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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知道她在硬撑,也不点破,指了指素锦手中提着的竹篮,道:
“范先生有学生从南边捎来一些梅子,我想白姨娘许是喜欢,就带了过来。”
沐倾舞看了眼素锦,从她手中接过篮子,点头道:
“谢谢姐姐。”
沐倾舞摆明了对素锦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倾城摇摇头,心道她未免太过谨慎,只得提醒说:
“素锦是我的人,妹妹不必多礼。”
沐倾舞点点头,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倾城也不好多说,只得让素锦在门外等候。
好在,素锦并没有任何不满。
进了屋,白姨娘躺在床上,紧闭双目,看起来似乎非常不好。
沐倾舞走到床头,低语了几声,白姨娘这才睁开眼睛,见到倾城急忙要起来请安。
“白姨娘快别多礼了,得把身子养好才是。”倾城赶紧制止道。
白姨娘如今是双身子,可得好好照料。她脸色疲倦,嘴唇苍白,眼中毫无神采,这可不像是一个孕妇该有的模样。
白姨娘没有推辞,在身后垫了个枕头坐起身,又让沐倾舞将窗户打开。
她这屋子常年阴暗,少有新鲜空气流通,今日来了客人,当然不能怠慢。
窗户被打开,微弱的锣鼓声传了进来。沐倾舞心头一震,赌气似的要把窗关上。“落樱苑”离新进的院子已经很远了,却依旧可以听到那些恼人的声音,实在是给姨娘增添不快!
白姨娘却摆摆手,只道:
“今日外面可真热闹。”
这锣鼓喧天的声音,听在旁人耳中是喜气,听在白姨娘耳中却早已物是人非。想当年,她也是如此进入沐家,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如今女儿也长大了。
倾城看到白姨娘落寞的目光,自知她心中感伤,不免宽慰道:
“热闹也只是旁人的,姨娘快些把身子养好,才有自己的热闹。”她在提醒白姨娘,身在沐府,除了争宠,别无她法。
白姨娘却好像厌倦了这些纷争,目光悠然地望向院中的樱花,感念道:
“樱花已落,今年再无好时节。”她亦没了争宠的心思。
一个人最怕的不是他的落魄,而是他已没了希望。
倾城深知一个的思想能够决定其一生的遭遇,况且,白姨娘还有沐倾舞,她怎能这么容易就放弃?倾城看了眼白姨娘的肚子,日子还小,所以仍未显露。
然而,白姨娘却似乎忘了。但里面的孩子,若是男孩,却是今后一生的倚靠。她不得不提醒道:
“樱花虽落,樱桃却挂满枝头,惹人垂涎。我特意带了些梅子给姨娘尝尝。”
她看了眼沐倾舞,沐倾舞会意地将装有梅子的篮子提到白姨娘眼前,指着里面的梅子道:
“姨娘快看,梅子好大个,肯定会很好吃的。”
沐倾舞露出只有在白姨娘面前才有的孩童模样,轻快的语调其中隐藏了多少担忧无奈。
白姨娘点点头,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轻柔道:
“舞儿,你去把梅子洗一些来。”
沐倾舞见白姨娘的气色终于有了好转,高兴的急忙跑出去洗梅子了。她以为姨娘喜欢吃梅子,却不知道白姨娘只为了把她支开罢了。
眼见沐倾舞说了门,白姨娘急忙起身跪在倾城面前。
倾城哪里肯让她跪,想要扶起,却被她按住。
“大小姐,奴婢这身子怕是不行了。”白姨娘眼角含泪,残酷的话语经由她副清冷的嗓音说出,更添一抹忧伤。
“郎中怎么说?”倾城小心问道。
白姨娘却没有倾城的许多顾虑,毫无保留的将郎中的话说了出来。
“我身子常年孱弱,孩子在腹中已久,恐不过五月。时间拖得越久,不止是孩子,恐连我也有性命之忧。”
白姨娘的目光已恢复了淡然,恐怕这件事她知道许久,只是这些日子却无人商量,埋在心里久了,想得越多,说出来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他的意思是?”倾城有些不安。
“堕胎。”白姨娘的话毫无迟疑,可见她已做好了选择。
倾城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虽有心利用白姨娘,但却从未对她肚中的小生命有任何歹念。那个她满心期盼的孩子,连这个世界都没能看上一眼,就要离开,这让她忽然想到了她那个有缘无分的孩子。
也是如此,三个月,按理说孩子还未成型,但却能清晰得感觉孩子在脱离她身体那一刻的拉扯。她的孩子不想走,可是她却把他给杀了。
没错,杀了。
“药已经开好,就看大小姐的意思了。”然而,白姨娘此刻却没有一丝悲伤。语气平淡的就和无数次普通的开口一般轻松。
倾城不相信她能如此平静,在这平静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夜的彻夜难眠。当白姨娘告诉她怀孕的那一刻,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白姨娘情绪的喜悦。
091有喜()
一个男人或许无法轻易让一个女人感到幸福,而一个孩子却能轻易达到这个目的。
真的要让这个小生命离开吗?
