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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法善大师悲伤地说道,“师父收了释刑天的儿子当徒弟,取法号法净,意为不受轮回之苦,早归净土。我们虽然是在一座小寺庙,虽然都是修佛的人,但是毕竟还没有得道,都还有七情六欲,心中还远不是净土。当时我的几个师弟,对法净师弟无比嫉妒,认为师父对法净师弟过为偏爱。其实我是理解师父的,释刑天由魔入佛,而他一直愧疚的儿子也得到了抚养,师父是想快点让法净师弟成才,这样这对父子俩心中的魔障都能早日去掉,可以早日得道。加上法净师弟也的确是天赋过人,万中无一,贫僧是远远比不上的,师父也的确是更加喜爱他一些。我的几个师弟原本对释刑天就没有好感,根式嫉妒法净师弟,但是却不敢对释刑天做什么手脚……最后终究是恶从胆边生……哎……”
法善大师似乎对这件事始终难以开口,犹豫再三说道:“那时他们其实也都是一群二十左右的青年,我也不过三十岁,佛法也不精深,正是心中杂念和邪念最多的时候。我的几个师弟,为了把法净师弟赶出寺庙,不知道在哪弄了那种药……就是能激发男人本能的药物……在一个女香客来烧香的时候,骗法净师弟吃了这个药,把他和这个女香客关在了一个屋子里……法净师弟当时只有十八岁,又受到了药物的刺激,当然把持不住,就做出了那男女之事……然后我的几个师弟把这件事报告给师父,说是法净师弟强迫女香客做出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让师父把法净师弟逐出师门……师父当然是大怒了,但是却一定要把事情追查清楚。我后来总是回忆这件事,若是当时真的逐出师门,也就没有后来的惨案了吧……”
法善大师闭着眼睛说道:“法净师弟从小没有享受到父爱,到了寺庙里,每日和父亲呆在一起,又受到我师父普成的关注,原本心中充满感激,对佛法所说的一切更是笃信不移。可是这件事让他措手不及,可以说,直接让他心中的信仰坍塌了。男女之事让他感受到了佛法之外的东西,可是他内心又的确是无比愧疚,认为对不起我师父,认为对不起父亲,对不起佛祖,更对不起那个和他有了关系的女香客……挣扎之下,法净师弟……他、他……”
“他怎么了?”沈羽着急地问道。
“哎……怕是自裁了吧……”老瞎子叹了口气说道。
“阿弥陀佛……正是……”法善大师说道,“法净师弟羞愧之下,选择了自我了断。我的几个师弟发觉祸惹大了,自然不敢再多说。师父万分悲痛,我感觉那一夜,他老了好几岁。原本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释刑天。师父劝慰他不要心生魔障,他只是点头答应。可是释刑天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又岂是简单的人物。终于,头七之夜,释刑天在法净师弟火化之前,亲手解剖了他的儿子,并且发现了法净师弟是被下了药。他那样精明的人物,我的几个年轻的师弟又怎么能瞒得过他,几番试探,我的几个师弟坑害法净师弟的事情就被释刑天摸清了。他也没有告诉我师父,而是在一个雨夜,亲手杀害了我的几个师弟,把他们残酷的肢解了,并用他们的尸体在寺庙前拼成了几个大字。”
“什么字?”沈羽毕竟是年纪还小,总是十分着急。
“‘佛法不仁,杀道当立’八个大字,”法善大师悲伤地说道,“那天大雨,大到我们听不到任何声音,听不到师弟们的惨叫声,或许,还有释刑天的哭声吧。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寺庙门前已经都是血水,我叫来了师父,师父追查了很久终于弄明白了这件事。从此之后,师父很少说话了,只有每年封印阿吉小施主的时候,才能露出笑容。”
“所以那个傻呵呵的小和尚,是……?”沈羽问道。
“是释刑天的孙子,”法善大师说道,“那个女香客怀孕了……她一个未婚的女子,就这么怀孕了,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虽然孩子没有降生,毕竟在她腹中,母子连心,她还是坚持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在生产的时候,却难产了,孩子活了,她却去世了……师父把那个孩子抱回了寺庙,那孩子从生下来就发烧,连烧几天,简直奄奄一息。师父用了许多天材地宝才保下了孩子的性命,可是这孩子长大了,我们发现,他却是个傻子……他的父亲和爷爷都是那么聪慧的人物,他却是如此愚钝……这因果轮回,又有谁说得清呢……百里小施主,也是在庙里住过的,想必也见过那孩子。师父常说,这孩子并不是傻,他才是真正有智慧的人。我曾经打算收他为徒,但是师父拒绝了。师父说,禅宗讲究不立文字,以‘悟’为师,这孩子的悟性不比我们任何人差……可是他经文记不住,连学习文字都比别人要慢,念佛的时候也总是走神。