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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计顿时一下子就惊醒了,他对胖子的打搅似乎很不高兴,绷着脸道:“神经病啊,卖王八去菜市场,跑我这里来寻什么开心?”
胖子继续说道:“那要是三条腿的白王八呢?”
伙计顿时脸上一惊,探头探脑的伸出去一看,远处的苗老爹正阴着脸,他赶忙从柜台里面溜了出来拉着胖子到一旁的角落里道:“你是谁?以前咋没见过你?”
“我是你二大爷,再叽歪老子把你的腿也卸下来一条,赶紧的给我找个地方搬王八!”
这间小店面被拉上了卷闸门,上面挂着一块发黑的暂停营业牌子,手扶拖拉机顺着一旁的小巷子开了进去,拐了一个弯里面便是有一处硕大的院子,院子的四周都是几十米高的树,在那些大树的包裹下一层白墙黑瓦的古老建筑才露出真容。
听说这里以前是一个军阀修建的,后来便被拿下做了点,半个东北的地下交易都是在这座院子里进行,只不过从外表看,似乎它只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农家小院。
推门进入的那一刻,便会知道这座宅子的主人是非富即贵了,一水的老红木家具,地面上铺着得是发亮的红色地板,一股淡淡好闻的檀香扑面而来,还有一位身着马褂挂着怀表的五十多岁男子正在里面弯着腰等候。
苗老爹一身农民的打扮,那脚上还是一双沾满了泥的解放鞋,他那破草帽和一身补丁的中山装与这里的富丽堂皇简直是不搭配。地上的泥印一个接着一个,老爷子进屋之后便脱掉了外套,马褂男人赶忙十分小心的接过捧在手心,就跟拿着一件价值连城的龙袍似得,丝毫不敢怠慢。
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只有到了这里,才会知道什么叫作千年家族,才知道什么叫作底蕴!
马褂男子弓着腰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苗老爹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嘴里喝着是刚送上来的上好毛峰细茶,那人问道:“老爷……您怎么今儿个……”
这一句老爷让胖子忍不住把嘴里的茶叶给喷了出来,可那男子竟然也没有半点敢去责怪他的意思。
苗老爹见查文斌还站着,便说道:“坐吧文斌,这里是我的产业,也是我们苗家最后的一点家底。”
“老爹看不出啊!”胖子起身转悠了一下,这桌椅后面有一排柜子,里面放得多是一些瓶瓶罐罐,其中一对元青花梅形瓶最是惹眼,那釉色浑然天成,上面刻画着一只凤鸟和一只骆驼,射出道道美丽的蓝色光束,细长的爪子向前伸出惟妙惟肖。胖子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清脆的声音顿时传来,这让一旁的那个马褂老人抬头皱了一下眉,可苗老爹只是冷冷对他看了一眼,他又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是真货,好家伙!你们居然把元青花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放在这里,苗老爹,守在那山沟沟里整天为过冬那点玉米渣渣忙得死去活来,您这一个瓶子可就够全村人吃喝十年都用不完啊,这日子过的可真有意思啊!”
“这不是我个人的,这是苗家的先祖留下的,”苗老爹对那马褂老人道:“去找到他们的人,告诉他们,几个孩子都死在了坑里,人我给带回来了,叫他们拉回去准备后事,另外,我想见见那只背后的手又是谁。”
“啪啪啪。”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随着那不紧不慢的节奏,一个身穿丧服的家伙鬼气森森的走了过来,查文斌一瞧,哟,这可是老熟人,不是叶欢还能有谁?
他似乎对查文斌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比起当年他失魂落魄的从昆仑上离开的时候,现在气色好像又恢复了往日那股做派,叫人瞅着就是浑身不自在。
“老瞎子!”胖子起身嘿嘿干笑道:“伤养好了又到处得瑟了啊,我说呢,怎么哪里有事儿哪里就有你,罗门是不是没人了啊,老把残障人士弄出来,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
叶欢笑着问道:“你们杀的?”
苗老爹也不怵他,他俩的关系似乎上回就非常微妙,只是说道:“中了埋伏,是个凶墓,我来就是把这些无辜冤死的人还给你们。”
“那就拉出去喂狗好了,”叶欢说道:“没有他们给你们趟雷子,走的不会那么快,查小子,你要记着,这些人命都是要算在你头上的!”
“真是奇了怪了,这大白天的你怎么说瞎话呢。”胖子一拍脑门道:“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个瞎子,想乱扣帽子就别找理由,直接就说要找麻烦便是了。”
叶欢别过头去望着苗老爹道:“怎么,看样子你还没跟他们说?”
“没有,不确定的事情怎么说?”
