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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都有可能啊。
言歌不知道。
反正她只要确定这是她的就行了，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边关的战事到了尾声的时候，被扫荡了的赤游族终于抵挡不住，派了使臣来京中，带了黄金和美人打通了京中官员们，想要觐见皇帝求和。
言歌等着这一行人把官员们都喂了一顿，这才设宴召见。
皇帝发福的厉害，曾私下里和纳兰墨忧伤地抱怨，她的关昭仪不喜欢吃饭菜，为了让关昭仪多吃点，只能不停的在关昭仪面前吃，如今与关昭仪一样胖了。
纳兰墨心头羡慕“他”这种小忧伤，想劝谏皇帝该以国事为重，可是想要皇帝宠着的那个女人是她，他就默默地又把自己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在大臣们嚷嚷着要为皇帝立后选妃并想要让纳兰墨做主的时候，纳兰墨凉凉一句：“关昭仪快生了吧，若是听到这话肚子里的龙子有个什么事，你们能担待得起，本相却无法担待，你们胆子大，你们去说，本相胆小，只想看着龙子安稳出生。”
连丞相大人都说出了这种话，大家就算是心头依旧有点点不爽皇帝把立后的事凉在了一边，但没人敢真把这事嚷嚷到朝堂上去了。
毕竟这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瞧皇帝把关昭仪看重的状况，一旦孩子有个什么闪失，他们脑袋都别想要了。
为赤游族使臣接风的宴会上，纳兰墨就坐在皇帝的下首，他微微一抬头看到皇帝红光满面的脸色，纳兰墨心头就难受得慌。
那归园记全册被他反复看了无数遍，她一介女子，虽然写的是不入流的东西，可她的字苍劲有力，完全不像是个寻常女子，由字看人，他觉得，她一定不会喜欢皇宫这种地方。
她应该纵情山水，应该逍遥一生，而不是被圈在这只有一方天地的后宫中。
她如今，可后悔曾经的选择？
纳兰墨无数次的劝自己放下她。
可纵然看似云淡风轻，胸口那地方，心心念念的，依旧是她。
他没有放下，只是学会了更好的伪装自己。
他曾忍不住地打探过她在宫中的消息，可皇帝将采薇殿严防死守，关于她在宫中的事情，他一点都探不到。
只知道，她自进入采薇殿后，就再也没有出殿门一步。
这与，囚禁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日子，她开心吗？
低头小饮了一口酒，热辣的感觉充斥在了身体每一处，他抿唇，望向场中央。
那些赤游族的使臣们为皇帝送来了好些美女今晚上的宴会，就有这些美女们的舞蹈。
异族风情的舞颇为露骨，那女子穿的极少不说，且为了勾搭皇帝，总是朝皇帝的面前凑。
纳兰墨离皇帝极近，他自是能发觉，皇帝似乎不喜这满身香脂味儿的女人，眉头在不着痕迹的皱着。
第691章 朕的头顶绿了（）
皇帝，是不喜欢其他女人，还是不喜欢她以外的？
但凡皇帝都是三宫六院，然而如今这少年皇帝，自关昭仪怀孕以后就没有临幸过别的女人，甚至在这方面，一直都无欲无求。
纳兰墨的心头突然一激灵，皇帝这般，算是正常男人吗？
眼瞅着那领舞的女子翩翩然地靠近了皇帝，做竖劈腿的时候，一点银光在纳兰墨的眼前闪过。
这女人，是刺客？
他心头一紧，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喊出声。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怎么回事。
本应该叫喊出声，本应该第一时间扑在皇帝的身前为皇帝挡住这刺客的攻势。
可他，没动。
许是那一口酒麻醉了他的思绪，许是他心底想的太多，身体完全来不及做反应。
又许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私心作祟。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刺客朝皇帝扑去。
秦公公为皇帝挡了一下，可马上就被刺客推了开。
刺客脚步被阻，论理皇帝趁着这机会应该可以躲开。
可皇帝却慢吞吞的扶着桌子起身，在剑要刺进他小腹的时候，没有侧身朝一旁倒去避开剑，而是低下身子，任着那剑刺进了他胸口。
皇帝身边的人已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这些刺客就地扑杀。
许是最近的一个旁观者，纳兰墨将整个事件都看的极为清楚。
皇帝有机会可以躲开的，然而，皇帝没有躲。
他自己也有机会可以冲上去的，可他没有冲。
他那一刻，鬼使神差地，没有冲上去。
一直到秦公公挡在了皇帝面前时候，他好似才终于反应过来，然而已经晚了。
受伤倒地的陛下，血在肩头洇开了一团黑红的血。
他抱住皇帝，忙大叫：“这匕首有毒，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言歌捏住了纳兰墨扶过来的手，她说：“抱我进屋！”
纳兰墨并没有多想，他忘了自己那病弱的风吹就倒的身子，立刻抱起皇帝朝屋子里冲去。
