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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品,布置灵堂,代订殡仪车,火化,领取骨灰盒,办理骨灰盒寄存手续。
至于死者的骨灰如何安置,则由亲属自己选择。——或将骨灰盒送往骨灰存放处,或葬于墓地,或撒入海中,或者植树葬、壁葬。
植树葬是以树代碑的葬法,就是将骨灰葬入树下,因为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人来自大自然,死后,最终也会回到大自然中去。
在我们农村,以前只有一种葬法,那就是墓地,而现在,都被强迫将骨灰安放于骨灰塔中。上回妞妞爸就是放在骨灰塔里的。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植树葬和壁葬,则是因为妈妈。
爸爸说,妈妈选择植树葬。
到了殡仪馆,我把七十元给司机,开门下车,他还了二十元给我。
“小姑娘,节哀!”
我笑笑,将钱又塞回车里:“谢谢你。”
“嘿!你这小姑娘!”
“外婆说过,人不能贪小便宜,否则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还回去。”
“……”
司机愣了愣,一踩油门,走了。
我去殡仪馆门卫处询问,得知妈妈的遗体在西区的冷藏点,爸爸打过招呼了,我可以直接进去。于是,我边问路,边往那儿跑去。
一路上都是哭哭啼啼的人,手里拿着纸钱,边走边撒。
鞭炮声此起彼伏,本该是热闹的声音,在这里听起来,透着无尽的悲凉。就跟有一株结满了悲伤的树,它原本牢牢地长在心底,被这鞭炮声一炸,树被劈成了千万片,不再是原本的完体整。而这些带着悲伤的果实与树枝碎片,飞溅到身体的各个角落,再次生根,发芽,长成枝繁叶茂的悲伤树。
遇到鞭炮声,再次重演之前的经历。
到了冷藏点,我深深打了个冷战,前几天端午刚过,日头愈发的火热,可此时的这个地方,犹如冰川地狱。冷得人心里发慌!
在冷藏点登记好,一位左腿不利索日的大妈将我往冰室引。
我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小腿打颤。
冷气越来越足,我紧紧抱着身子,大妈转头看我一眼,道:“看过鬼片么?”
这话好像一股冷风,直接吹到我的心底,我浑身打了个寒颤,说,看过啊。——外婆走阴,我喜欢看恐怖片,看完之后,再分析这片子里头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不都说电视来源于生活嘛,所以电视里放的,不一定全是无厘头的。
想着想着,那些我看过的恐怖片段不停地在脑中翻涌。
床底下发现一具无头女尸,水鬼从河里伸出白骨森森的手来,女鬼拖着长头发从电视里爬出来,晚上对着镜子啃苹果而镜子里的人却在对着你笑,坐在电脑前打字感觉肩膀有异物,转身抬头一看,吊在天花板的尸体的那双脚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你的肩头……
大妈朝我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想起来了吧?我告诉你,待会儿遇见的,会比电视上放的要逼真,你别害怕啊。”
本来就害怕,她让我不怕,我反而更加害怕。
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尽头处有一遍双开的大门,大妈掏出钥匙,把大门打开一条缝,冷气立马从缝里钻了出来,直往我脸上贴。
我鼻了一痒,打了个喷嚏,大妈轻斥了我一句:“小点声儿!别吵着他们。”
“谁?”
“里面的住户。”
“尸体?尸体怎么可能听见声音?”魂魄才能够听见。
大妈冷冷地盯着我,慢悠悠地道:“你又不是尸体,怎么晓得尸体听不见?”
我朝她笑了笑:“对不起我错了,您别吓我。”
“胆子这么小,就别进来啊。”
大妈说着,率先走进门里,我跟在她身后,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进来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进殡仪馆!
冷藏室是专门用来藏尸体的,火化之前,都要藏在这里。冷藏室中间有个三四米宽的走道,走道两旁是一格一格的冰柜,那些尸体就放在冰柜里。冰柜上都贴有编号,没有名和姓。这样做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让魂魄不至于看到自己的名字,而停留在此处;二是为了不让别的魂魄知道这个魂魄的名字,不然的话,别的魂魄会找到这个魂魄的还在世的后人,去冒充这个魂魄,找后人要钱,或者抄后人不得安宁。
我们外出时,一般都不会将自己的姓名留在哪一个地点,这也是为了防止被路过的游魂记下。
在旅游景区写某某到此一游的,劝别再写了!
大妈带我走到中间,第15柜,指着编号道:“就是这个,讲话的时候轻点儿声。”我忙忙不迭地点头,大妈转头,退到门外去了。
我深呼吸了几下,抬手抚摸这个冰柜。
冰凉刺骨,没有一点儿热度。
“明明昨天傍晚我们可以再见一面的,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你真的头疼么?你为什么头疼?是不是因为头疼,所以才去世的?”我慢慢地、小声地说着话,“我们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吧,那时我觉得你好年轻好漂亮呀,根本不像两个孩子的母亲。”
“昨天傍晚你让我叫你一声,我赌气没叫,对不起。”
“妈妈,我也好想你!”
