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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咯咯……”
诡异的幼儿笑声从棺材里传了出来,跟在奶奶客厅的笑声一模一样,仅接着,棺材盖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从里面敲得砰砰响。我后退了一大步,躲到了白老板身后。
“嘻嘻……嘻嘻嘻嘻……”
棺材盖子猛地被掀翻,一道一米来高的黑影从里面跳了出来,嘻嘻直笑。
白老板此次没有用剑,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枚铜钱,同时抛向了黑影,可是,仅换来笑声消散,同时而来的,是迅速向我们飞奔的黑影。
此时我清清楚楚看到了黑影的长相。
它的头是一个三岁大的男婴,眼耳口鼻皆有,身子却是一团肉乎乎,分辩不清楚肚子、屁股和脚。就好像是屠宰场杀好的牛羊猪运到菜市场来摆放着卖,头完整的搁在案上,身体却被剁成了千百块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
这并不是纸胎鬼该有的模样!
要说这也是如同纸样胎儿被另一个胎儿吸收掉的胎儿的话,那么它应该是已经被发育过比较完整的畸胎瘤。
它近在咫尺,手臂细长,指尖的指甲尖锐又锋利。并不攻击白老板,只是把我狠狠盯着,那几乎可以称之为爪子的手径直向我抓来,一下在我的手背上落了三个爪印,火辣辣地疼。
速度非常迅猛,完全没有给我们防备的时间。
我转身就逃,刚走了两步,脖子又着了它的道,留了三道口子,伤口同样都不深,只是疼得很。同时,白老板的铜钱似乎也已经划破了它的皮肤,因为我感觉有一股腥臭溅到我的脸上。
那腥臭像是下水道腐烂了数日的肉,令人作呕。
“你们到底是不是我的亲人呀?”我豁出去什么也不管了,与黑影面对面,“为什么你们一个个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死了对你们到底有多少好处?哥!你是我亲哥呀!为什么连死了十五年的你也要来害我!”
白老板呵斥:“胡闹!不要命了。它已经不认识你了,快跑!”他横在我与“哥哥”的面前,“他当年根本没有死,被你奶奶以尸油泡养大了,你快跑,我并无把握能治得住它。”白老板朝“哥哥”飞出了一枚铜钱,分明是古铜色的钱,却杀出一道银光,然后白老板的右手探向腰迹,咻地抽出一把长剑。
“哥哥”后退一两米,与我们对峙。
“嘻嘻……嘻嘻嘻嘻……”
笑声由远及近,“哥哥”一下子蹿到了我的面前,简直就比眨眼还快,白老板的铜钱和长剑同时划了过来,一股浅粉色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身上。
“哥哥”的身子是一团肉坨,他的头发与身体几乎一样长,其中一缕落在地上,而他的头上有一块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秃点。在他的身后,还拖着一条像猴子那般的细长的尾巴。
白老板朝我跑来,然而他的迅速虽快,却快不过“哥哥”,“哥哥”一下子撞到了我的身上,我被撞得头昏眼花,仰面倒在了地上,“哥哥”坐在了我的肚子上,爪子拼命地撕扯我的衣服,似乎是想要钻到我的肚子里去。
“快趴下,千万莫要让它碰到你的肚子。”
白老板在不远处喊道。
第14章:得了一只小狐狸()
我用力一推,把“哥哥”推得歪了一歪。
“白老板?哥哥?”
四周又恢复了静悄悄,我站起身子,四处寻找白老板和“哥哥”的身影。
在棺材边上,白老板半跪着,上身的衣物已经被撕扯得成了布条,皮肤上一道一道细小的伤口,正往外渗血。我忙蹲到他身侧,他呼吸粗重,似是很累了。
“你怎么样了?”我问。
他摆了摆手:“把五谷丢进棺材里,快。”
我站了起来,看向棺材,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也没有任何声响,想来“哥哥”已经被白老板治住了,于是忙将红布袋拿了出来,把五谷撒到了棺材里。一阵又酸又臭的味道传了出来,我俯身干呕起来。
半晌后,白老板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背包旁,把一个大瓶子拿了出来,打开塞子,将里面的液体淋到棺材边上。
是冷火!
我双手握住冷火瓶子:“白老板,我哥哥要魂飞魄散了么?”
“除非……”
“我跟你走!求你救救他……也许你说得对,无论他怎样对我,我硬不起心肠来害死他。”
“嗯。”白老板将冷火倒光,再从包里拿出香,点燃一根,烧了一叠冥钱,将棺材上长长的桃木钉子徒手取了出来。
我愣在原地。
这钉子我是亲眼看着大伯用大铁捶钉到棺材板上去的,白老板居然能空手将它拔出来!好厉害的功夫!
