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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杜家不肯给个说法,她该如何。
她可以赔上自己的性命,却万万不能决定别人的人生。
正在魏云华犹豫间,那跟泛着寒光的银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言奚当时用几根银针治好了孙皓的花柳,那孙夫人您说言奚能不能用这银针让孙皓重新染上花柳。”
“杜言奚,你敢!”
杜言奚起身,离魏云华退上了几步距离后停了下来,“敢不敢的,不过就凭孙夫人您的一句话罢了。”
魏云华盯着杜言奚的双眸,恨声道,“杜家人曾将你视为草芥,你又为何要帮他们?!”
恰好魏云华问这话时,瑾娘替杜言奚披上了一件披风。杜言奚紧了紧披风,与瑾娘相视而笑,“因为我懂得感恩。”
事已至此,如果魏云华再追究下去倒显得孙家小气了。
杜言奚挽着瑾娘的胳膊,看向魏云华,“现在收手,趁事情还没有闹大回府,还能给孙家留下一个宽容的美名。”
权衡利弊之下,魏云华选择了妥协。
她抬手,示意众人将翡翠的尸首抬起。在离去前,魏云华深深的看了杜言奚一眼,“终有一天,杜家会害了你的。”
杜言奚下意识看向了身后笑的有些古怪的老太君,没有做声。
一场闹剧来的快,去的也快。杜国公门前很快没了人影,独留一片孤寂。
杜承坤心情大好,毫不吝啬的拍着杜言奚的肩膀夸赞道,“言奚,你做的不错。”
杜言奚行了个半礼,“言奚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罢了,不值得父亲夸赞。”
杜言奚愈是低眉顺眼,杜承坤对她愈是满意。虽说杜家如今只剩下二女,但只要有一女成凤,杜家就可在京城屹立不倒。
而显然,杜承坤将宝压在了杜言奚的身上。
“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日随我进宫向陛下禀告此事。”
杜言奚微微摇头,“父亲,得饶人处且饶人,在京城中树敌对杜家现在的情况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杜承坤摸着下巴的山羊须,“言奚你心善为父知晓,只是普天之下莫为黄土,此事孙家就算不说,也早有人已将此事禀告给了陛下。隐瞒,是没有用的,一味的隐瞒换来的只会是无尽的猜忌。”
一味的隐瞒,换来的是无尽的猜忌
杜言奚说不出自己听到此话时心里的滋味。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敞开心扉的表白心迹,也不是每个人都值得去表白心迹的。
杜承坤拍着杜言奚的肩膀,意有所指道,“或许陛下不是个好陛下,殿下却定是个好殿下。”
随着杜承坤话落,杜言奚觉得自己背后多了一道慈祥的目光。
她疑惑的回眸,却见老太君正看向她尚是平坦的小腹,似笑非笑。
原来,她知道了。
难怪会有如此反常的表现。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事情或许有人能做到,但绝对不是将一双孙女教导的善嫉善妒的老太君可以做到的。
在老太君的眼里,从来只有利用。
可她以为自己会因为她一时的帮助就心软么?
杜言奚身子微低,从杜承坤的手下走出,站定在了一旁,“父亲,隔墙有耳,这种话日后还是莫说了。被有心人听去了,杜家定会覆灭。”
说着,杜言奚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脸色瞬变的老太君。
老太君重重的哼了一声,推开孙嬷嬷的搀扶径直离去。随风传来的是她不满的声音,“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孙嬷嬷递上一张卷好的纸条,“老太君,那奴婢将这信给苏娘娘送去?”
老太君瞥了孙嬷嬷一眼,多嘱咐了句,“孙嬷嬷你亲自给苏娘娘送去,其中若有半分疏漏,你便不用回来了。”
孙嬷嬷双肩微乎其微的颤着,面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老奴省得,老奴省得。”
老太君的侧颜看起来格外的严肃,孙嬷嬷偷偷的吐出一口浊气。看来今夜老太君是被气着了,别人或许不知,她一日夜守候在老太君身畔的婢子又怎会不知,老太君为了今夜是做了多少努力。
老太君已经这个年岁,能拉下脸去讨好一个孙辈是极其的难。
孙嬷嬷捏紧手中的卷信,暗地摇头。七小姐迟早会败在她这软硬都施不通的性格上的。
人群散去,杜言奚却依旧在杜府门匾下静静的站着。
玉儿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上眼皮与下眼皮打起架来。她用余光偷偷瞥着杜言奚,又小心的打了个哈欠。
“玉儿,若困了,你就先回去吧。”
玉儿打着瞌睡,勉强打起了精神,“小姐,夜深露重的,您站在这做何?”说着玉儿探头往深深夜色中瞥着,咕哝道,“真黑啊”
杜言奚置若罔闻,忽的拔腿跑进夜色中。玉儿一惊,瞌睡全无,忙不迭的去追,“小姐,小姐你去哪儿?!”
