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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锦华有害的目光。陆判如此沉不住气,谁都可看出。只是木小卉现在不宜说什么,这次他是一忍再忍了。他只是认为:陆判本是锦华的上级,这次屈居于锦华之下,受锦华指示,心有不甘确实难免,应无大碍。
现在陈萼余蕊出北殿,然后看下一位接受审判的阴魂是谁。
“陈萼余蕊留下再审!锦华量刑有误!”这一生声震雷鸣的呵斥,唔轰轰了整个北殿。
所有阴差定睛一看:这不是着黑色官袍,黑面,黑色连面胡须,大黑眼的秦广王。
霸气十足地冲进来,似要将锦华推下公堂位置。
锦华对他是有畏惧,但今日她锦华坐堂,耐他秦广王是十大阎罗王之首也没有权利将锦华推下公堂,否则,锦华将会把秦广王告到东岳大帝那,就凭锦华出自北殿卞城王旌旗下这一名号,那也要判他秦广王一个乱闯公堂的罪名!
“那不是为了揭露秦阿寿而说的吗?”锦华一脸茫然。
木小卉噘嘴:“那你也要说我嫁给了谁啊。”坐在树枝上,歪着头,晃着脚,看着天上的星星。
锦华却是稳妥的不动:“说你嫁人,那,”锦华搔搔头:“那只能说你的夫君是乌旸了,可你和他阴阳两隔,而且你和他没圆房,你也并不认他为夫君”
锦华这就更欣喜了:“好,那本官如此量刑,按阴司律和方才陆判所说,你们要经历黑绳地狱、叫唤地狱、恼闷锅地狱之苦,方能投胎转世,可否共同经受此苦?”
“愿意。”
锦华得出最后的量刑结论:“好,那你们经受此三地狱共三十六小刑之罚后,洗去此生罪孽,但按阴司律只能转世为牲畜道,本官判你们转世为棕榈连理树,根相连枝相交,护佑你们各自的家人,为他们遮风挡雨蔽日成荫,以此环你们此生亏欠他们的债,并永世相随,未能比翼却可连枝。”
陈萼余蕊连连磕头:“谢青天姑娘不拆散我们。”
锦华却也痴笑道:“地府昏晦之地何来青天,陈萼余蕊,暂且去接受刑法吧。”到此,锦华又沉醉在他们的爱情中了,因为看到他们两阴魂在地府也是手牵着,相互对视,跟随鬼差去地狱接受刑法。
锦华解释一大串,木小卉听不进去了,依着树干抱着:“对,你说的对。”没趣极了,木小卉有苦说不出:你就不能说我们是夫妻吗?
“小卉,别说刚才那点事了。”锦华还一门心思考虑着秦阿寿的事呢,哪里体会得到木小卉现在得绵缠心事。
锦华所说的“那点小事”在木小卉心里可是天大的事呢,现在他们两的情路又走了一个小岔。
陈萼没有任何夷犹:“情之所系,爱不另与。若为伊人,千年何惧?”果真口出良言。
锦华点头赞道:“陈萼,好志气,不愧为男子汉!”继而问余蕊:“若让你在忘川河中受千年冰冻之苦”所问的内容与陈萼一样。
而余蕊的回答也和陈萼夫唱妇随咏诗歌:“今夕何兮,见此良人。若为君顾,沉吟至今。千年冰冻之苦,愿为一面之缘。”
在此地府也能吟咏诗词,算这对夫妻在世时苦中作乐,有情饮水饱。这般的忠贞不渝,誓无二志,谁忍拆散这对鸳鸯呢?
锦华脑海中已渐酿出拯救方法来,一拍惊堂木,拍痛了自己的手,忍着,依旧严肃问道:“陈萼余蕊,既然你们有年少十年恋情,十载夫妻缘分,那可愿写在本官所言‘忘川河千年之苦’的誓言书上署名画押,证实自己对对方的忠贞吗?”
