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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有两个兄弟出事了。
好好的建筑顶骨搭建,忽然塌下一半来,俩兄弟就被砸了进去。
人当场就没气了,倒是不痛苦。
拖出来时,发现本来系结识的安全帽防护衣莫名变得松垮了,查看监控,最近两小时根本没人靠近这俩苦主。
……总不能是俩兄弟互帮互助自己解了安全护具吧!
周大富不敢报案。
上次挖出女性遗骸那事还噩梦般盘旋在他的脑海。
这是没洗刷冤屈,来找我们兄弟索命来了!周大富心中恐惧又悲哀。
他知道警方管不好这事儿。
他也不敢让两个兄弟暴尸荒野,于是,他想到了“打骨桩“的办法。
人骨做定鬼神针,镇住这地下冤魂,死人做活用,何乐不为呢?
重要的是,如果能护住剩下兄弟不出事,周大富就愿意做这遭天打雷劈的事情。
……。
……。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是我猪油蒙了心,搞了骨桩。”
周大富说完这些,肩膀也不抖了,他低着头抹把眼泪说道。
“和我手下干活的兄弟没关系。”
“各位同志,请别难为他们。”
稀奇。
人类还真是多面体,善恶难以单一维度评价。
你说周大富坏人吧,不是,他对手下兄弟挺上心,也算负责任。
你说周大富是好人吧,打骨桩可是够恶毒,两个冤魂死后不宁,被镇在地铁站站基中,日日夜夜睁着眼看着无数活人在自己身上踩来踩去。
三个学生互相对视,叹口气。
赵队敲敲笔记本,提醒道:“难不难为他们由不得你来说。”
“老实交代。”说完,赵队注意到旁边三个学生神情有异,示意她们——有问题就问。
明越想到了那条淡红色、正在消散的因果链,斟酌片刻,“叔叔,您是不是给了两位死者家属很丰厚的补偿?”
周大富苦笑:“什么丰厚不丰厚,命都没了,钱有什么用?”
“他们也都有妻小,有钱谁会来干工地活?又苦又累。”
“我算了他们两家剩下人的吃穿用度,保证够家属用到孩子结婚生娃。”
明越追问:“一家给了多少?”
周大富叹口气,“一家给了五百万。”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赵队也不转笔了。
三个学生大眼瞪小眼,眼神火花四溅:
‘怪不得怨主能原谅啊,我的天,这还是大半无妄之灾的罪主呢。’
‘五百万……按照我国律法,故意杀人连五分之一的钱都不一定判得了呢。’
‘乖乖,这周大富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一个亿是小目标啊!’
‘……明富豪,一个亿对你家来说确实是小目标’
‘扯我干啥,五百万真的不少鸭!’
‘真的是,有钱能使磨推鬼啊……’
‘就是!因果链算啥!钱给足,分分钟给你掰断!’
赵队看几个学生互相眼神暗示,心中摇头,丝毫没猜到在坐三个女生中有一个好家伙家世能随便修地铁,他不再交主导权给学生,自己开始询问,准备稍后收押周大富。
审讯接着继续。
明越听着听着,忽然反应过来周大富方才证词的一个模糊之处:
通篇听下来,只能感觉到他对于水西门这块地方的恐惧,从而进行了一系列补救措施,但是最后没补救过来,还搭进了两个兄弟。
可是,照理说,不该如此啊。
周大富可是从业近二十年的老工头。
算年份,他干活卖力气那会,明越还吃奶呢。
这种人,怎么会被水西门周围“家暴新闻”“小区怪叫”或者什么“野狐禅老道士一句恐吓”给吓得魂不守舍呢?
于情于理,都不可能。
若真如此,那周大富就混不到红顶商人了。
有障。
这个周大富,隐瞒了什么。
这么一想,明越再看周大富痛苦的神情,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假了。
世人啊。
怎么都这样呢?