风吹起了杜言奚身上的披风,落在了地上。
玉儿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后,又跺着脚去捡地上的披风。可就因为这个动作,待她再起身时眼前早已经没了杜言奚的身影。
“小姐!小姐你去哪儿了!”
黑夜深深,玉儿努力瞪大了眼,却什么都没有看清。
玉儿慌张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往哪走儿。
黑夜中传回并不清晰的女声,“玉儿,回瑾诺阁等我,我很快回来。”
玉儿抓紧着披风,带着浓浓的担忧与夜露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着。
第三百三十四章是你吗()
那模糊的身影忽远忽近,杜言奚剥开薄雾急切的去追着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
你来了,你来了,你来看我的吗?
那黑影似是走的不急不慢,会在距离拉远时放缓脚步,也会在距离过近时加快速度,保持的距离明明很近,可杜言奚却怎么也追不上。
“别走”
不过是在杜府外觉得心有不安,杜言奚便追了出来。那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杜府门口,又为什么会给她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是他吗?是他吗!
渐渐的,杜言奚没了气力。她扶着墙角,心有不甘的喘着气。
看着眼前那样愈来愈远的黑影,杜言奚如魔怔一般,在黑夜中呐喊,“是你吗?!”
京城的夜晚中回响着杜言奚的呐喊,黑影终于住了步,没有再往前走着,却也没有回头。
杜言奚一阵一阵的发晕,唇色发白。她努力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扶着墙慢慢的往前挪着,“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黑影身形未动,“你不该追来的。”
杜言奚心中忽的就有了答案。她无视自身下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蹒跚着往前走着,“你我二人定是认识,定是认识!”
自重生后对所有事都淡淡的杜言奚的面上终于有了裂缝。
离黑衣人但有一步之遥时,杜言奚突然又胆怯起来,不敢上前,“你是来寻彦邦的吗?”
黑衣人踯躅的点了点头,“他已有一年多未回国了,圣上很是担忧,遣我来看看”
杜言奚的面上有些失望,而后又露出了然的笑,“也对,你自是来寻他的。”
被杜言奚误会,黑衣人也没有替自己辩解,只是说道,“你该回去了,京城的夜并不安稳。”
他知道她不愿回月华国,他也知晓她心有所属,那么他能做到的就是不打扰。
手下悄悄凝了内力,往后劈去。
“告诉彦邦,三日后子时在京城西郊十里的石斗亭,我会在那里等着他。”
杜言奚的身子连连往后退去,她有些仓皇的按着小腹闭上了眼。这掌风很是温柔,像父亲的手,无声的诉说着思念。
直到后背抵上了一堵冰凉的墙,杜言奚的身子才停了下来。稍稍换气后,杜言奚又继续往前跑着,“你回来”
可眼前早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
杜言奚挫败的半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窝之间,“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带着温度的披风盖在了杜言奚的身上。杜言奚一怔,迅速抬头,双手紧紧上抓,急切道,“你来了。”
曲解衡不知所以,手下反握住杜言奚的小手,笑的温柔,“子母铃晃的这般厉害,我以为你出事了。”
从杜言奚的角度看去,曲解衡真的是疲惫了许多。她抽出手一点一点的摸过曲解衡的下巴,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曲解衡这么累,真的值得吗?
已一己之力换取大温百姓安生,值得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伟大?
夜晚黑的厉害,杜言奚慢慢的往前挪着双足将头倚靠在曲解衡的怀中,她闭着眼感受着自曲解衡身上传来的温度,“不如,你把位置让给曲流殇吧,或许她会是一个明君。”
就算是历史上的暴君多少也曾做出于百姓有利的事情来。曲流殇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定会做出一定的努力来。
杜言奚也不知自己怎变得这般的多愁善感,她便觉得自己今日若放了手,可能真的要与曲解衡错过了。
她很少去正视自己的心,但在夜深人静时,也难免会有觉得孤独的时候。
就像刚刚那人将她一人留在此处时,她一人被浓浓的夜色所包围时,她不觉得恐惧,她会觉得自己像是被所有人遗弃的弃儿。
杜言奚想着手下又紧了紧,直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塞进曲解衡的怀里。
曲解衡没有说话,手下一下一下轻柔的在杜言奚后背上抚摸起来。
心中的郁结与周身的孤独便在曲解衡的抚摸下渐渐消散。再睁眸时,杜言奚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模样。
“抱歉我今日有些激动了。”
杜言奚想起身,谁知蹲的时间太长,还未起身她又跌进了曲解衡的怀里。
曲解衡稳稳的接住杜言奚,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我倒是挺喜欢你偶尔的激动,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在被你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