待桃木钉全部取了出来之后,白老板破了中指,滴了一滴血到棺材里,“轰”地一声,火苗蹿了起来,比我人还高。
我愣愣地看着他做这些事,心里五味陈杂。
等火光渐熄,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天边泛起鱼肚白,白老板从背包里拿了件干净衣裳换上,收拾好行装,往回走去。我跟在他身后,一语不发。
半路上,他突然回道:“不开心?”
我摇头:“没有啊,只是觉得人有时候挺奇怪的,明明觉得跟他没什么感情,却希望他能安好。”白老板笑了笑,“人性本善。现如今许多人做的事看似冷漠,实则也是形势所逼。存一方善念,感一地良意,将来无论身处何地,你只要记住,莫忘初心。”
“嗯,我记住了。”我捏住他的衣角,“你要带我去哪里?”
白老板摇头:“此事再等等罢,不必急于一时。”
“你不带我走了?”我心里一喜,“太好了!谢谢你!大家都说天下老板一般黑,我觉得你好白!不……你是红的,像国旗红色那样艳。”
“不知所云。”
“嘿嘿嘿嘿……人家高兴嘛。”
“方才是谁一脸凄苦?”
“那是我怕‘哥哥’魂飞魄散,人家急着嘛。现在‘哥哥’安心地轮回转世去了,我也不用跟你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岂不是皆大欢喜么?”我转念一想,此时回去或许还要经过奶奶家,我必须要让奶奶吃点苦头才行,于是我对白老板道,“你能不能教我一点奇招,比如,能叫人身上发痒,一到医院就好了,可是一回家就痒,痒一个礼拜就好了。”
白老板愣了愣,笑了:“有。”
我静静站着,等着他的方法,他却把背后打开,把睡得正香的小白狐狸提了出来,往我一递,我顺势搂在怀里。小白狐狸被人扰了清梦,嘤嘤嘤不满地叫唤几声,在我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你这是把它送给我?”我非但不怎么害怕小白狐狸,反而觉得它十分可人,真是奇了怪了。
“小九胆大,你胆小,正配。”
“你取笑我!”我爱不释手地抚摸小九光滑的软毛。
“不敢。”
说着话,很快回了弃村。我一手抱着小九,一手捏紧白老板的衣角,来到了奶奶家大门前。门是虚掩着的,还没等我们敲门,大伯从里头走了出来,见到我们,跟见了鬼似地,大叫着转身跑了。身轻如燕,跟鬼似的。
等再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好几个壮实汉子,仔细辩认,不难发现,他们就是在沔阳荒地抬棺材的那几个人。
“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其中一人道。
又有人问:“你们是人是鬼?”
同行的人回答:“鸡都叫了三遍了,是鬼早就逃跑了吧。”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鬼怕鸡叫,还怕太阳,瞧这天气,马上就出太阳了。”
我暗自笑了。
怕鸡叫和怕阳光的魂鬼,只是一般的游魂,这种游魂多半在阴雨天或夜里出没,而真正有重大冤屈的魂鬼,是不畏惧这些东西的,它们会把想害的人害死为止。——除非遇到道行高的人,来渡他们轮回,或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
大伯咽了口口水:“姻、姻禾,你真的是人?”
白老板把我护在了身后:“告诉陈青青,纸胎鬼我已渡化,命数阴阳乃天理变化,强行改变,只会伤人害己,日后若再被我发现吸精之事,定不轻饶。”
“多谢白老板不杀之恩。”大伯亦真亦假道了这么一句话。
“至于梦蛊……”白老板抚了抚我的头发,这才道,“倘若她身上的梦蛊得解,此事便罢,倘若不能,白氏家族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是哪个龟儿蛋子这么大口气!”
声音洪亮如钟,语气粗鄙不堪,一位身着唐衣的老爷爷缓步行了过来。他走过我身边,若有所思地打量我一眼,笑了笑,又把目光转向白老板:“刚才那疯言疯语是你说的?”
白老板淡淡道:“如何?”
大伯忙从屋里跑了出来,勾住老爷爷的胳膊:“爸,你可算是回来了。”原来老爷爷是爷爷。
“爸,姻禾带着一个外姓人,把我们整惨了。”
恶人先告状!还外姓人,白老板恰好也是姓白好么!
爷爷瞪了大伯一眼:“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回头再收拾你。”末了,又看向我,“你就是中玉的大闺女?”我向后退了一步,躲到白老板身后,他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是你爷爷呀,白姻禾。”
我是你爷爷呀,白姻禾。
这话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肉里。
我抖得厉害,贴在白老板背后不敢回话。白老板微微侧头,同我道:“去收拾一下衣物,我们回家。”
我愣了愣,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小声道:“不用收拾了,我的行李都在你车上呢。”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虽然简单拿了两套换洗的衣物,但是在别人家里始终是不自由的,所以我……我三天没洗澡。不过,昨晚刚淋了雨,也味不出来身上的衣服有没有味儿了。(作者微博:白药nbsp; 我嘿嘿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