“消息已经确认了,就在那里了,只不过还不确定具体是哪个。”叶欢又对查文斌说道:“查小子,你不是已经有两枚玉环了嘛,第三枚已经可以确定就在这青丘遗址内,不过上面说了,这玩意有缘人才可以找得到,所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查文斌冷哼一声道:“那是你们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叶欢轻轻敲打着那桌子,背过身去抚摸着刚才胖子敲打着的那只花瓶道:“哎呀,多好的宅子,多好的器物,你要知道苗家对你不薄,你也不忍心看着他被人取代吧,只要我想,外面有的是人,诸如陈华南那样的蠢货只配给我擦鞋子……”
第九十六章:狼和羊()
根据风起云的长老说,这世上本有四枚玉环乃是姜子牙所留,其中记载了最后一卦中的九部卦辞,据说能够通晓天机,无所不能。复制网址访问 姜子牙死后便将这九部卦辞分别藏在了四枚玉环之中,其中第一枚已经被胖子从梦境中所取,第二枚则在洪村那个阴山法脉地下宫殿里所得,对于这两枚玉环查文斌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也只是当作了一样物件随身携带,他知道单凭自己是无法破解其中的奥秘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居然就有了第三枚的下落。
叶欢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不得而知,不过他这个人有一点好,向来还算是信守承诺。如今他拿着苗家来威胁,也不过是随便找个由头,只不过随着那只元青花“啪”得一声被他丢到地上碎成了无数片后,查文斌已经开始反感他们的这种行事手法了。
查文斌起身道:“我不想见到你,请你走开,这件事没有足够的理由是说服不了我的。”
“理由?”叶欢把头微微仰起来道:“据我所知,你的夫人好像怀孕了,查小子,恭喜你,很快就要做父亲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犹如一道惊天霹雳,查文斌就连自己也都还不知道,看着他脸上那阵慌乱,叶欢说道:“你放心,既然是喜事,大家都高兴啊,只不过你应该明白,父债子偿这个道理,有些事,自己能办的就办了,何必跟马老头一样那么倔呢。”败独壹下嘿!言!哥
走出这个门,查文斌的心中是五味陈杂,有喜悦有担忧,喜的是他竟然就要做父亲了,而忧的是欢最后那一句“干道士整天捉鬼捉鬼,到头来自己弄个鬼胎你捉不捉?”这句话,是威胁的,查文斌知道,若是对腹中还未落地的婴孩下手是防不胜防的,依叶欢的修为真要干这种事,他可是毫无办法。如今成了家,没想到这也竟然成了自己的羁绊,或许这正是一个男人慢慢开始走向成熟的一个标志吧。
玉环在哪里?不知道!
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回到屯子里,苗兰特地捉了一只老母鸡准备杀了炖给他们吃,可查文斌却说道:“有公鸡嘛?”
苗兰愣了一下道:“有。”“把公鸡杀了吧,母鸡留着,鸡血帮我装到这个罐子里。”
查文斌在院子里削着木签,这都是从桃树上锯下来的,通体两寸长,胖子看他忙活的一头汗,递了杯水过去道:“查爷,咱只是去下坑子,不用这么紧张吧?”
“我总觉得那只狐狸有问题,”查文斌停了下来说道:“石头,每次我看到那狐狸的眼睛总会有一阵空白,觉得那狐狸能有摄人心魄的本事。”
“那鸡血可是辟邪的。”“也不全是,狐狸最爱吃鸡,那东西对它倒是没用,都说这青丘国曾经有一只九尾仙狐,但凡是出马这一类的东西全然跟我接触的道教神鬼不同,萨满巫术的厉害之处便在于它们对于精神控制几乎是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各种你觉得不起眼的虫子鸟兽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比如你我皆知茅山道士,影视作品里从来不缺南洋降头术,在这个世上约莫有二十亿的人口是信奉基督教的,佛教徒也有十亿人,还有清真的伊斯兰教。比起这些我们所熟知的宗教,另外一种叫做萨满的教派总是被人轻易和巫术迷信挂上钩,“跳大神”这个词便是最好的解释,带着面具,身着五彩斑斓的服饰,在祭台面前燃起熊熊的烈火,嘴中吟唱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肢体动作既夸张又让人恐惧,也许这个人就是村里头的老王,一个平日里闲赋在家的地道农民。可是他却说自己能和神灵沟通。
殊不知,萨满是最原始的宗教之一,在那个还没有科学的年代,他们能够占卜寻医,能够祈福看病,他们是古代医学的奠基人,是沟通自然的唯一通道,萨满祭司萨满是氏族与部落的精神领袖,简称:祭司!
到了现代,萨满教可谓是最不为人熟知的一个宗教了,它的历史要远远超过三大宗教,就连本土道教的起源也和它有着分不开的关系。自然力的一切,包括风和云,水和火,树木,动物,在萨满祭司的眼里都是有生命的,在那个政教合一的遥远年代,大祭司就是部落的首领,而图腾则是精神的象征。如今萨满教没落了,鲜为人知了,可不意味着他们已经完全消失了……
东北,有着最为优质的黑土地,生产着全国最好的粮食,这里的起源一直是个谜,这里也是萨满教能够延续至今的为数不多的保留地。
入夜,几个人影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