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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卧没有动,脸上的泪水没有停歇,仿佛是决堤的河水一般簌簌地往下淌。
“是在下唐突了。”男子见夕卧没有伸出手便后退一步,抱拳作了一揖,“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看姑娘的模样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在下失礼了。这一方锦帕还给姑娘擦一擦泪水吧。”说完便掏出袖子里的锦帕递到夕卧面前。
夕卧哭得更凶了,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是那么熟悉,这一幕又是似曾相识。
“姑娘”男子顿了顿,随即颔首望向锦帕,讪讪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往回收。
夕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你你叫什么名字?”挣扎了许久,深呼吸了无数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才断断续续地问出来。
“乔沉。”男子莞尔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夕卧闻言,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吸了吸鼻子,回答道:“见过,在梦里。”
乔沉咧开嘴笑了笑,“姑娘可真会说笑,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哭泣呢?”一边说着一边抓着夕卧的手,让她站了起来。
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见夕卧紧紧抓着不愿意放开,尴尬地笑了笑之后,用另一只手将锦帕拿出,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抹着夕卧脸上的泪水,“姑娘,敢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何处?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在?”
“李夕卧,家在逍遥谷,未婚夫翎羽已亡,家中并无亲人。”
乔沉的手微微一顿,锦帕覆在夕卧的眼睛上,连忙隐藏好眼眸里的悲戚,佯装惊讶道:“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竟已许了人家,好生可惜。”
“可惜什么?”夕卧抬起手挥开乔沉的手,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紧紧盯着乔沉。
“可惜在下与姑娘结识的时间太晚。”乔沉收回自己的手,礼貌地后退一步,与夕卧保持距离,眼眸里情绪复杂却又亮得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若是在下与姑娘结识得早,在下绝不会让姑娘哭得如此伤心。”
夕卧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结识得早?还要多早?从三岁开始就已经认识,如今已经过了十三年,还要早到什么地步?
“你是鲛人。”她冷笑一声,漠然开口。
“姑娘何出此言?”乔沉惊讶得后退了一步,“在下住在前面的小村庄里,今日来樱桃林采樱桃,这才碰到了姑娘,与姑娘素未谋面,姑娘为何要这样说?”
“只有鲛人的眼睛才是蓝色的。”夕卧上前一步逼近乔沉,“你到底是谁!”
“在下是乔沉,就在前面住,姑娘若是不相信可以与在下回村问问村民。”乔沉皱起眉头,突然靠近夕卧。
两人的距离近得有些微妙,仿佛再近一分就能额头相碰鼻尖相抵。
他打量着夕卧的双眼,忽地咧开嘴笑道:“姑娘的眼睛也是蓝色,难道姑娘也是鲛人?”
“你见到我落泪成珠了吗?”夕卧反问道。
乔沉摇了摇头,“那姑娘可见到在下落泪成珠了?”
“没有。”夕卧也摇了摇头,“不如你落泪试试?”
“男儿有泪不轻弹,怎可哭?”乔沉眼波流转莞尔一笑,“想必姑娘是无法消除对在下的怀疑了,还请姑娘前往村庄一游。”
夕卧盯着这一张和翎羽一模一样的脸,无论如何也不忍拒绝,“好。”
刀山也好,火海也罢,就算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他,她也愿意跟随他一起去,哪怕是一刻也好。
“姑娘这边请。”乔沉说完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往前一直走,穿过樱桃林便是。”
夕卧走在最前面,走一段路就要回过头来看乔沉一眼,看到他还跟在身后便又继续往前走,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只怕一回头他就消失不见。
只怕一转身,这一切都是个梦。
夕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敏感,明明知道乔沉不是翎羽,可是心中还是会有一些期待,有一些希望。
她扭过头往回看,却不见乔沉的身影,连忙四处张望,却见乔沉伸长了手臂摘樱桃。
斑驳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宛如一把小扇子,扑闪了一下,身形一动,收回了手。
他穿着灰色的棉布长衫,就像一个最为普通的书生,然而脸上的笑容却遮不住他的风华绝对。
“姑娘,吃樱桃吗?”他摊开手掌,白皙的手掌里躺着一颗红得发黑的樱桃。
夕卧伸手拿起樱桃,仔细瞧了瞧,伸出舌头将果肉卷入口中,轻轻咬了一口,甘甜的果汁溢在唇齿之间,让她想起了与翎羽接吻时的感觉,心脏又是一抽,吐出了果核。
“姑娘方才哭了许久,这会儿恐怕有些渴了吧?多吃些樱桃,解渴。”乔沉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的布袋里又拿出一些樱桃递给夕卧。
“谢谢。”夕卧抿了抿嘴唇,随即退后一步,“你走前面吧,我也不认得去村庄的路。”
乔沉笑了笑,便依言走在了前面,慢慢悠悠,身影交织。
第255章那是老子的胸()
过了一会儿,两人便走出了樱桃林,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正中央的平地上是炊烟袅袅的村庄。
“前面便是在下的家了。”乔沉走在前面,加快了脚步,“姑娘还请快一些吧。”
夕卧跟在乔沉身后,细心打量着村庄里忙碌的人。
这里有咿呀学语的小孩,也有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人,更有忙着做家务的妇人,却很少看到有年轻男子。
“姑娘还请进屋坐。”乔沉一边说着一边将夕卧领了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普通,普通到夕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周围的人也与他非常熟悉,并没有透露出半点不自在。
所以这个叫乔沉的人当真住在这里?
