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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妮看着霍笙这样，她话到嘴边噎下了，最重点事情她还没有说，她怕说了霍笙无法接受。
可是，不说的话，霍笙自己发现了，也许会更崩溃。
还是由她说出口，也许会比较好一些。
她等霍笙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才说到，“这些都不是重点的。”
“不是重点的？”霍恩看向宾妮，他直觉宾妮说出的重点会是更可怕的事，他很担心霍笙能否承受的住。霍笙用了五年的时间都走不出过去，如果不是有洛可可陪在他身边，只怕他会更纠结曾经。
霍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让过去的心魔控制自己，不去回想过去的黑暗，他放下手，问宾妮，“什么是重点。”
“重点是……”宾妮看看霍恩，又看看霍笙，语气也稍微小了一些，她不知道说出这事的后果，可又必须说出来，她深呼吸了口气，“重点是，我在她肚子上发现了剖腹产留下的伤疤。”
霍笙瞳孔猛地一缩，扶着桌沿的手紧抓得指关节泛白，他脑海中如无数的蜜蜂在鸣叫，他不能去思考，疼的像是电钻在钻着。
“伤疤是四年多前，比她挨打的伤还要早些时候。”
宾妮的话像是咒语一边在霍笙脑海中不断的徘徊，不断地循环，然后不断的发出利箭，将他万箭穿心，将他脑子碎成灰烬。
他对过去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她说过，他们这一生要走到白发苍苍，然后一切找一个地方作为他们的终点。
她总会问他，是喜欢女儿还是喜欢儿子。
他们在这栋别墅里构建着未来，属于他们的未来。
直到，她背叛他。
梦碎了，梦被她打碎了。
可该死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在爆炸发生之前，她好像总是心神不宁，若有所思，他当时并没有多想。
怀孕……
他记得她有段时间早上起来都在厕所吐，他问她怎么了，她总是说没事。
好几次，他看着她，她欲言又止。
不断循环着曾经，霍笙觉得呼吸像是利刃在剜着他的喉咙，脑袋疼的他要崩溃，耳朵里刺耳的耳鸣声响起。
他脸色瞬间惨白，额头上冒着汗，青筋凸出，两手紧握成拳，涨的紫红。
如果蕾拉的孩子是他的，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蕾拉，如果当初他判断错误了，被恶龙之尾耍了。
他就是个笑话，他对不起蕾拉，对不起这个孩子。他不仅害死了这么多人，还把自己的女人跟孩子当做叛徒。
越想，他情绪越是如排山倒海般压抑不住。
霍恩和宾妮一看，完了，霍笙又要不受控制了。
霍恩给宾妮使了个眼色，宾妮立马弯身打开医务箱拿镇定剂。
“霍笙，霍笙，回过神。”霍恩伸手要去碰霍笙，濒临崩溃的霍笙一下子打开霍恩的手，低沉压抑的嘶哑声音，“别碰我。”他还在极力隐忍着，还在努力保持理智。
“霍笙，你听我说……”
霍恩没说完，霍笙一下子将桌子上的东西扫掉，试剂瓶子的玻璃将他的手划伤，血低落。
他有些压制不住情绪的冲霍恩大喊，“给我闭嘴。”
霍恩皱眉，宾妮被要发狂的霍笙声音吓得一哆嗦。这一刻，似乎回到了当初那个霍笙，那个不受控制的霍笙。
霍笙手背的血一滴、两滴、三滴……
血砸落在地板上，如残碎的红花，刺人心。
手背的痛渐渐从伤口蔓延开，新鲜的血腥味也无形的荡开。
霍笙脑海中忽然出现了洛可可的笑脸，她对他笑的灿烂，“霍先生，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忽然的，他的情绪一点一点在慢慢被安抚，想着她的笑容，想着的她的一言一行。
他慢慢缓下情绪，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霍恩感到霍笙的情绪再次变化，他脸色在放松，似乎情绪有所改变。他冲宾妮点了点头，示意宾妮不用再准备镇定剂。
宾妮也发现了霍笙的情绪变化，她站起身，有些困惑的看着霍笙，他现在能自控自己的情绪了。
霍笙闭上眼，深呼吸着，让情绪放平缓。
好一会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眼底虽然还有着烦闷，但已经不是那种暴走状态的眼神。
他跟宾妮说到，“给她做全身检查，我等你的结果。”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霍恩大概猜到是谁让霍笙冷静下来，他从箱子拿了小药箱，然后跟宾妮说到，“尽量快点给出结果。”
“知道了，三爷。”宾妮点点头。
第402章 混乱（）
霍恩走出医务室，将门关上。
他走到客厅，霍笙坐在沙发上，神色冷然。
他到了他身边坐下，把小药箱放在茶几上。