活人阳间律法论迹不论心,这不假。
可是你现在面对的是阴间亡魂,不坦诚的话,就相当于自污灵魂,死后要遭报应的。
这么想着,明越心中有点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第42章中,明越和颜峻在桥边的谈话,提到了水西门的一些怪相,其实确实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周围住户就很惶恐——明越就此认定这帮人很脆弱,但这种事情还有一种解释,也许他们做过亏心事,所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哈哈哈哈,这个点写的不太明显。
43章后半段,陈无岐自白性格时,也提到了“他并不关心周围这帮居心不正的住户是死是活”。
【注2】尸头蛮,来自鬼吹灯中的说法,也叫北瓜,是死人怨气所结的球状物。
【保命狗头】:真实的水西门周围的居民都是棒棒哒!请大家当作这是同行时空好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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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水西门 六()
警局的夜,过起来并不舒坦。
周大富躺在小床上; 辗转反侧。
他担心自己在被人监视。
他也担心自己进来之后外头还在开工的队伍怎么办。
他更担心……隐瞒掉一些事情; 这步棋到底对还是不对。
欺骗,不是罪过; 只是一种策略。
下午他在警局说的话都是真话; 绝不掺假; 说破天去; 顶多能算他“真话不说全”。
人都是有私心的。
周大富是个善良的人; 却也是个功成名就的商人。
商人,哪有不计较得失的?
周大富永远不会忘记; 轻视了水西门后; 栽了的两个兄弟。
他花了很久才睡着; 睡得并不安稳。
睡梦中,总觉得有人沉默地立在他床边; 不说话不走动; 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胸口仿佛被石头压着,让周大富喘不过气来,他拼命想要睁开眼睛,薄薄的肉皮像是被针线缝住了; 怎么扯也扯不开,勉强撕开一条缝,却看到两个死去的兄弟灰头土脸、满脸血泪地望着他。
在他俩的肮脏的工衣袖子上,还有被三十厘米的长钉钉穿的痕迹,被折断了骨头; 楔进水泥中。
悲伤又落魄。
为何如此残忍?
活着不享福,死也不体面?
周大富喉咙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不说面对不了自己的良心,说了面对不了还在水西门干活的兄弟。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夜不能寐寝食不安。
威严的警局也不能让周大富安心。
房间里的惨叫声跟狼嚎似的,一人多声,高低几重唱。
屋内一片漆黑,隐约雾气涌动。
几个黑影鬼鬼祟祟。
“……”
明越站在床边,歪头凝视着周大富,黑暗中她一只金色眼睛火炬般亮起,像个一千瓦的小灯泡,衬着刺耳惨叫,诡异极了。
白琳琅拿着明越画的显阴符上下左右研究,寻思着时间太短了背不下来,房门外安雪茹不耐烦,压低声音催她俩:“你俩好了没有!”
“别玩啦!干正事!”
“这儿还有个把风的呢!”
室内两人比了个“欧克”的手势,开始干活。
显阴符可以让活人见鬼,骇破胆什么的家常便饭。
但是周大富挣大钱也懂点阴阳道,街边随便一个游魂很难打动他。
但是此时此地不同以往。
这里是水西门警局的禁闭室。
警局的禁闭室平常会用来作甚麽?想想也知道。
会有自杀的人吗?
当然会有。
这里充满了阴气,却刚正不阿。
“……”
明越摸摸正在吃阴气的左眼,觉得眼下禁闭室阴气给她的感觉,与白无常类似。
她抬起头,和一群只露出脑袋倒挂在平面屋顶的老客们,来了个亲密对视。
老鬼:“……”
明越:“……”
看他们脑袋圆溜溜,密匝匝挤在一起,排列整齐,不说话也不眨眼,表情不动。
像一片如来佛的疙瘩头皮,又像是吊着一屋顶西瓜。
看来,这水西门警局,有年头啊。
明越冲白琳琅伸手。
拿着显阴符,白琳琅有点犹豫,“合适吗明越?你看看这屋里这么多鬼头,万一周大富一睁眼,给吓死了怎么办?”
明越:“……”
明越这才想起来,上次她给张爱华用显阴符时,旁边站着的是大四学长还有颜峻。
“你都没吓着,担心他?”
“没事。”
“这都是有气运的人,一点小事就吓屁了,还聚得了那么多财?”
“放宽心,显阴符只能看到三息时间。”明越道。
白琳琅还是不放心,“我们这样太……冒犯了吧,赵队他们会找我们事儿的。”
这一点明越倒是赞同。
“我也觉得赵队会找我们事。”
“不过,我同时又觉得那赵叔叔就等着我们来偷摸作妖,毕竟,这法子,突破人的心理防线多快啊,是吧。”
“我猜,这房间的监控一方面是盯着周大富,一方面就是等着我们呢。”
说着,明越指了指黑暗的周围。
暗中盯着监控的赵队:“……”
这谁家妮子!
说什么大实话!
话都说到这儿了,白琳琅只得将符纸递给狼人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