夕卧心里思忖着,环顾四周,问道:“你家里就你一个人?”
乔沉从提了一桶井水上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过身回答道:“嗯,我是一个孤家寡人,听起来和你一样。”
夕卧微微一愣,和她一样?想起多年前,翎羽曾经说过她没有亲人没有人要。
许多年过去,原本以为逍遥谷是自己的家,可是如今也正应了翎羽那句话,她就是没有人要。
“为何不去考取功名?”夕卧看着乔沉的一举一动。
看着他将水倒在一旁的废水桶里,看着他抹去脸上的水渍,看着他浅浅微笑,这一切都让她想起了翎羽,总是不知不觉将他的脸与翎羽的脸重合。
仿佛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乔沉,而是翎羽。
“且把功名利禄换了浅酌低唱!”乔沉爽朗地笑了笑,“功名利禄不是我锁希望的生活,我只希望这一生能自由自在,好好看看这些山水。”
连这一点都与翎羽那么像。
夕卧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你说你不是鲛人,我去问问。”
“你大可去,我确实不是鲛人。”乔沉的声音越来越远,没有跟上来。
夕卧离开乔沉的院子之后便四处转了转,并没有向村民证实他的身份。是不是鲛人又如何呢?他长得与翎羽一模一样,这就已经足够了,已经能让她置身其中无法自拔了。
“如何了?”就在夕卧发呆之际,乔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夕卧一惊,连忙回过头,脚底突然一滑往前摔去。
乔沉莞尔一笑,张开怀抱,牢牢抓住了夕卧的肩膀,“你我才一小会儿不见,姑娘就思之如狂了吗?”
夕卧一愣,连忙站直了身体,“你误会了,既然你不是鲛人,那我就走了,谢公子款待。”说完便转身就走。
她的脚步非常慢,微微偏过头垂下眼眸,用余光打量着斜后方,想看看乔沉有没有追上来,但是不管是左边还是右边都没有出现乔沉的身影。
“姑娘可是在找我?”身后再次响起乔沉的声音。
夕卧这次已经学乖了,淡定自若地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敢问公子为何要跟着我?”然而心中却有一丝窃喜。
“这条路可是姑娘家的?这条路可只通往姑娘家?若都不是何来我跟踪姑娘一说?”乔沉的声音带着一股狡黠的语气,听得夕卧皱起了眉头。
“乔沉公子。”夕卧转过身,双手环胸一本正经地打量着他的脸,“你长得很像我的未婚夫。”
“是吗?这是在下的荣幸。”乔沉佯装惊讶地瞪圆了眼,随即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那可有人告诉姑娘你长得很像我的心爱之人?”
夕卧一愣,脱口而出,“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这只能说明我的脸没有辨识度。”
“姑娘倾国倾城怎会没有辨识度?”乔沉勾唇一笑,兴趣盎然地盯着夕卧继续道,“这只能说明你我有缘分。”
缘分?夕卧皱起了眉头,“公子想多了,别再跟着我!”说完转身大步往前走。
也不知道之前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乔沉产生一丝期待,甚至希望他跟着自己,希望多看他几眼。
他明明就不是翎羽啊!翎羽被她亲手埋葬在了逍遥谷啊!
“别跟着我了!”夕卧心中烦躁,猛地一下回过头,一头撞在了乔沉的胸膛上。
她连忙抬起手揉了揉头,仰起头来正好看到了他的下颚,和他低垂着的眼眸。睫毛宛如蝶翼,皮肤在阳光下透亮得仿佛在发光。
“翎羽”这一个角度是那么熟悉,恍惚之间脱口而出。
夕卧连忙收回目光低下了头,“烦请公子不要再跟着我了。”
乔沉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望着夕卧的头顶,覆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那一声翎羽仿佛隔了千万年,宛如是一把利箭穿透了他的内心,击碎了他所有的伪装。
多想伸出手摸一摸她的头顶,然后将她揽进怀里,道一声我回来了。
可是翎羽的身份已经不能再用,如今他可以是海皇,可以是乔沉,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