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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给三皇弟送参汤啊?去吧去吧,本宫有事先走咯。”
曲解衡注意到素兰身后跟着的宫女捧着一个托盘,随意与素兰打了招呼便欲先行。
“殿下!”
素兰小碎步走至曲解衡面前,挡去了他的去路,“殿下您是刚从御书房里出来吗?”
“是又如何。”
素兰轻轻吐气,果然此事正如她所猜想的一般。今日三皇子的兴致便显得很高,甚至于一个早上都是对她笑脸相待,而三皇子这个神情,她向来只在三皇子欲陷害人时才能够看到。
“百灵,你先下去,我有事与殿下说。”
粉衣宫女百灵嘟了嘟嘴,最终还是乖巧的往后站了一步去替二人把风。她就知道,碰到太子,准没好事。
“殿下,当今陛下昏庸,早已不是当年踏着马蹄踩平我姜国国土的陛下了。而今的他能力渐退,或许您不知,但是如今朝中所有的事物皆是由三皇子一人决定。御书房早已成了三皇子的领域,陛下在里头也不过是赏玩文玩罢了。”
曲解衡越听,神色便越为凝重,“你怎么会知晓这么多。”
“殿下如今,连我也开始防备起来了吗?”
素兰苦笑,“一日三皇子醉于御书房,派了宫人让我给他送上一壶醒酒茶,当时素兰看到的情景便是这般。如有所虚,天打五雷轰,永生永世,不得为人。”
素兰字字铿锵,倔强的抬头看着曲解衡。
“素兰你又何必发这种毒誓。”
曲解衡叹气,有一瞬间他想伸手摸摸素兰的头。一如以前一般,在她难过之时,给予她一些力量。
他不知道素兰究竟过的幸福与否,可是,这是素兰自己选的路。
“殿下您终于肯换素兰的名字了”
美人落泪,滴滴戳心。
曲解衡没有说话,亦没有任何举动。
她咬着唇瓣,往御书房的方向瞥了一眼,最后鼓足勇气下了个决心,“殿下,素兰以为陛下症状有异。西边大水过后,疫情疯发,十日后,陛下决定御驾亲征。三皇子素来不喜那种地方,殿下,这是您的机会。”
说完,素兰深深望了曲解衡一眼,转身离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扶桑树下()
大温,东宫
是夜,月光幽幽,爬上上空,庭院静悄,夜星沉如海。虽是夜,却是浮着一层薄云,云纱下隐约还能见到几点残星。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一人静静。”
在东宫内值夜的一支羽卫军和奴仆们被曲解衡开口遣退。苑公公一甩拂尘,面露为难,“殿下,如此不合适吧?这夜深人静的,您身边怎么也得留个伺候的人吧?不如老奴留下伺候您?”
此刻,曲解衡一身黑袍,几乎与浓厚的夜色融为一体。他站在偌大的东宫太子殿前,无言的看着殿前的那株扶桑树,兀自的在出神。
苑公公久久得不到曲解衡的回应,轻叹一声,挥手带着那些人退下。
太子殿下,许是孤独了吧。以往每一次,他心情不好之时,便是这般独自看着扶桑树愣神,一待就是一整天。
东宫里,也是时候来位女主人了。就算是能够与太子殿下说些体己话也好啊。
曲解衡又怎会知晓苑公公此时心中所想。他摩挲着面前的扶桑树,几近苦笑。
这株扶桑树是为传说中远古的太阳神女曦和为了她爱子金乌种下的神树,整个大温国也独此一株,据说当年在曲解衡出生之日扶桑在东宫树枝发芽,到了如今已有十丈之高。
天下之高者,扶桑无枝木焉,上至天,盘蜿而下屈,通三泉。
扶桑树的存在无声的象征着曲解衡而今的地位。当日温皇也是得此消息,才断然决定扶植曲解衡为大温太子。
如今,如若不是这棵扶桑树的存在,只怕曲解衡早就被三皇子排挤成为一介平民。
然而,这株金贵无比的扶桑树已经好多年不开花了。仿若物随主人形一样,这棵树就如曲解衡此时所处的境地一般,庸碌无为,孤独无方。
素日在偌大的东宫殿里,即便有着成批叫得随侍的宫人前呼后拥,口头唤着他太子的名讳。可依旧填补不了曲解衡心中那无边的空洞孤独与有着太子之位却无太子之尊的郁郁不得志。
曲解衡抬头看向那扶桑树,呐呐的问着扶桑树,
“扶桑啊扶桑,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办?”
三皇子而今已自由进出御书房,更是受群臣拥趸。而自己,却是个花名在外,不允展现个人才能的虚名太子罢了。男儿志在四方,他却被束缚于东宫之中,因三皇子的存在而束手束脚
扶桑,如果这个世上,有个人愿意听取我所有的心事,并理解我心里所有的苦闷和远大的志向,那会是谁呢?
