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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岁之前,他一直有这样的能力。然而,7 岁之后,他便丧失了这种能力的一半。
原因是,他在7 岁那年成为孤身一人,他在父母车祸前两天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死亡。两天之后,这两个赐予他一切的至亲至爱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然后这是完全无力拯救无力把握亦无力改变的事情。
“上路吧。”清早起床,准备好一切,水寒将行李放上吉普车的后座箱,然而跳上了车。既锦末正坐在副座上,表情漠然,似乎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
“锦末——”水寒握住方向盘不动,“希望昨晚我们之间的谈话,没有给你造成什么困扰。”
“当然没有,走吧。”既锦末不动声色。
“锦末……”水寒盯住车前的玻璃,“或许这一次之后,我无法陪伴你走更长的道路,那么请回到你原来的生活,这是我唯一请求你的事情。”
“除非你哪一天觉得保镖这份职业没有前途了,我想我才会放你走。”既锦末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水寒,他的眼中一片沉静。
他们开着车顺着山道盘旋行驶。
水寒一边看着反光镜,一边转动着方向盘。在绕过第三道弯路的时候,水寒突然一个急转弯,踩紧油门加快速度,将车子猛地拐进一条小道里。
“什么事?”既锦末的身体被弹起又下落,他不解地望着旁边的水寒。
“赶快下车。”水寒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既锦末走下车,走到水寒的身边站立。
水寒一个转身,重重地用手击中既锦末的肩膀,他的眼中一片血红。
既锦末感觉到身体的失重,仿佛一只汽球般轻飘飘地脱离地面。他的眼皮很重,微微地眨了几下,便完全失去了焦点。
“为什么……为什么……水寒……”既锦末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一头栽进水寒的怀里,便再也没了声音。
“对不起,锦末。”水寒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
水寒将既锦末抱至五十米之外的树丛里,然后闭上双眼用手指在他的周围划了一个圈,空气突然发出“嘶啦——”的割裂声。
既锦末的身体突然不见了。
“锦末你听我说,我刚刚只是把你催眠,你半个小时之后就会醒过来。”
“我利用我的能力,封闭了这个很小的区域,让任何的人任何的物都无法感知你。……对不起,锦末,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其实才是‘龙仁堂’找我的真正原因。”
“他们等一下就会赶过来……对不起,锦末,答应你……环游地球的事情,我没有做到。对不起。如果没有我,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到原来的生活。”
“我骗了你四件事:第一,我可以预测开始,也能预测结局,一直以来都只是我在骗自己而已;第二,我是预测到与你的未来,才执意来既氏集团应聘的,这并不是偶然;第三,我根本陪不了你走多长的路,因为我的寿命已经在慢慢熄灭了,每头晕一次,眼睛充血一次,我的寿命就会减短一点;第四,昨天半夜,我亲眼看到了今日我和你的结局,可是我没有告诉你,因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我只能尽我的全力去保护你,因为……我爱你,锦末。”
“我爱着一个叫做既锦末的人,从第一次见到他窝在沙发上沉默着读书开始,他微微皱着眉,眼神寂静无息。”
这是一个非常长久非常沉醉的梦。梦里,既锦末一直蜷缩着身体。瞳孔会因为阳光反射出五彩斑驳的颜色,直至将整个世界倒着映照在脑海中,仿佛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地滑过。然而这个梦太长太久,他却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盲了,失聪了。周围是呼啸喧嚣的风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对话声,跳跃声,杂乱的脚步声,尖叫声,甚至是鲜血在体内汩汩流动的声音。
他保持着婴儿在母亲子宫中的寂寞姿势,试着安然接受一切的盲然与无助。然而,无法忘却的是一个男人略显低沉的声音,他坐在天台边缘将纸牌抛在空中时的专注神情,还有他半夜站在窗口抽紫色SOYA时的淡淡甘甜。
‘我告诉你既锦末,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那么多。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扛着你走,我想既先生也不会有意见。’
‘我们的尽头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我无法告诉你结果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开始是什么。’
‘我知道你很痛苦。迟早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样的生活。相信我,锦末。’
‘所以说,其实有时候不知道或许比知道更幸福。’
‘我爱着一个叫做既锦末的人,从第一次见到他窝在沙发上沉默着读书开始,他微微皱着眉,眼神寂静无息。’
几声凌厉的枪声划破长空。
既锦末突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平躺在灌木丛中,身上是暖洋洋的阳光,偶尔听到鸟虫的欢快叫声。他坐了起来,摇了摇发胀的头,思维逐渐清醒过来。
他顺着记忆一路追溯,直到碰撞出疑问症结的答案。
他跳了起来,跨过灌木丛,直奔向树林旁的小道。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路边似乎刚刚进行过激烈的搏斗,草被压歪了一大片,更有几块区域的草皮被严重焚烧,似乎是瞬间遭遇了强而猛烈的攻击。鲜血涂了一地,零散地溅落在草地的各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枪管硫磺的刺鼻气味。
既锦末一眼看见草丛中军刀图案的烟盒。他捡了起来,烟盒上溅满鲜血。这是水寒的东西。
可是水寒不见了,他停在路边的吉普也失去了踪影,他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喂,请找既先生。”
“喂,我是既默生,你是哪一位?”
