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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名秀也不拐弯:“我没想到起泽哥会看上你。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还真没哪样比得上我。”
漂亮女人都这样刻薄吗?计飞皱眉,想想吕央和蔡卡儿,又觉得其实漂亮女人中也有善良的。她斟酌着,仔细回想自己跟王起泽、李名秀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觉得自己实在很无辜,于是她口气不大和善了:“是你自己不要他。”
李名秀惊愕于计飞的直接,渐渐地,她脸上有些悲伤:“你以为是我不要他吗?我是不敢要!”见计飞不解,她叹口气,有些羡慕又有些悲悯地,“我怕我配不上他。我只能故意与他保持忽远忽近的距离,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真喜欢我,是否真能喜欢我很久。或许在我心里,还是希望他能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明朗化,而不是一直那样暧昧下去。可是这四年里,他从来没有表白过,从来没有!他身边那么多漂亮优秀的女人,我不是最特别的。我真的没有信心。在我以为我和他可以一直这样暧昧下去时,他却带着你来见我。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他搂住你肩膀,回过头对我说,‘名名,这是我女朋友计飞’……你不知道他有多残忍。”
计飞咕噜喝下一口咖啡,考虑要不要告诉李名秀那天晚上她其实只是个挡箭牌。但实际上她是在雪上加霜,她说:“如果你早点跟王起泽告白,就轮不到我来捡便宜了。”
李名秀也在惋惜,片刻后,忽然直直盯住计飞:“如果我现在去告白呢?”
计飞被她那妩媚的笑刺了一下,半天才挤出几个字:“那是你的自由。”这两个人,一个漂亮,一个可人,都那样聪明,她们没法示弱,也不必示弱。计飞站起来,礼貌性地露一个笑:“我该走了。”
她没打算跟李名秀啰嗦,就算不是情敌,她也没办法跟李名秀这样的女人坐在咖啡馆里,即使是讨论人生。如果她以后跟王起泽结婚,在结婚前,她一定要委婉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就算李名秀还在他的朋友圈子里,他也得远离她一些。想想今天的事还真多,柳奇云,李名秀……感情的事从来都是牵牵绊绊的,你爱我,我爱他,扯也扯不清。而幸好现代人都很实际,不到一定时候不提感情——提感情多伤人呐。
李名秀从身后追上来:“我出来的时候,凌普哥警告我别来骚扰你。”她一双美目晶亮地望着计飞。计飞一下子就懂了,扬起眉来好笑道:“我不会跟他讲的。”李名秀见不得计飞这种若有若无的嘲弄,不由多解释一句:“我也不是怕他,不过他什么事都不瞒起泽哥。”
计飞怕自己再笑要惹美女生气,就点点头,跟美女说再见。
她打电话给吕央,吕央说有事不能陪她,她只好跑去店里找蔡卡儿,幸好蔡卡儿已经忙完。两个人一商量,觉得还是回租的地方比较方便,于是提了十几瓶啤酒上楼。计飞说她一定要不醉不归。
酒到一半,计飞兴致正浓。蔡卡儿有时候也会干杯,有时候就在一旁静静抽烟,看着她喝。也不知过了多久,计飞突然抱住蔡卡儿,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梦境似地呢喃:“卡儿,柳奇云回来了。”
蔡卡儿轻轻拍计飞后背。两年前莫名消失的人突然出现,难怪计飞死抱着啤酒瓶不肯放手。她有点心疼计飞,有又点无奈,除了把肩膀借她,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安慰。而计飞伏在她肩头,安安静静地,没有哭泣,也没有再开口。
“昨天你发火是因为你见到了柳奇云。”蔡卡儿猜测着,不禁皱眉,“柳奇云只是过去式,你又何必一直耿耿在怀。”
计飞打个酒嗝,嗤笑一声:“因为我不甘心。他一声不响地离开,连个预告也没有,你叫我怎么不怨他!”
蔡卡儿轻轻拍着她后背,温声道:“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心里有怨恨,再良善的事都会变成毒素。我和吕央都希望你能忘记,可你却偏偏记得最清楚……”
计飞仰起脸来,眯着眼笑:“本来就快要忘记了,可是柳奇云回来了。”
蔡卡儿叹口气:“他回来了又怎么样,质问他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或者甩了王起泽跟他重新开始?”
