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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言歌有些迷惑:“树心是慢慢长出来的吗?你怎么知道?”
她觉得三郎说的不对,可是,可是这样的话令她无形中又松了口气,下意识地选择了去相信。
“以前在书上见过关于树妖的描述,就是没有亲眼见过,咱们以后时间漫长,倒是可以见证你长心的日子。”
言歌:“是什么书啊?”
“一本异闻录,挺有意思的,就是时间久远,不知哪里去了,不然可以留给你瞧瞧。”
言歌一脸遗憾:“以后能看到就好了。”
三郎的灵气在她胸口充斥,又问她:“还疼呢吧。”
恶蛟龙将她胸口弄了个洞穿,而且手下不留情,她胸口的血肉被绞的碎碎的。
也幸好言歌不是人,而是树妖,要不然哪里能活的下来。
她睡的时间长,且三郎帮她用灵气复原,胸口的伤已经看不出什么了,就连带血的衣服都被三郎帮着她换了一身新的绿裙子。
虽然伤口依旧有点隐痛。
但言歌觉得,她心口位置的疼痛感更甚。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疼。
明明,她没有心啊。
可她觉得自己像是心碎成了渣渣般的疼痛难耐。
三郎这么问的时候,她神情怔忪了片刻。
很疼很疼!
甚至疼的想嚎啕大哭。
不是因为恶蛟龙留下的伤口,而是,而是心疼。
可明明,她没有心。
所以,她也舍不下了脸哭。
只是沉默咬唇,忍耐着这疼痛感。
第1603章 小树树呀()
三郎问言歌:“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
言歌轻轻摇了摇头。
肚子空荡荡,但没有吃的欲望。
“我背着你,我们再往前走一走,前面应该有个镇子。”
言歌点头。
任着三郎将她背在了背上。
她搂着三郎的脖子。
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那段被扁毛畜生从雪山上扛下来的日子。
扁毛畜生瘦瘦弱弱风一吹就倒的身板,一边肩膀扛着她,一边肩膀扛着恶蛟龙,
那画面看起来特别的滑稽。
走出雪山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下坡的路,但是扁毛畜生并没有滚着她走,而是一路把她抗下了山。
言歌曾经不觉得有什么,一度忽略了这个细节。
现在,突然就想,是不是那只扁毛畜生知道她一棵树挺怕冷的,所以没有在雪山上滚着她走。
还有她的树叶子,被吃了根本不会拉肚子。
连三郎都说,她的树叶微微甜,要不是她妖气强大,飞禽走兽们肯定都想凑上来在她的树叶子上啃一口。
恶蛟龙吃了她的树叶子拉肚子,是因为那只扁毛畜生动了手脚吧。
她以前从来不想这种事情。
只觉得自己化形以来,所有狼狈不堪都是那只恶蛟龙和扁毛畜生给予。
她巴不得和那只扁毛畜生没有半点交织,更加不愿意去想那两家伙。
可是如今,脑海里反反复复地,都是扁毛畜生和恶蛟龙。
她头搁在三郎的肩膀上,歪着头望着三郎的侧脸,喃喃:“三郎,那只扁毛畜生,他死了。”
他死了。
这不怪三郎。
就算没有三郎那一击,他也会死的。
言歌本来不想说,她怕三郎会因此内疚。
可是忍不住。
满脑子都是那只扁毛畜生。
她觉得自己不说,整个人形都会爆炸。
三郎的脚步缓慢了下来,他说:“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就已经有死气了。”
言歌的脸贴着三郎的脸,她闭着眼,轻声说:“三郎,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对付那只恶蛟龙了。”
“嗯。”
三郎说:“恶蛟龙身上的魔气已经没了,她现在不会危害到别人,只要她不会作乱伤人,我不会对付她。”
言歌愣了愣,“她身上魔气怎么会消失?你不是说,她自己没法控制吗?”
三郎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言歌搁在他肩膀上的头:“那个男人,他内丹能净化魔气,大约是把内丹给了恶蛟龙。”
见言歌不应声,三郎补充着又说:“恶蛟龙骨龄小,但她修为很高,是因为长期炼化妖魔的内丹来提升修为的,这种提升方式虽然快速,但后患无穷,时间越久,越容易入魔,她自己尚且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但怀了孩子,如果不及时净化身体里的魔气,很快就会成了魔物。”
言歌闻言,那种说不出的疼痛感愈加强烈。
心头疼的,连身体都想抽搐。
她紧紧贴着三郎的身体,好似只有这样,才能令她安慰。
“那,那他是因为把内丹给了恶蛟龙,所以才会死的吗?”