霍笙半晌，幽幽开口，“就在刚才，我似乎能理解你当初为何那么对我了。原来我不理智起来，真的是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霍恩看着霍笙，“当年那么对你，我很抱歉，可是如果我可以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只有那样，你才能安好的活下来。霍笙，不管你怎么恨我，我永远不会害你，也许那么做很极端，给你的伤害很大，但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时候比你活着更重要。我宁可你恨我一辈子，也不想看着我的弟弟死在恶龙之尾或是安情局的手中。”
霍笙久久没有说话，他很清楚和他霍恩之间的感情，正因为感情很深，所以对霍恩的怨恨更深。
可现在，似乎一切心结都解开了。
过去的一切，他是该去面对了，不管是怎样，他都必须要去面对。
如果一直无法面对过去，他如何走下去未来。
“现在，我好像不恨你了。”他轻声说到。
霍恩看着他，愣了一会，他从未想过霍笙会这么快原谅他，他真的有些意外。
霍笙冲霍恩抿嘴一笑，伸出手。
霍恩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握住霍笙的手，“我很意外。”
霍笙说，“人总该要成长。”
两人手握紧，恩怨从此消停。
松开手，霍恩问，“关于里边的女人，你怎么想？”他不想说是蕾拉，不想又刺激到霍笙。
霍笙情绪波动了一下，但很快还是冷静了下来，“霍恩，你有没有想过，我判断错误了，蕾拉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我，只是我被恶龙之尾耍的团团转。”
霍恩没有发表意见。
霍笙又说，“我现在冷静回想当年的事，她确实有怀孕的征兆，当初怀疑她之前，她好多次都是欲言又止。那个时候如果我关系她一点，或许就会发现问题。现在想想，是不是当年我太青涩，忽略了太多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在海上那次，她大可不必开枪打我，还要将我推入海中。最值得想的一点，蕾拉是医生，既然是医生，还经常给我做检查和治疗，那就该知道我的心脏长偏了。以她的枪法在那么近的距离，不可能还打偏了，她是故意打偏的，她也知道当时飞机上有炸弹，所以将我推入海中。”
霍恩听着霍笙的分析，这只是他主观的分析，他当时不在现场，不知道该如何给出判断。可内心里，他不信任蕾拉。但是这么多的巧合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
他问，“可飞机爆炸了，她怎么逃跑？”
“当时我中枪摔入海中，飞机才爆炸的，恍惚中我只听见了声音，不代表没有人救了她。”霍笙顿了顿，“不对，不是救，而是将她抓住。”
“好，这样解释的通，那你告诉我，恶龙之尾为什么要抓住她？那她是否背叛了你们，是否跟恶龙之尾在一起。”霍恩又问。
霍笙一阵沉默，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
他推测，“也许，她被恶龙之尾抓住了把柄。恶龙之尾抓她，是为了控制我。恶龙之尾需要一个代表性的侩子手，这个侩子手必须出名，必须曾经让人敬仰。而且，最重要一点，恶龙之尾想要从我这里知道e星计划。”
提到e星计划，霍恩皱了皱眉，恶龙之尾确实可以利用霍笙去查清楚e星计划，“霍笙，你身在局中，你迷失了。恶龙之尾要是打算收买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引起你的仇恨？”
“你知道摧残一个人的办法是什么吗？从意志上摧残，直到他明白他唯一能与他们为伍。”霍笙冷嗤，“让我成为侩子手，让我崩溃，让我失去一切。”
霍恩听着，这一点他确实无法反驳。如果当初不是他先找到霍笙，霍笙现在肯定已经是恶龙之尾的成员，因为霍笙会迷失，会崩溃，会失去自我，意志都被摧残。对方很了解霍笙的性格，知道怎样可以让霍笙走上极端，“就算一切都被你说对了。我好奇的是，为什么蕾拉不在当年出现，而是现在出现。”
“你忘了，我被你囚禁了多少年？恶龙之尾放出她，有什么用？能做什么？我被你放出来后，已经不涉及任何事情。直到恶龙之尾在兰城出现，我卷入其中，恶龙之尾就开始计划拿蕾拉来对付我。”霍笙深呼吸一口气，“也许还有我们的孩子。”
“你确定你现在所想的，都是正确的？”霍恩问。
霍笙苦涩一笑，“不，我不确定，也可以说是我不敢去确定。如果事实是这样，我要面对的是什么？不仅仅是对蕾拉的亏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跟她的孩子肯定还在恶龙之尾手上。”
“所以你现在是认为蕾拉逃了出来，是为了告诉你某些事情，而不是恶龙之尾的阴谋？”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霍笙手肘杵在膝盖上，手握拳顶着下巴，“我现在能保持冷静去想一切，已经很不容易，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分辨，也害怕答案。”
“也许你该找洛可可聊聊，她可以让你明白。”霍恩提议。
“不行。”霍笙断然否决，“还不能让她知道，没有确定任何事情之前，我不想她知道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