锦华心中对阴司律是有数的,她何尝不知陆判所言均为阴司律所载,毫无漏洞。可她总是觉得陈萼同余蕊不该就此永为畜类,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啊,只因家族不同意才私奔私定此生,若全按阴司律来量刑处决,实在不近人情。
锦华烦躁地翻阅着那背了多遍的阴司律,想着这棘手的案子,看着右侧椅子上的木小卉,望他可以给自己一点建议或给陈萼余蕊特赦。可是木小卉抿嘴瞑眼,稍作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帮忙,锦华要自己去面对并合理解决此事。
锦华也只有自强自立起来,她觉得这是木小卉给她的考验。半晌,她却没能想出好主意为陈萼余蕊改变来生命运。桃木笔在手中晃着,生死簿和阴司律在手中交替换着,却并未看一眼,只透出她心中的犹豫不决。
她依旧着那身白衣蓝裳月华裙坐在公案后,不够有震慑力,明艳不可方物的她与这黑晦的公堂极端不和谐。但这不妨碍锦华审案,她照着阴司律,左手托生死簿,右手执桃木笔,公正亚明铁面无私,但是木小卉看来,他心深处的锦华是娇面无私,爱地甜腻了,在公堂上也这般爱香袭人。
凡事不会一直这么顺利,接下来的一对阴魂是一对违逆父母之命私定终身而逃婚的夫妻,他们是私自拜堂成亲的,从此在人间过着夫唱妇随的生活,因一次灾祸而双双归西。
“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好浪漫好勇敢啊,也不知这对夫妻是怎么背着众人的唾骂而活下来的。
锦华此刻有些沉醉在他们的爱情中而不能自拔,手中的桃木笔都放下了,不愿勾去生死簿上他们的名字。旁边的陆判也不说句话,就等着她出丑。不过木小卉在就不用担心了,他“嗯”地咳了两声重的,让锦华注意一下此时此景,不可幻想。
凡间有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之说,可陈萼余蕊不仅是大难临头了,是到了决定命运的边界了,依然不离不弃对方,不管前面的苦难如何。
锦华看看木小卉,若是哪一天木小卉和自己也算了,不去想那些,但愿自己和木小卉不要有此痛楚为难。
木小卉也已意识到锦华的走神,他接连咳了几声,让这丫头注意场景,不要失了态。虽说木小卉一直坐着听审,但心里一直揪着,生怕锦华感情用事,无法理性断案,那就枉费了卞城王的苦心,也难获得竞仙大会的名额了。
依照锦华的善良,她肯定是不想让陈萼余蕊受罚的,而是让他们在凡间永世好合,但这难掩悠悠之口,不过现在,锦华做的既符了阴司律,也让陈萼余蕊得了永世缘。算她小脑袋瓜子机灵,想出这么个棕榈连理树的主意。
“愿意。”他们异口同声。
“很好!”锦华大手一拍,不对,小手一拍惊堂木,又拍痛了手,忍着道:“你们就这般各自写一份誓约书,名为‘忘川河契约’,然后署名画押。”
锦华胸有成竹但众鬼差不知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木小卉看她莹亮炯炯的眸子,相信她已有计谋安顿这两情侣的来世,而陆判却还在催促着锦华判刑,似乎他陆判才是这公堂上的殿主。
锦华不急不忙问道:“陈萼余蕊,对你们的不孝不悌不养不礼四罪,承认吗?”
“虽是不得已犯下此四错,但我夫妻二人愿为此接受刑法。”陈萼回答。
公堂左侧,陆判在不断催促锦华量刑判刑,他仗着自己资历深厚,就这么公然不顾锦华颜面。锦华也不计较。而公堂之下陈萼余蕊已经不断请求“青天阎罗王”“我两有不得已的苦衷”
哎,这阴魂,谁没个苦衷呢?锦华叹着,眉心都蹙成了一个“川”字。看那跪在地上的陈萼余蕊,一个白面书生,一个秀外慧中,实在是再不过美好的一对啊。
倏地,锦华想到他们前世,坐直了些,努力恢宏着的声音中夹杂着更多的是稚嫩,却满是清楚明白:“陈萼,若让你在忘川河中受千年煎熬之苦等待来世同余蕊相遇,而余蕊却在人间享受清福承恩寿德,你可愿意?”
第五零一章 混沌饺子包子()
“不要这般快,你赶着投胎吗?”
“我一刻都不能等地要抓住那个玄而又玄神乎其神的假寿星,把他绳之以法!”
“可你扭我腰痛,像是提着一只兔子样。”
“那换个姿势吧,快速又稳当,一点都不痛了。”木小卉打横抱起了她。
锦华对刚才的话后悔莫及:“我不喜欢躺着飞,要站着飞!”
“由不得你啦,我还要更快。”木小卉不容否决,加快了脚底祥云的速度。
迎面的股股凌冽风呼啸着如狼吼月,刮割在锦华娇嫩柔滑的小脸蛋上,没法,锦华也只有顺着他的旨意了,但心里憋屈地将脸转向另外里侧贴着他身体,如此就不会被凶吼的风如刀割了。木小卉虽急如星火,但心细地感悟到怀里的丫头胃寒恐风惧痛,就干脆扯开大衣袍将她的小巧身子包裹在衣袍中。
你干什么?!
锦华倏地发现风萧萧没有了,只是,这样被木小卉的大衣袍包裹了,是包馄钝包饺子还是包子啊?
“放我出来,不想躺着要站着!”锦华不想做包子混沌饺子,就胡乱踢脚啊,把木小卉的披风衣袍踢得快要散了。
“行行,站着就站着,那就给我站稳当了。”木小卉宠爱她的要求如宠爱她这个人,疼惜地笑着将她小翻身,她就横着变竖着了。
锦华感觉自己一竖一横再来一竖,怎么看都像是被街头艺人耍猴,而且是空中云彩上面啊,被耍地头昏目眩,不知时日了。
锦华正定一下情绪,压下那爱感动地要溢出的泪,然后看生死簿:男陈萼,女余蕊,陈萼之姐和余蕊之兄本为佳偶却早逝,留下儿女一双,而陈家和余家早为陈萼、余蕊各自定了亲事,但陈萼、余蕊二人违背父母之命,私定终生,逃离家乡,不供养父母,不照顾亡故兄姐之子女,是以有忤逆犯上不孝之罪,无故友恭不悌之错,抛弃侄甥不抚之过,私定终身不礼之误。总其四失,乃不孝不悌不养不礼。
看了这生死簿,锦华思虑着如何给他们量刑,若是按生死簿上所说他们抛弃父母和侄子外甥,那确实是最大无比,但是他们那是为了寻得一生真爱啊。
好了,锦华现在就像是县令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