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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海龙的声音穿透了耳膜,功力低微的士兵已经七窍流血而死,功力强劲的士兵此时也难受得胸腔快要爆炸。
“古书有云,鲛人一族善良恭顺,今日一见却发现古书之言不可尽信。”夕卧缓缓睁开了眼,双手轻轻放在了寻寞琴上,“鲛人一族消失数百年,没想到今日重现便惊天动地。海皇的仪仗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坐在黄金海龙背上的海皇没有说话,黑色面具之下的脸仍然淡漠得没有丝毫情绪。
一旁的涴涯却是坐不住了,微微探出头往下看,第一眼就看到了气定神闲的夕卧,“这一位就是李夕卧?”
海皇点了点头,“吹奏招魂曲吧。”
涴涯眉心一皱,伸手抚摸着头上的管型发簪,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取了下来。
纤纤玉手抚过管型发簪顶端的玄冰玉壶,随即管型发簪迅速变大,成为了一根碧绿色的短笛。
“她会弹琴干扰我。”涴涯望着地面的夕卧,担忧地扭过头望着海皇,“这里的怨灵不如就放了吧。”
海皇闻言猛地回过头,眼眸之中是升腾而起的怒气,“你若是再口出狂言,我就让你一辈子出不了浅瑟海!”
涴涯一惊,眼眸之色瞬间暗淡下来,恭恭敬敬地颔首行了一个礼,自嘲一笑,“确实是我痴心妄想,你怎么会放弃收集怨灵呢?你怎么会舍得那一条黑龙呢?”
她瞥了海皇一眼,随即将管型发簪凑到了唇边,而后丹田一沉,吹出一口气。
悠扬的笛音传来,婉转的声音如同一名妇人在唱着摇篮曲哄睡婴儿,略微上扬的音调又仿佛是那山间流淌过的清澈小溪,从那深远的谷底缓缓流过,流过花田,流过街道,流进了人心。
笛音还在继续,地面上升腾起一颗颗细小的水珠,渐渐往上升,一点一点地靠近涴涯,飘进了玄冰玉壶里。
“招魂曲?敢问涴涯公主要魂魄做什么?”夕卧勾唇一笑,垂下眼眸望着手里的寻寞琴。
这把琴是白镜所用的蕉叶式古琴,琴身上还有难得的梅花断。红色的花纹繁复地缠绕在整个琴身上,两种对比如此强烈的颜色在寻寞琴上得到了很好的中和。
黑色代表黑暗,宛如那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地狱;红色代表炙热,又代表着火热新鲜的血液。
夕卧嘴角的笑意更浓,手掌轻轻抚平了颤动的琴弦,第一次体会到了寻寞琴又邪又灵的玄妙之处。
抹、挑、勾、剔、打、摘、擘、托,古琴弹奏最基本的右手八法在她的手上活灵活现,配合着左手的上下进复跪指掏起,每一次变化都恰到好处,指背与指腹的切换让古琴的声音越发婉转缥缈。
不同于笛音的婉转低吟,琴音滚滚而来,就像是奔腾不息的千军万马一般,起承转结,每一次高昂都宛如冲锋,每一次低唱又如同静默的空谷幽兰。
“铮——叮——”连续两声高高扬起的音节,仿佛是清晨的第一声鸡鸣,仿佛是夜空里的第颗星星,来得那么突然。
“噗——”涴涯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我的笛子”她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连忙低头去看手里的碧绿色短笛,发现了一条裂痕,“她居然震碎了我的笛子!”
海皇闻言扭过头仔细查看了一眼,忍不住轻轻皱起了眉头,复又连忙舒展开来,“她自己也伤得不轻。”
仿佛是为了响应海皇的话,夕卧双手收回琴音,微微颔首,口腔里溢出一股血流,顺着嘴角一路下滑,滴在了洁白的裙子上。
她连忙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液,装作刚才一幕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扬天笑道:“今日以音会友未能分出高下,不如改日再切磋一番?”
“她怎地如此倔强?”涴涯愣了愣,连忙扭过头来问一旁的海皇。
海皇紧紧抿着嘴唇,垂下眼眸俯视着地面的夕卧,双眼微微一眯,当即皱起了眉头,“黄金海龙,带我下去。”
黄金海龙听到海皇的声音之后里面翻腾着身体,一个俯冲就到了地面。
厚重的身躯降落,激起一圈又一圈的灰尘,迷蒙了夕卧的双眼。
察觉到有人靠近,夕卧立马挣扎着站了起来,全身戒备地抱着寻寞琴一步步后退。
四周的火把燃烧着,漂浮在空中的灯在风中微微摇摆,眼前的身影越来越近。灰尘挡住了夕卧的视线,她看不到眼前之人是谁,只觉得有一抹深蓝色的身影向自己靠近。
“劳烦海皇大驾,男女授受不亲,海皇要说什么就请站在这里说吧!”她索性不退了,坚定地站在原地,高傲地抬起了下巴。
“你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谈何男女之别?”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魔力传来。
夕卧陡然一惊,紧紧握住了手里的寻寞琴,“那如此说来公公与儿媳也不用顾忌男女之别了吗?”