“爸——”
“锦末?你是锦末吗?你这个臭小子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一天一夜了,你和水寒究竟去了哪里?”
“爸——水寒死了——”
既锦末颓然地放下电话,身体顺着电话亭的边缘慢慢无力地下滑。他的脸色苍白,他的表情扭曲,他跌坐在地面上,突然抱住头痛哭起来。
“锦末,锦末,你听到没有,你说话!!你别急,老爸马上派人过去——锦末——”
“何,我想知道化验的结果是什么。”
“锦末,这个要求似乎不符合规定,而且这个化验也不是我负责,我只是负责查找线索而已。”
“我不要你给我什么明确的答案,你只需要简单而诚实地回答是或不是就行。”
“集团内一直都有水寒血液的DNA 样本是不是?当时招聘他进集团的时候,一定采了样,对吗?”
“是。”
“那么现场的血液是水寒的血吗?”
“……大部分是。”
“……失去了这么多血,他……还能够活下去吗?”
“锦末,老实说,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下面的话你可能不想听,可是我想你既然问到也还是应该和你说清楚。根据医院的化验结果推断,现场有83。47 %的血液是水寒的,而且以血迹的喷射范围和形状来看,我们初步断定他应该是在与人激烈搏斗之后身中数枪,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子弹。当然,我们也发现了其它有用的线索,比如参与枪杀他的人的血液样本与举枪射击的独特方式。锦末——”
既锦末低着头勿勿地走出心理调研室,他撞上一个高大男人的身体。
“喂,你是谁啊,既氏集团你也敢乱闯?!”男人提起他的肩膀,正要发飙,“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这个男人就是当时刚刚上任的既氏集团安全部部长易。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锦末。”手握方向盘的易看了看反光镜,表情严肃,“后来如果不是何追出来,我可能真的会把锦末扭送到安全部去,那我就糗大了。上任第一天就把董事长公子得罪了,那还得了?”
“哥那时真的是这样吗?我都不知道。”既锦莲坐在后座,旁边的敛行暗沉默地看着窗外。
“嗯。当时的锦末看起来非常地悲伤,我拎起他衣领的时候,他明明可以向我说清楚,可是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绝望地闭着眼睛。”易叹了一口气。
“水寒失踪了,生死未卜,哥当然很难过。”既锦莲自言自语,“哥,你究竟在哪里?”
易看了既锦莲一眼,不再说话。
一分钟后,既锦莲身上的手机响了。
既锦莲疑惑地望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的是家里来电。她和敛行暗对看了一眼,然后按下接听。
“喂,我是锦莲。”
“小姐,我是钱叔啊,锦末少爷他回家啦,我刚刚打电话给老爷……”
“什么,哥回家了……太好了!!这个臭老哥,总是让人担心,看我不……啊——?!”
既锦莲开心地跳了起来,却突然呆在座位上不动了。“锦未出什么事了?!”易警觉地问既锦莲。
“钱叔……钱叔说……哥带了一个男人回来……是水寒……”既锦莲拿手机的手垂了下来,表情怪异。
第六章
这一生没有完成的爱请来世再补偿一次
这一生无法相爱的人请来世记得彼此相认的印记
若爱蔓延生生不息至死方休
当四人气喘吁吁地赶回既氏豪宅的时候,既默生已经端坐在客厅里,这在原来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情况。想来既默生也接到了钱叔的电话,得知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在一年前就被推断死亡的人一起回来了,吃惊的程度不亚于当年得知既锦末失踪。
“爸。哥?”既锦莲进门就径直走到既锦末的身边,语气斥责,“哥你看演唱会时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以为你被人绑架了,急死了?”
“对不起,锦莲,让你们担心了。”既锦末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略显歉意。
既锦莲嗯了一声,这才注意到站在既锦末身边穿著黑色风衣的水寒。
“水寒——”既锦莲睁大双眼,跳到他的身边,咽了咽口水。
“是我,锦莲小姐,我回来了。”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