第1604章 小树树呀()
“不是,不给恶蛟龙,他也会死。”三郎叹了口气:“他活不了多久。”
言歌听到这个答案,心头已经无喜无悲,毕竟,不管因为什么,那只扁毛畜生都已经死掉了。
她喃喃,机械般地问:“为什么?”
“他身体有点特殊。”三郎轻声说:“似魔非魔,似妖非妖,不能修炼,身体无法存储灵气,在低等小世界里或许还能靠汲取别人魂源生存,到了这世界,他身体里的灵气都会被天地汲取,久而久之,就是死路一条。”
言歌:“他是凤凰吗?”
“不算是。”
“什么叫不算是?”
“凤凰有凤凰骨,他身上没有凤凰骨。”
没有骨头的凤凰,徒有其表。
言歌不太懂。
可听着三郎这种话,胸口那疼痛更加剧烈。
她喃喃说:“恶蛟龙以后不会记得他。”
恶蛟龙不记得他。
他的孩子,以后更不可能记得他。
就连她,有可能用不了多久,也会忘记他。
毕竟,他不是她的谁。
他希望被所有人忘掉吗?
为什么不愿意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孩子记得他?
脸上湿湿的。
言歌摸了把,全是泪。
她悄悄擦了干净,生怕三郎看到笑话。
毕竟,她和那只扁毛畜生,其实真正说起来,所谓的交情都是仇。
她又想起来,那只扁毛畜生总说她和他是故友。
是故友吗?
她有些茫然地将头窝在三郎的肩膀上,轻声又问:“凤凰骨是什么?”
“每一只凤凰都会有凤凰骨,凤凰骨看似是凤凰的骨架,但对凤凰来说,凤凰骨和人的三魂六魄差不多,没有凤凰骨,凤凰也活不了。”
“那,如果没了凤凰骨还能活下来的凤凰呢?又是什么?”
三郎沉默。
言歌以为自己这问题太刁钻把三郎问了住。
三郎却在沉默片刻后,轻声说:“没有凤凰骨还能活着的凤凰,非人非鬼非魔非妖,是怪物,是异类。”
“异类?”言歌嚼着这两个字:“他因为是异类,所以不被这世间所容吗?”
“不是。”三郎说:“异类尚有一线生机,可他没有。”
言歌听不太明白:“为什么他没有?”
“他是已死之身,被人逆天复活,躲在那些下界位面里,还能有一丝生路,可回到这本该属于他的世界,他便活不了。”
言歌后知后觉,懂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他本该是已死之身,所以活不了。
“那,那如果去下界的位面,可以将他复活吗?”
三郎答:“复活,并不是那么容易。”
言歌搂着三郎脖子:“三郎,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那你知道怎么复活他吗?”
“我不知道。”三郎顿了顿,轻声说:“我以前,有听过一个故事。”
“故事?是关于凤凰的吗?”
“嗯。”
言歌没什么兴趣听故事。
她心口依旧疼的不行。
她整个脑海里,都是那只扁毛畜生。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么一只家伙。
她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难受。
眼眶涨涨的,特别想流眼泪。
第1605章 小树树呀()
可是,因为不知因何而起,哪怕这种情绪快要主宰她的意志。
可她还是在忍耐着,克制着
这样的克制,在夜晚的睡梦里又爆发了出来。
梦里有少年一声声喊她“木头”。
梦里有少年躺在她的树干上看日出看日落。
梦里那少年,在阳光下,一身红衣无比醒目眩眼。
他含笑问她:“木头,你开心吗?”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
她盯着他,一直在无声的流眼泪。
被压抑了一天的眼泪,在梦里爆发如大雨滚滚而下。
少年伸手,将她的手拉住:“木头,哭什么啊,你是木头,再哭下去,小心把你自己淹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她甚至都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能看到他一身鲜亮的红。
可她就是没法忍着自己的哭意。
他拉着她朝前走去。
谷中的路蜿蜒曲折,时不时会有各种精灵出现,但很快就会躲藏起来。
他拉着她,穿过浓郁的梧桐树林,穿过开满了鲜花的草坪,还有及膝的小溪。
最后,他们爬上深渊,站在了深渊最顶端。
“木头,别再试图想起往事了。”
他松开她的手,缓缓推她:“想不起会过的更好,你,你和他,都要好好的。”
她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终于不再哭泣,只伸手想要把他紧紧抱住。
可他力气好大,好大好大,掰开她的手,推开她的肩膀,将她推的远远的。
她听到他说:“木头,再见啊!”
大梦乍醒。
言歌猛地坐起身。
三郎随即将她搂在怀里:“又做了噩梦?”
言歌却茫然。
又做了噩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