许是没有第一刻警示，没有第一刻扑在皇帝的面前把刺客阻挡，纳兰墨脸上脸上的焦急慌促，更多是因为内疚。
他无法想象那一刻他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他甚至想一想那样的自己，就觉龌蹉至极。
纳兰墨刚皇帝放在床上，正要让身后的御医上前。
言歌却冷着脸，对众人说：“你们都退下，朕与丞相有几句话要说。”
纳兰墨忙说：“陛下，伤要紧。”
言歌却摆了摆手，声音极具威严：“都出去，没朕的口谕，敢闯进勤政殿的，杀无赦！”
众人虽然忧心，可皇帝声音凌厉，只能都垂头退了出去。
言歌朝纳兰墨招手：“慎之，过来！”
纳兰墨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个激灵。
不是因为这声音虚弱，而是因为，因为这声音是他曾日思夜想的声音。
他惊愕无比的抬头盯着言歌。
言歌歪头，望着他：“把朕抱起，去从这后面绕过去，有一条通往采薇殿的路，你快点。”
言歌见他面色苍白，好似还没能反应过来，就笑着说：“慎之，朕要生了，快点！”
第692章 朕的头顶绿了（）
纳兰墨身体比大脑反应更迅速，他几步走了过去，手指颤颤地将她抱起身，快步就朝她口中的路而去。
纳兰墨的脑海里，像是有无数的炸雷在响，所有思绪都变得迟钝，甚至连她的这些话，他都觉得自己好似没懂，但脚步很快，越走越快，恨不得自己飞起来。
明明意识很混沌，思维很散乱。
可他又有种，比从前任何一刻都要清醒的错觉。
关月，关月，那就是“朕”！
她长得好看，尤其是一双眼睛，灿亮剔透的杏眸不管什么时候都很有神也很亲和，明明她与皇帝都有着一样的眼睛，明明，明明那么相像。
他怎么，就从来没想过是这样的情况呢？
是了，是不敢想，从来不敢去想，皇帝会是个女子。
言歌对上纳兰墨震惊惊讶的目光，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你会杀了朕吗？”
他摇头，使劲的摇头。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想着去杀她。
他只想杀了他自己，那把匕首捅在了她胸口，而现在，却十倍百倍的捅在了他心上。
他耳边还有她低低软软的声音：“本来还有二十多天才生，朕都计划好了，过两天就以去燕郊行宫暂住而避开大家的，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快一点啊。”她催他：“我撑不住了，快点，稳婆都在采薇殿候着。”
她依偎在他胸口，小声说：“慎之，一会进去，先去内室，把床的另一半隔纱放下，你帮朕将裤子脱了，衣物放在床纱里面，不要被那些接生的宫人看到。”
“你就坐在朕身边好不好，朕第一次生孩子，有点怕，你坐在朕身边，若是，若是朕出了什么事，你记得抱朕原路返回，帮朕把衣服都穿好”
“太医院的纪太医，他知道我的事情，只有他可以对我的身体诊断。”
“秦公公，是个好公公，他帮我挡了一剑，若他还能活下去，你让他活得好一点。”
“徐放与你一样，都是被朕利用，你不要怨愤他，是朕自私，孩子，孩子生下后，若是男孩，他可继承皇位，若是女子，朕希望她与朕不一样，希望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继承这个皇位，当一位女帝。”
“慎之，你和徐放，一定要辅佐她！”
她这一声声的，声音急促而又快速，分明就像是在交代后事。
他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别说了，别说了，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
他将她放在床上，将刚好挡住她上半身的层层床纱放下，又帮她脱了鞋子与裤子，这才喊了接生的宫人们前来。
他并没有守在言歌身边，她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他瞧着稳婆们进门之后，又快跑着去了前殿将那些等候的御医都安排去了采薇殿：“关昭仪听说陛下受伤的事情，身子晕倒发作，如今正在生产，你们快去候着。”
又安排纪太医拿了药箱子与他一起从进入勤政殿，又从后门到了采薇殿的内室里。
这内室被垂下的帐帘一分为二，纳兰墨与纪太医在言歌的这一头，那一头则是稳婆们在接生。
第693章 朕的头顶绿了（）
接生的宫人们不知道言歌受伤的事情，只一声声焦急的喊着“用力”。
可言歌，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了。
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命令这些稳婆们：“本宫中了毒，孩子在本宫身体里太久于孩子不利。孩子是龙子，不管怎么样，要先保孩子，本宫使不上力气了，你们该用别的办法就赶紧的别再拖延，若本宫腹中龙子有个好歹，你们的小命就没了。
纳兰墨走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这话，他膝盖一软，差点没跌倒，刚要命令那些稳婆们保大人，就对上了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