说话之间,夕卧的眼眶一阵润湿,噙满了泪水。
“听闻苍乾皇帝新封的安宁公主巧舌如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见经传。”海皇的声音越来越近,而夕卧却已经没了往后退的勇气。
一股奇异的清香传来,清冷得如同是双栖山上千万年不化的冰雪,又宛如那深蓝色的咸涩海水,清凉的程度不深不浅,恰到好处,有一点疏离又有一丝亲近。
“我尚且算不上是名不见经传,海皇一直活在书籍之中,蛰伏数百年才出现,这才算得上是名不经转。”泪水夺眶而出,迷蒙的视线恢复了一些。
海皇越来越近,夕卧看得越来越清楚,盯着那黑色的面具终究是凄然一笑,问道:“我说的对吧?”
作者题外话:我海皇和女主见面了!不管你们兴不兴奋,我很兴奋!
第223章熟悉还是陌生()
这一切都那么熟悉,黑色的面具,身上散发出的清冷香气,毫无防备地闯入她的内心,在她那平静的心湖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想要开口询问,思前想后却没有办法开口。有了希望之后的绝望这才让人崩溃,所以她宁愿没有希望,所以才将那两个字深深埋在了心里。
就算再像又如何?是她亲手将他埋在了逍遥谷,是她看着他在自己的怀中没了呼吸,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所以眼前的人应该不是翎羽吧?
心里知道自己不应该有期待,然而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腾起了一股小小的期待。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翎羽呢?如果翎羽没有死呢?
她嘴角的笑容定格在脸颊上,上扬的弧度有些僵硬,可是双眸之中的情绪却并没有因为这一切而减少。
她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望着这位浅瑟海的主人,海皇,等待着他开口。
“想不到安宁公主小小年纪,对我鲛人一族如此熟悉。”海皇扬唇笑了笑,薄薄的嘴唇向两边微微扯开,露出一个笑容,“不知道安宁公主与我鲛人一族有什么恩怨,要杀了我的将军。”
“他害死了我的爱人。”夕卧直勾勾地盯着海皇的双眼。
那双深蓝色的瞳仁与翎羽是那么像,深邃得宛如海底,蓝得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的情绪。
世界这么大,并不缺乏长得相像的人,可是如果一个人从眼睛到气息都这么像,那能不能说明这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
夕卧的心陡然一惊,眼眶里的泪水再次流出,透过那斑驳的影像,她仿佛看到了海皇眼中的一抹怜惜之色。
“翎羽?”她呢喃着开口,复又连忙噤声,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海皇的诱惑之术确实高明。”
海皇心中一动,面上却是未显,“安宁公主说笑了。你这样的大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就连神仙见了都会动容,更何况在下只是一个凡人。”
“你是鲛人。”夕卧登时开口纠正了海皇的话,“你来此处是想救走赵王?或者说是救你的安云将军?”
海皇点了点头,“安宁公主放是不放?”
“呵,为什么要放?”夕卧讥笑道,“海皇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就凭你一句话我就要将杀害我爱人的凶手放走吗?”
海皇并没有惊讶,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忽地一个闪身靠近夕卧。
夕卧下意识地挥出拳头,却被海皇轻而易举地抓住,“海皇应该知道我已受伤,你堂堂一个男儿却对受伤的女人下手,不觉得自己太过无耻吗?”
“激将法?”海皇垂下眼眸,盯着自己握着的这一个拳头,“你的伤势不轻。”
夕卧皱起了眉头,这才发现海皇伸出的两根手指正探在自己的脉搏上,登时气急,“海皇就这么不相信人吗?”
海皇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盯着面前的人。
那双美丽的丹凤眼里尽是不屑,微微颦起的眉头也没有掩去她的风采,那一张微微上翘的嘴唇更是粉嫩得让人心慌意乱。
他收回目光,别过头去,故作轻蔑地冷哼一声,“伤得这么重还要逞强吗?小丫头的脾气倒是挺倔强的!”
“我逞强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休想带走赵王!”夕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拳头忽然舒展开来,随即掌心射出一道白光!
海皇瞳孔一缩,连忙侧身就躲,然而距离太近,那道白光穿透了海皇的掌心,一路向上,登时侵入了他的手臂。
“下毒?”海皇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容,“你就这么喜欢下毒?”
夕卧收回手,得意地双手环胸,傲然矗立,瞥了海皇一眼,笑道:“哦?海皇如何得知我喜欢下毒?”
海皇一怔,没有回答,低下头去仔细查看掌心。
只见那白光穿透而入的地方已经泛红,有变肿的趋势,创口细小,只余下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哥!”涴涯连忙上前,双手捧着海皇的手掌心,轻轻地呼气,“有没有什么事?你明明可以躲的,你在干什么啊?”
“躲?”夕卧冷笑,“距离那么近,海皇怎么能躲得过?涴涯公主是不是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