还有一个矿泉水瓶子。
女式手套与安怀英平时戴的一样,这本杂志又刚巧是案发那天发行的,全医院只有梅楠家订有这份杂志,而矿泉水瓶子上也有安怀英的指纹。另外,医院的门卫罗加说那晚看见一个神秘的女人走出电梯。她戴着墨镜,一条宽大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似是安怀英,她每次来找蒲春江总是这样躲躲闪闪的。
翌日,高翱接到济民医院芮科立大夫的电话,要他来医院一次。
芮科立说医院的106号房间里有个叫刘盛才的病人告诉他,在案发那天夜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