计飞摇头,冷静地说:“不可能,我现在对他一点想法也没有。”
蔡卡儿佩服她的冷静,好笑地捋她额前发丝:“可你心有不甘。”这话说到计飞心坎里了,计飞憋着脸不说话。蔡卡儿低头瞧她一眼,愈加好笑:“原来你说的那个新经理就是柳奇云。以后你们要在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不好……要不你把工作辞了吧。”她拥住计飞,谨慎地建议,却不见计飞答话。她微微低头,就听见计飞喃喃喊了声“妈妈”,末了,还使劲往她怀里蹭。
计飞迷迷糊糊钻进她怀里,只有她一个人讲得欢畅!蔡卡儿哭笑不得,看计飞手机在震动,她接起来,是王起泽。
王起泽很快来接计飞,他身后跟着吕央,吕央身后跟着李凌普和李名秀。蔡卡儿懒得去管他们之间的事,把计飞交给王起泽时,她盯着他:“回去后如果计飞闹着要喝酒,你别理她。”
计飞的手机一直在震,王起泽拿起来看,是陌生号码,区号也不是本地的。他亲了亲计飞额头,轻轻唤道:“计飞,醒醒。”计飞本来就是半醒状态,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看一眼号码后,按下接听键。就听她轻轻喊了声“二哥”,突然哭了起来。
电话时间不长,挂断之后,她还在哭。王起泽抱着她,对众人道:“我们先回家了,你们随意。”
李凌普看着抽泣的计飞,深皱眉:“还是一起吧。”
回家路上,计飞渐渐不哭了,安静地倚在王起泽肩膀上,乖巧可人。王起泽除了看路的时间,其余时候都在注视她。他不知道原来她还有哥哥,也不知道原来她哭起来是那样惹人疼爱。
他一手抱她,一手拿钥匙开门,等门开了,她却站在原地不动了。然后,他听见她低低的抽泣声:“王起泽,有一天你会不会也离开我?”
第 13 章
本来喝点酒也不是什么大事,问题是这两天她刚好来那个,以致清醒后一直闹肚子痛。撕心裂肺地痛。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王起泽给她熬了粥,粥果然暖胃,她一边喝一边回忆昨天晚上的事。她记得二哥给她打电话,也记得自己一直拉着王起泽的衣袖,问他会不会离开她。
曾经她也这样问过柳奇云,问他会不会离开她。那时候年纪还小,以为只要他答应了,就是保证,就一定能长久。她揣着他的承诺从大一到大二,以为可以到大四,到三十,到六十,然后一辈子。他消失后,她才明白原来那种承诺是那样脆弱,而索要承诺的她是那样幼稚。
昨天晚上王起泽的脸色是平淡的,静默的。他没法给她承诺,就算给了,那也不是真的,所以他索性不开口。
他是对的。不开口是对的。
计飞咕噜一口把粥喝完,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她把汤匙扔进碗里,看着王起泽,说:“我们分手吧。”
她总在说分手,总是在跟一个又一个她喜欢的不喜欢的男人告别。其实分手的理由很多种,计飞认为其中一条最适合她心境:高不成低不就。
和王起泽一起三个月,她终于决定抽身——连李名秀也要不起的人,她计飞哪有本事把握住。王起泽有点惊讶,沉默地看她。她轻挑地笑一声,站起来:“我去外面走走,晚点来收东西。”就这样分离也好。
她走到门口,王起泽追上来,问她:“是因为柳奇云吗?”
计飞愕然,然后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是因为他。如果你说是因为李名秀……算了,我开玩笑的。我不想说这些,先下楼了。”
他看着她:“等你回来后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她点点头,说:“好。”
楼下是个广场,周末人特别多特别热闹。计飞走在人群里,突然很乏力。这些人每天都在努力生活,或幸福或悲伤,或笑或冷漠。生活里琐事太多,一个人承担起来太苦,于是就想两个人一起,即使是痛苦,也可以商量着分担。两个人走到一起,总是有很多理由,也许是因为寂寞,也许是因为对方有可用之处。而那些或悲伤或甜蜜的爱是否真能够支撑所有,包括以爱之名的生活?
现代人的爱情就像道别游戏,充斥着离别。
计飞不喜欢离别,她第一次体会生离死别是初三那年。记得那天正好是中考,她在做物理题,不知怎么,突然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坟堆。从考场出来,家里人等在外面,说爷爷过世了,让她收拾东西快点回家。计飞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冥冥之中亲人间特有的牵绊,她想着草稿纸上的坟堆,一下子就哭了。
后来她去市里念高中,又去外地读大学,自爷爷过世后,就很少见到奶奶。计飞清楚记得自己跟奶奶的第一次长谈发生在大二第一个学期。那时候奶奶已经七十三岁了,不小心摔了一跤,等计飞回家看到她时,她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计飞看到第一眼就失声痛哭起来。还记得小时候她很吵很闹,很喜欢哭,一直跟在奶奶身后,摔了跤就使劲哭使劲哭。然后,她慢慢长大,奶奶却一日一日衰老。
那是个暖和的下午,计飞握着奶奶的手,听她讲从前,讲她和爷爷的故事。奶奶很少提爷爷,以前计飞缠着她讲她都只是笑而不语。而那个下午,她一直在回忆,回忆和爷爷的媒妁之言,回忆跟爷爷一起吃过的苦——他们一起孝顺过公婆,一起将孩子拉扯大……奶奶皱纹满布的脸上挂了祥和的笑。计飞蹲在她脚边,仰望着她,心里溢满了疼爱和感激。她知道奶奶正沉浸在回忆里,而回忆里必定有很多心酸和苦痛,但奶奶一直笑着,就好像这七十多年来,她走的是一段圆满的幸福路。
奶奶摔一跤以后,一只腿严重受损,只能借助拐杖走路。计飞经常扶她去厕所,经过走廊时,奶奶总要边走边回望远处的青山,有时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