想到白姨娘的身体,这幅柔弱模样倾城迟疑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抱着希望问道。
白姨娘只得再一次狠心摇头。
倾城点点头,并未作他人。白姨娘才是最痛苦的,作为母亲,她有权力做这个决定。
从落樱苑回来,倾城还有些心神不宁。
张嬷嬷说沐相爷今晚要设家宴,让新进的妾室认识认识家里人。
如今,连一个小妾也要让她这个大小姐作陪,倾城不禁对沐相爷起了怨念。
好在,沐逸寒被范先生派人带了回去,这些个糟乱场面他不会见到。
晚上家宴,沐老夫人没有出现,大大小小的姨娘妾室坐了满堂。倾城带着一帮姐妹坐在一旁,只听沐相爷一人站在主位长篇大论。
无非是些家庭和睦,大家要友好相处的话。还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番苏氏,说她治家有方。
沐倾心见到倾城却有些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苏氏教导,如今倒拉起倾城,说着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的话。对于别人的热情,倾城向来来者不拒。沐倾心的心思还不如苏氏深切,旁敲侧击也能收获许多信息。
苏氏把沐逸冰也带来了,看得出,苏氏为挽回沐相爷心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沐相爷甚是喜欢这个儿子,哪怕先前与苏氏冷战时,也不经常召沐逸冰到书房见面。听素锦说,教授沐逸冰的师傅是得了沐相爷亲自考问后,才能教授。
可见,他有多喜欢这个儿子。
年纪尚小的沐逸冰好像还搞不清楚如今是什么状况,他窝在苏氏怀中,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堂中的女人们看,见到倾城,还冲她眨眨眼睛,模样甚是可爱。
倾城可不敢招惹沐逸冰,面对他的示好本能地移开视线。她清楚的明白,这可爱的外表下,隐藏着恶魔的微笑。前世,她便在这副可爱下吃过不少暗亏。
沐逸冰与沐逸寒不同,或许是启蒙得早,心智也成熟得快。别看年纪尚小,哄人的本领却毫不逊色,单看沐相爷对他的喜爱程度,便能知道他有多少能耐。
若不是倾城途中插了一脚,连沐老夫人也会被他哄骗了去。好在,祖母现在对她与弟弟都抱有期待,沐逸冰暂时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倾城越来越觉得让弟弟每日回沐府一趟,是个明智的决定。纵然多么喜爱,总在身边便没了新鲜感,可若是长久不见恐生间隙。沐逸寒这样刚刚好。
沐相爷终于结束了冗长的讲话,大家举杯,庆贺两位小妾加入沐府这个大家庭。
正在此时,一声清脆的瓷碎声,伴随着一声惊呼传入大家耳中。
只见白姨娘用手绢捂住嘴巴,惶恐不安地低着头。而她手中的酒杯却因为不小心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其他姨娘一脸惊恐,其中却隐藏着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老嬷嬷嘴里念叨着“岁(碎)岁(碎)平安”,急忙将打碎了的酒杯收拾干净,重新换了一杯,斟好酒,放到白姨娘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因这忽然的变故,而齐齐射来。
然而,白姨娘却错开了酒杯,端起茶杯,站起身,道:
“欢迎两位妹妹入府,我以茶代酒,恭喜妹妹。”
说完,她轻抿了一口茶,温婉大方,姿态从容。
本是一桩小事,然而,沐相爷却忽然发难,道:
“白氏,所有人都以酒为敬,你以茶代酒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并无严厉,但眉宇间已有阴郁。
倾城对沐相爷越发不屑,白氏怀有身孕,自然不能喝酒。沐相爷虽然不知实情,但总归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居然还从中挑理。白氏已经做足姿态,他还有怨言。当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这突然的事件也让白氏十分慌张,加上沐相爷斥责,便更加慌乱。
她抬眼看着沐相爷,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眼中。眸光一闪,已泪光隐现。
然而,沐相爷却并不放过
“白氏,你故意在羞辱于我吗!”
在这个遵循“夫为妇纲”的朝代,沐相爷此言几乎可以让白氏万劫不复。
倾城不知道他与白氏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以白氏直到现在都不愿意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情便能看出,他这个夫在白氏心中恐怕并无多少地位。
白氏的身体微微摇晃,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沐相爷,满眼的委屈与深情这一刻全都化为虚无。她后退两步,好似随风摆动的风筝,下一刻就要跌落在地。
白氏没有让大家失望,一头栽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栽倒的方向正好是苏氏怀中。
苏氏还抱着沐逸冰,察觉白氏即将栽倒,为了保护孩子,本能地往旁边让了一下。白氏整个人便栽倒在地,还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停住。
倾城受惊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