由于他特殊的身份,庙里倒是也没人敢对他怎样。他对任何人都十分亲近,哪怕是没见过面的人,尤其喜欢跟在师父身边。师父一直想把释刑天有个后人这件事告诉释刑天,但是释刑天这些年漂泊不定,到处作恶。师父年纪大了,这孩子又有些愚钝,不方便带出门,这件事也就搁浅了。这次得到了释刑天的消息,师父不顾我的劝说,非要说要了解这段孽缘,没想到却一去不返了……师父一颗佛心,悟性极高,但是释刑天雨夜杀人之后,这件事就成了师父心中的魔障,修为再也不能精进一步了。不然,哪怕是莫庭尊,恐怕也不会比师父厉害吧……所以这个孩子,我是不会让你们动他的,他是我师父的心结,是我师叔的孙子,是我师弟的儿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和尚……阿弥陀佛。”
“原来还有这么个缘由……由此想来,那释刑天后来变成那样……也是能够想象的,”老瞎子说道,“佛法不仅是那法净的信仰了,那个时候,大概也是释刑天的信仰。可是在这小小的寺庙之中,都有如此用心险恶的事情,又怎么能让他这放下屠刀的恶魔再相信佛祖呢……所以他才会那么笃信力量,最终走上不归路吧……”
“说不清是谁的错,”祥哥也摇了摇头,“普成大师见到我的时候,就让我在他身上画一个阵法,虽然我并不很懂那阵法是什么,但是我十分清楚,那阵法是以燃烧生命力做代价的。恐怕在普成大师心里,这些年释刑天造的杀孽,他都算到了自己身上吧……所以最后才哪怕用同归于尽的方法,也要抓住释刑天……”
“普成大师,你放心吧……这个小和尚,我不会动他的!”我刚对普成大师说完这句话,心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一口鲜血从我口中瞬间喷出。
第二百一十五章 长夜漫谈()
我无法说出那种疼痛具体是怎样的,不是那种被人打了一拳闷闷的痛,也不是碰到了火或者开水那种灼热的痛,完全就是像是生生从被人撕掉了一块肉,而这块肉,是你心脏上的肉。随着鲜血喷出,我感到一股热流从身体中也跟出去,疼痛像是减缓了不少。
“不要再说关于我们约定的事情!”石怀中一把扶住我,愧疚地说道,“那魂契蛊记住了当时你承诺我的时候你的血液温度和你整个人的状态,如果你骗我或者不履行承诺,那蛊虫就会发现,对你进行警告……”
“还有什么!你能不能一块说!”李森愤怒地说道。
“抱歉……算算时间,如果半个月内不完成办法或者想办法解决这个蛊毒,你虫子就会咬噬你的心脏,到时候就真的没办法了……”石怀中说道。
我又要接受死亡的倒计时了嘛?曾经是七日之内不还阳就死,现在是半个月不解决这个魂契蛊我就死。我甚至觉得有点搞笑,我就像条狗一样被命运逼迫着做各种事,但是没有一件事是我自己想做的。若不是要承担这么多东西,我想,我还不如就被这虫子咬死算了。
众人沉默,估计都是在埋头想办法。
“我听说有一种方法,就是利用以蛊治蛊,利用蛊虫之间相互的吸引和克制关系,让这个魂契蛊虫自己爬出来。”沈羽说道。
“我也听说过,但是这控制虫子,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祥哥说道,“要不然我们去找孙杏林吧,看看孙杏林能不能要药物控制这虫子,或者做个什么手术。”
“隔行如隔山啊!”二叔说道,“这蛊术,就算是‘气阎罗’孙杏林也不一定轻易搞定,哪怕是玩毒的端木,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这魂契蛊我也听说过,非常凶悍,到时候弄巧成拙,反而要坏了大事。”
“你们都想得太复杂了……”老瞎子打断道,“用蛊术最厉害的是苗寨,直接到苗寨去找个高手解决不久行了!何必要找别的行业的高手来冒险!”
“我说林老,苗寨,你是有老相好还是什么?不然咱们两眼一摸黑,到哪去找苗寨的高手,人家又凭什么帮我们啊?”李森说道。
“老子老相好倒是不少,不过这玩虫子的倒是不多,”老瞎子说道,“不过有个人是和他们有交情的啊,你们都忘了……”
“谁啊?有这层关系怎么不早说啊!”百里风清责怪道。
“老林,算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我知道老瞎子想的是什么。
“哦,我知道了……”李森也反应过来了,“你们说的是马大叔呗?可是水柔姐的事情之后,苗寨恐怕对我们没有什么好感……”
“我不想去。”我拒绝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水柔姐的亲人们。
“你不要拗,”老瞎子说道,“不管能不能治好你,你也该去跑一圈了,去白水柔坟前上柱香,你不该么?”
老瞎子一句话把我堵死了,我心里十分烦闷,说要出去转转一个人走了。众人也没有拦我,百里风清跟了出来,给我拿了件衣服,轻轻拍了拍我走开了。
我随意地走动,这个地方来来回回好多次了,却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