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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伤心极了,拼命的向前奔跑,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骤然醒来,我浑身都出了一身大汗!
睁开眼睛,却看到金钺和蓝玉凤双双面对而立。
蓝玉凤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此时,她一双眼睛只是盯着金钺,什么也不说话,黑色的眼眸里仿佛深不可测,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金钺的目光也一直在身上,耳朵却在听着我的动静。
“阿灵,你醒了?你往后退一点。”
蓝玉凤突然开口说话了:“鲁拉,我不是来找你的。”
她指着我说道:“我是来找她的。”
金钺瞪着她问道:“你找她干嘛?”
蓝玉凤冷冷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不和你说,我只和她说。”
金钺立即说道:“不行,我绝不会让你接近她。”
蓝玉凤冷笑:“怎么?这么稀罕她?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还唆使我去抓她呢?”
金钺脸立即涨得通红,当即反驳道:“蓝玉凤,你不要想着挑拨离间。”
蓝玉凤不停冷笑:“是吗?真那么容易被挑拨开,那还说什么情比金坚?你就这样在乎她?我说一句话都不肯?”
“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就说好了,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和她单独在一起的。你心肠歹毒,谁知道你又要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
蓝玉凤气得胸脯不住起伏,说道:“害人?呵呵,还真是叫人心寒,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金钺闭嘴不言。
我看着他们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说道:“有什么事,就当着他的面和我说吧。我和你本来就不认识,要不是他,这辈子我们都不会说上一句话的。”
蓝玉凤气呼呼地说道:“你不后悔?这事情有关到我们苗族的禁忌,更是有关蓝权,我绝对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我淡淡说道:“既然不肯说,那我不听就是了。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是蓝权的,他也早就知道,更没必要隐瞒。”
蓝玉凤睁圆了眼睛,看了我好半晌,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好,我可以告诉你,反正,信不信由你。”
她看了我半晌,方才说道:“蓝权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淡淡说道:“他被你父亲豢养的大蟒蛇咬了,你说他还能活下来吗?”
蓝玉凤抿唇,眉尖蹙了蹙然后说道:“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我父亲其实是不想伤害他的,他是我们苗族年轻一辈中有名的巫师,他死了,对我们苗族也是个损失。”
“可惜,他活不过来了!”
蓝玉凤突然怒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冷血。蓝权死了,我看你也没有多难过,你还和金钺在一起这么亲热,你对得起蓝权吗?”
我轻蔑地看着她说道:“我对不对得起蓝权是我和蓝权的事情,你没有过问的权利,连金钺都你不计较,你还来我面前说这些话,不觉得无聊吗?”
她被我一堵,立即张嘴又要说话,我立即又说道:“如果你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那大可以回去了,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同你纠缠。从前的事情我看在蓝权也是苗人的份上一笔勾销,可是并不等于我们不记得。如果你执意想要为难我,那你大可以放马过来,我和金钺也不惧你们。”
蓝玉凤再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咬着嘴唇脸涨得通红地说道:“蓝权的遗体呢?”
说到这,我的心里有着淡淡的愧疚,当时,因为我自己的处境,我也无法带着蓝权回到苗寨,人说落叶归根,也不知道蓝权心里有没有归根的念头。
望着天边,我回答道:“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那里应该不会有人打扰。离这里很远。你问这个做什么?”
蓝玉凤皱眉说道:“蓝权通晓我们苗族的很多禁术,这种禁术虽然不能给外人道,可是他死了之后,如果找到他的骸骨,和他通过巫师沟通,就不会被他带到地下。你告诉我蓝权在哪里,我们从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们了。”
我诧异地看着她说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呢?你是凭什么会认为我就该告诉你?蓝权是苗人没错,可是那些禁术是他自己花心思学到的,你想就这样不劳而获真是可笑啊!我不会告诉你的。”
而且,谁知道他们会怎么对蓝权啊!
我虽然不愿意以杀止杀,却也不愿再见到蓝玉凤。
“你走吧!”
我又对金钺说:“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见到她。”
金钺冷冷看了蓝玉凤一眼,然后抱着我立即向前走去。
蓝玉凤绝望地喊道:“鲁拉,你帮帮我,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帮帮我吧!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父女死吗?”
我惊讶地回头看着蓝玉凤,只见她两眼蓄满泪水,眼睛一直盯着我们。
金钺脚步一顿,似乎有所迟疑。
蓝玉凤又连忙恳求道:“只要你救了我们,告诉我们蓝权埋在哪里,从前的一切都既往不咎。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帮帮我吧!”
