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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手鬼医认出浮生的腰牌和夕卧身上的腰牌一样,便询问了几句,得知两人都是逍遥谷人,并且得知浮生性命之后才告知了夕卧的动向。
浮生再联想到近期孙王和蒋王的反应,便立马前往帝都,路上又碰到了逃走的一名逍遥谷弟子,得知情况之后才连忙赶往逍遥谷。
他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合眼,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浮生?”献珂见浮生没有说话,开口催促道,“你需要帮忙就尽管说,朕会尽全力帮助你,只要能让夕卧出来,你要什么都可以。”
浮生转过头来淡淡地瞥了献珂一眼,复又收回目光,怜惜地望着冰封的夕卧。
她的眼睫毛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冰雪,可是眼里依然有泪水不断涌现出来。
浮生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块,那与夕卧同出一辙的力量渐渐将冰块融化,他看得更加清楚。
月白色的衣衫上全是斑驳的血迹,手背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血痕,指甲里嵌着凝固的血块。
看着眼前的一切,浮生的心狠狠揪成了一团儿,眼前又浮现出八年前的悲惨一幕。
绝望与自责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加大了灵力的输送,手掌心被冰块冻得通红,却仍然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他的手掌仿佛是炙热的火炉,一点点地融化着冰块。
时间一点一点地溜走,太阳挂在了正中,午时已到,冰块还是没有融化。
“师妹,醒过来吧。”献珂的嘴唇一开一合,翕动着喃喃开口,声音沙哑。
似乎是听到了浮生的呼唤一般,冰块应声而裂,露出全身散发着寒气的一人一尸。
夕卧的双手仍然紧紧握着翎羽的手,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头发和衣衫。她没有睁眼,睫毛却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就是那么轻微的颤抖,被浮生收进眼底。
他擦了擦手心里的水渍,微微颤抖着靠近夕卧的脸,犹豫了片刻之后用指腹小心翼翼地贴在夕卧的额头,而后缓缓滑过她的脸颊。
带着灵力的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冰雪,苍白的脸蛋儿渐渐回复了红润,睫毛上的冰雪也渐渐蒸发。
“对不起,我来晚了。”浮生抓着夕卧的手,想要掰开她的手指,却发现她的力气极大,紧紧扣住翎羽的手心,无法强行掰开。
浮生心里一凉,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了一眼,垂下眼眸,豁然开朗。
一直觉得翎羽管家对夕卧太过关切,而夕卧对翎羽管家也太过亲密。原本以为两人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两人还紧紧相握,感情自是不一般吧。
浮生心中酸涩,皱了皱眉头,再次靠近夕卧的手,用力掰开,却忽地停下了动作。
夕卧的手缓缓松开,冰凉的手指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浮生连忙回过头一看,见夕卧已经睁开了眼,瞳仁一片黝黑,围绕着瞳仁的深蓝色光辉越发明显,甚至浸润了整个眼白。
“师妹”他有好多话想和夕卧说,可是一开口却全部化作了最平淡无奇的一句师妹。
夕卧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干涸的唇瓣儿粘在一起让她无法张嘴。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浸湿上下唇瓣粘合的缝隙,哽咽了一声,开口说话,却发现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师妹”浮生眼眶骤红,连忙偏过头去仰起头,右手紧紧握住了夕卧的手,“别别说了。”
她发不出声音,嘴唇虽然在动,可是却没有任何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
“我是不是哑了?”夕卧伸出另外一只手,戳了戳浮生的腰,“师兄,我是不是哑巴了?”
浮生转过头来,盯着夕卧询问的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师妹,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夕卧闻言沉默着闭上了眼,释然一笑,心中顿觉轻松。若是不失去些什么,她如何能苟活于世?