时间悄然流逝,我说着无边无际的话,以至于后来,我都不记得上一句话讲的是什么,只是想说,一直说下去。
这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我等不到你的回音。
“哒哒哒……”脚步声在我身后传来,我愣了愣,回头去看,只看到一块银白色镶金边的手表,然后后脑勺传来一阵巨痛,我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我是被冻醒的。
睁眼一看,四四方方的一个冰柜,我被关在了里头。
是谁?
是谁将我打昏,然后塞进了冰柜当中?
他要做什么?
我挣扎着,想打开冰柜,可是无力。冰柜从外面锁死了,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除非有人把这一格冰柜给砸了。
刚才昏倒之迹,我看到了一块手表,那是一块男士的手表。那么,打昏我的人是个男人了,我在上海人生地不熟,是谁要这样害我?难道是刚才那的士司机开到关路,觉得收70元路费不划算,又折返回来把我敲晕,哪知我身上只剩下三块钱,所以一怒之下将我关进了冰柜里?——这个想法太离谱!可是,除了刚才那个司机,我在上海认识的人就只有爸爸、修灵和尚、夏日、夏蝉和师父了。
这几个人怎么可能把我装进冰柜呢?绝不可能!
我挣扎了半天,身子越来越冷,手指碰到冰柜上,立马就被粘住了,我吓得赶紧收回手,蜷缩起来,以减少与冰柜的接触面。
事情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得理一理。
第40章:焚尸()
前天从湖北出发,昨天早上到了上海,中午遇见修灵和尚和夏日、夏蝉,今晚见了爸爸一面,仅接着就回了师父家,睡一觉醒来,妈妈死了bsp; 我摇摇头,这么简单的两天,根本理不清什么东西。
冷得没有办法,我翻了个身,猛地看到冰柜上标了个数字15。这是妈妈躺过的冰柜,是巧合么?
妈妈太想念我,要与我同柜而眠么?
这里根本没有妈妈的尸身,她去了哪里?
我伸手,在15上面摸了摸,手感有些奇怪,像是有许多细小的划痕。我把周围的冰都抠去,立即看到了无数深深浅浅竖列的指甲抓痕。在这些竖列抓痕的旁边,有几道横着的抓痕。仔细辩认了下,前三条与中间一条之间隔了一些距离,中间一条过后,又是一片零乱的抓痕,虽然也是横着的,可实在看不出来是想表达什么。
过了许久,或许是一个小时,也或许只是短短五分钟。可是我觉得过了许久,许久。
冷,冷进了骨子里。
眼皮开始打架,想睡觉。
这一睡,我或许就醒不过来了。可是,我真的好困啊。
冻死的人除了全身裹上一层白冰,嘴唇发紫,眼睛发白之外,算是最好看的一种死法了。这样一来,师父见到我的尸体的时候,不至于说我丑。
意识慢慢模糊,突然,从头上传来巨大的响声,像是有重物砸在冰柜上。
“砰砰砰……”
连着几声巨响,冰柜里的薄冰被震了下来,落到我的脸上,生疼,我忍不住呼痛出声,那巨响突然就停了下来,过了几秒钟,“砰”地一声,跟天上打了个炸雷一样,巨响从我的耳旁传来,把我的鼓膜都快要震破了。
我下意味地捂住耳朵,惊觉一阵冷风从头顶吹了进来,我抬头去看,只见两只修长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双肩,肩上传来暖暖的温度。接着,那双手一用力,扯动我的身体,将我往外拉。好在我穿了两件衣服,身体与冰渣的摩擦并没有伤到我半分。
我被那双手拉出了冰柜。
“小佛?”
一个温暖的怀抱,一道熟悉的声音。
出了冰柜后,我没那么想睡觉了,一抬眼,是师父清俊却无比紧张的脸。我缓了缓气,回过神来,朝他笑道:“师父,我没事,不要担心。”
师父将黑色长风衣解开,将我整个身子裹住,低语:“怎么不在家等我回来?”
“啊啾……”我猛地打了个喷嚏,“对不起,爸爸来电话,说妈妈去逝了是谁把我敲昏了。”
师父皱着眉,不再说话,将我打横抱着,大步往外走。
我左右看了看,整个冷藏室一片狼藉,冰柜的门被砸开,露出里面脸色铁青的尸体。——师父是这样找到我的?一个冰柜一个冰柜地砸开?
他用什么工具砸开的?并没有看到捶子。
我伸手摸师父的手,并没有血,低头一看,一些冰粘在师父的手背上,化了一半,还有一半凝固着。
师父是徒手砸开冰柜的么?
疑问很多,可我没什么力气去问,任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