晚风拂过扶桑离,仿若是听懂了曲解衡的言语一般,轻轻摇摆着枝叶,似是回应又似是落寞的叹息。
曲解衡突然嘴角噙笑的抚上了扶桑树,自言自语道,“我也是傻,与其对着你在这里发问,还不如去找一个真正的人倾诉一番。”
曲解衡心里刚有了这想法,脑海中当即便浮现了一人的身影。
只是此刻已是将近子时的深夜,想来那人应该早就睡下了。不过,那也无妨,她就算不睡,他也无意让她清醒着听他倾诉这些牢骚心事。
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嘲讽?
曲解衡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似乎已经可以想到那人牙尖嘴利的对他冷嘲热讽。
嗯被人揶揄的感觉,可不是很好呢。
子时,杜国公府,
曲解衡离开了东宫,掩去自己周身的气息点足来到杜府。
奇怪的是,杜言奚的闺房他明明没有如果几次,就连这杜国公府曲解衡来过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可他偏偏是这般的熟门熟路,甚至不用思考,双腿便已经指引着他往杜言奚所在的方向走去。
寂静的瑾诺阁也不过只点了一盏烛灯。曲解衡指尖勾起窗户一角,只见房里昏昏暗暗的,鼻间似有极淡极淡的馨香在萦绕。
曲解衡拄着下巴,闻着屋子里萦绕的馨香,居然有种心安的感觉。那馨香是专属于杜言奚的,他知道,只有她身上才会有这种极淡极淡的宜人香气,就和她这个人一般,淡到极致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趴在窗前愣神一阵后,曲解衡凝神往屋内看去,间隔门厅与内室的双层轻纱缦帘早已经放了下来。
“果真是睡了么?”
曲解衡喃喃自语,纵身跃进屋内。
他掀开纱帘,蹑手蹑脚的往内屋走去。穿过那片纱帘,里头便是杜言奚惯常活动的区域了。杜言奚许是怕黑,妆台边上还留了盏纱罩灯亮着。
烛光随着曲解衡的动作闪烁,
映着刚刚进屋的曲解衡高大的身影也在墙上微微的晃动。
曲解衡轻声细步的走至她纱帐前,掀开了浅碧色的纱帐,杜言奚正气息平稳均匀的安睡着。水红色的羽绫被子盖至胸前,眉若新月,睫如蝶翼,琼鼻挺俏,樱唇小巧。此时的她虽然说不上有多动人,只是那安然入睡的模样乖巧的如初生婴儿般令人不禁心生怜爱。
“杜言奚,你也不是善良的人。可你为什么,总是睡的这般香?”曲解衡坐在杜言奚的床边,静静的看着床榻上女子安详的睡颜,
“喂杜言奚,你醒醒,陪我说说话!”
曲解衡忽的有些恼,忍不住的想伸出手去捏杜言奚的脸颊。
手下的触感光滑,即使盖着厚厚的被褥曲解衡依旧觉得杜言奚浑身是冰凉的。
看,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人觉得这世间并不温暖。如果可以选择,他倒宁愿去当一个从未投胎的孤魂野鬼,日日游荡在山野田间,畅游人世间。
杜言奚的脸很小,小到曲解衡仅伸着手,便可覆盖她整张脸。难得欣赏杜言奚这般恬静的模样,曲解衡看着看着竟不由得痴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觉得,有一个人可以给他带来心安?他一直以为心里那处位置是素兰的,可直到今时今日他才恍然发现,原来素兰的存在只是弥补了他落寞的童年。
素兰是他的记忆,是他整个青春时期的陪伴。
那,杜言奚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一场梦()
曲解衡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对杜言奚的定义,一抬头却发现本在床榻上熟睡安详的女子突然秀眉微蹙似是有要醒来的迹象。
曲解衡心下一急,立马便伸手点了她的睡穴,如此,杜言奚便再次沉沉的睡去了。
“呵”
没想到他堂堂大温东宫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温太子,居然也有一天会做出这种非君子的小人行径。曲解衡不禁轻轻一声苦笑,顺势将手从杜言奚的面上撤下。
空气里的清雅的栀子幽香混杂渐渐的混杂了些曲解衡身上的龙涎香。
栀子熏香似初夏清晨那股掺杂着热意的阵阵小风,龙涎香味沉而浓,似是缀于夏日开放的初苞。两香交融,意外的契合。
曲解衡就那样静静的在床边,凝神看向杜言奚,直到天边渐白,他才缓缓开口轻声对着沉睡着的杜言奚说道,“杜言奚,你知道吗?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我原是有好多苦水要同你倒的。
”
可是现在,看到你安睡的模样,我竟觉得自己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明明你什么都没有做,怎的我会觉得这处,无比满足?
曲解衡抓过杜言奚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杜言奚,我竟从来不知道你这个整日里不给我好脸色的人,竟还会有安神香的功能。你说你的医术是百里诚之教的,可是好奇怪,我见到他,只觉得愤怒。
“明明在认识你之前,我与诚之情同手足。”
曲解衡摇摇头,换成半躺在床榻上的姿势,“你这女人,平日里凶的和母老虎似的,睡着的时候又安静乖巧的模样,究竟哪样,才是你杜言奚真实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