“来人,请太医!”献珂的一声悲吼仿佛是丧偶的雄狮。他眯起双眼,一双桃花美目在泪水的浸润下显得格外惹人怜爱,“夕卧,我来晚了,对不起。”
夕卧抬起眼睑,对献珂莞尔一笑,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关系,这不怪你。”
她发不出声音,献珂只能根据她的唇形来猜测她说的是什么,在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夕卧。他埋怨自己离开了她八年,埋怨自己没有陪在她的身边,更恨自己读不懂她的唇形。
若是仅凭唇形就能辨别一个人的意思,那得是多么有默契才能够做到啊?然而浮生却能将夕卧想要表达的意思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你不用自责,师妹不怪你。”浮生伸手将夕卧抱在了怀里,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将她的头摁在胸前,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呵护着,“你先跟皇上离开,我留下来处理逍遥谷的后事。”
拥抱的姿势让她才止住的泪水险些又流下来,这不正是翎羽最常用的拥抱吗?小时候,翎羽从接她离开李府开始,便一直是这样抱着她的啊。
“不用了,我想亲手埋葬。”夕卧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在浮生的胸膛写下这句话,便从浮生怀里跳了下来,转身便要走向翎羽。
“师妹,我们相依为命,你还有我。”浮生拉住夕卧的手,后背贴着她的背。
瘦骨嶙峋的背膈得他好痛,不过几日不见,夕卧竟然已经瘦成了这个样子。
夕卧点点头,拂开浮生的手,弯下腰来抚摸着翎羽脸上的面具。他生前的真面目只有她见过,死后的真面目也不能让别人见到。
做完这一切之后,夕卧伸长手臂,周围顿时地动山摇,无数的尘土飞扬而起,从四面八方覆盖而来。
她的双手操纵着这些泥土缓缓盖在翎羽身上,一层又一层,渐渐堆积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小山丘。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哭泣,眼睛酸涩难耐却仍然止不住哭泣。
泥土散去,夕卧周身灵气大涨,将逍遥谷里的红梅全数连根拔起,栽在了小山丘周围,此处便算是翎羽的坟墓。
“他说过逍遥谷里的花出尘绝艳,不比其他地方的庸脂俗粉,那就让这些花永远陪着你吧。”夕卧转过身,对浮生莞尔一笑。
第173章花开花落相伴()
“师兄,我要让这些花永远花开永不凋谢,你说好不好?”
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是她往常笑起来的弧度,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没有往日的光彩,更多的是悲戚的情绪。
脸上在笑,可是这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更没有到达她的内心。
师妹,你为何要强颜欢笑,我宁愿你能扑到我怀里痛哭到昏厥,也不愿意看到你粉饰太平。
“好,让整个逍遥谷都四季如春。”浮生垂下眼眸,将自己的灵力洒在了每一株梅花之上。
梅花在感应到浮生的灵力之后,竞相开放,花瓣儿娇艳欲滴,比往年开得更加鲜艳。灵力包裹着花朵,在这一刻记录下花朵开放的样子。
“好了,这里的花不论多少年都不会枯萎。”浮生收回灵力,目光落在夕卧的背影上。
娇小的身躯在经历过生死之别之后显得越发瘦弱,他想上前抱一抱夕卧,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她就站在他的面前,距离明明很近,却觉得她遥不可及。
“永远都不会枯萎吗?”夕卧转过身来,盯着浮生问道。
浮生点了点头,“嗯,永远不会。”
“永远有多远?”
“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天。”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伸出手想要将她拉进怀里,却忽然瞪大了眼,看着她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师妹?师妹!”浮生上前一步将夕卧抱在怀里,连忙望向身后的献珂,“我要带她回去疗伤,这里的事情有劳皇上了。”
献珂盯着浮生怀里的夕卧,顿时皱起了眉头,“前方营帐一直都有太医候着,你先带她过去休息。”
浮生点了点头,便连忙跟着带路的士兵前往逍遥谷外不远处的营帐。
逍遥谷一战,谷内五百名弟子全部陨落,逍遥谷从此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献珂派遣士兵将逍遥谷弟子葬在逍遥谷内,蒋王和孙王伤亡的士兵则被移出逍遥谷。蒋王和孙王被关押,剩下的兵马也全数被制服。
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献珂原本应该班师回朝,却因为担心夕卧,所以暂时将处理朝政的地方搬到了营帐之中。
“她如何了?”献珂批完一天的奏章便连忙前往夕卧所在的营帐,询问夕卧的情况。
浮生摇了摇头,目光一直停留在夕卧身上,回答道:“心力交瘁休息几天应当无事,只是她身体里有一股怨气不知从何而来。如果不去除这一股怨气,就算她醒过来,也不会是从前的她。”
“什么意思?”献珂凝神思忖了片刻,追问道。
浮生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解释道:“怨气来源于阴间,而她是活人,身体里充斥着阴间的怨气会与阳气相冲,阴阳失调导致灵力相克,更严重的会神志不清,性情大变。”
“性情大变那对她的身体有没有伤害?”献珂继续问道。
浮生抬起头来,盯着献珂打量了一番,反问道:“敢问皇上是什么意思?”
献珂愣了愣,回答道:“朕不管她是否性情大变,只求她平安无虞。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好。”
浮生闻言心里略微一沉,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是啊,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可以接受。若是她从此离开人世,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住这个打击。
若真是如此,他没了师父,还要没了师妹,那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我不通阴阳之术,无能为力。”浮生拧了拧眉,再次叹了口气,“据我所知通阴阳之术的只有浅瑟海的涴涯公主。可惜浅瑟国几百年前就没了踪迹,师妹身体里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