我张嘴想说什么,可是金钺的目光立即制止了我。
他朗声对蓝玉凤说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况且,既然是禁术,肯定是不能让人碰触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蓝玉凤大叫一声,充满了绝望和悲愤,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不安地对金钺说:“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我真的不想把蓝权的骸骨交给他们。
金钺安慰我说:“放心,她拿我们没办法的。”
“我知道她拿我们没办法,要我说出蓝权埋在哪里我也肯定是不会说的。听说苗疆很多邪术,万一利用苗疆的尸体,那才是千年不遇的旱魃啊!”
无意回首,我看到蓝玉凤依旧孤零零地站在山路上,背影越来越小!
我收回目光,自言自语地说道:“蓝玉凤为什么会知道这里?”
金钺沉声说道:“金族虽然幽居深山,可是总有迹象可循,她有心,自然打听得到。”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蓝玉凤和蓝大坤估计都活不长的,你放心。”木尤反弟。
我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金钺不自然地避开我的目光说道:“我之前在蓝家寨子的时候,就听说过,大蟒蛇就是蓝大坤的另一个魂。蓝大坤豢养的大蟒蛇,也属于禁术,大蟒蛇和蓝大坤心灵相通。所以蓝大坤才能在中毒之后依然可以指使蟒蛇袭击我们。那条大蟒蛇虽然还有子女,可是它在灵魂上和蓝大坤结了契约。蓝大坤做梦也想不到大蟒蛇会死。大蟒蛇一死,蓝大坤自然就活不长了!”
“蓝玉凤之所以想找到蓝权的遗体,大概也是想通过禁术来救蓝大坤一命吧。”
我沉默了半晌,说道:“救不了他,就算能救也不会救,当初我们在他的手上,他可没有对我们以德报怨。况且我们不找他报仇就是好的了。”
金钺应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听了这话,我才稍稍放心。
他又说:“蓝玉凤只怕也活不长了,我刚才细细看她的眼睛,眼睛里有一条黑色的纵线,看来,同命蛊对她的伤害很大,还好,我倒是没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
对此,我只能说道:“善恶终有报!”
我和金钺顺利地到达了金族从前的地方,原本的住处早已经变化巨大,让人都看不出来了。
因为暴雨和山洪的原因,之前的房屋都已经被摧毁了许多,只有一些百年以上历史的老房子还留着。
废了好半天的劲,金钺才找到了从前祠堂的位置,他把大哥二哥的骨灰都埋了,跪在地上,又说了好久的话,方才起身和我返回。
走出山谷的时候,我问他:“还回来吗?”
他摇头说道:“不回来了!既然走出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是啊,夜郎国的一切已经早已经湮灭在历史的尘烟中,既然走出了大山,就应该重新开始生活,而不是固守在山里,不与外界接触,过着隐居的生活。而人,是永远都离不开人的。
在去了金族之后,我发现自己又有了身孕。
本来还想着去多吉扎寺探望小希,因为有了孩子而不得不作罢!
十个月之后,我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儿,喜得金钺跟什么似得。想了好久,给这个女儿取名叫做金月!意思是好像月亮一般美丽的女孩!
现在的金钺越来越像个普通人,我们也尽量使自己好像普通人一样,只是可惜,我们的小月在很小的时候,也显出了和常人不一样的天赋。
因为她那双时隐时现的翅膀,我下了狠心,和金钺商量之后,带着一岁多的她一起到雪山上去找丹增,希望他能有办法将她的翅膀封印。
我们找了好几座雪山,终于找到了丹增,说明来意之后,丹增沉吟道:“你想让她过得好像普通人一样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她是你们的子女,与生俱来就是不一样的。”
他摸着小月的头,正色对我说道:“要想让她不受伤害,你只是注意外界是没用的。最重要的还是要加强她自己的能力。如果力量足够强大,那么她又怎么会受到伤害呢?”
“我可以帮你们封印她,但是不能封印一辈子,该来的始终都会来,就像命运一样,冥冥中早已经注定了!”
丹增一番话,我和金钺不禁对望。丹增又说道:“你们来得也正好,我大约也是这两日要飞升坐化了,等我走后,你们帮我带句话给多吉扎寺的主持吧。如果想封印这孩子的话,你们也可以考虑考虑。临走前,我也可以帮你们完成这个心愿。”
我和金钺商量了很久,又考虑了很久,终于还是拒绝了丹增:“算了!既然你说一切是无可避免的,我们的确没有必要封印小月,要来的始终都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