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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小鹿横冲直撞,一片笑声之中,沈容染伸手抓住了帝忱的衣袖,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手,带着向前走去。
沈容染不由地生出了一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错觉。
“沅湘。”
“嗯?”
“你喜欢凡间吗?”
“喜欢。”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
“你喜欢我吗?”
“甚是喜欢。”
第102章 微雨落杏花18()
一句‘甚是喜欢’撞翻了两个人的心,两厢对望,一时竟是无言。
帝忱拉着沈容染躲在旁边一颗树后,双手撑着树干之上把沈容染圈在其中。
身子慢慢向她压来,帝忱轻咬了一口她的唇,沈容染吃疼吸了一口气,帝忱趁机将舌头探进了她口中。
沈容染眼中尽是迷离,看着尽在咫尺的帝忱的眼睛,酥麻的感觉从后脑勺一路蔓延到脚尖。
一吻过后,沈容染推开帝忱靠在树上大口喘着气,帝忱也微喘,一双眸子看着她尽是柔情。
沈容染抬头对他露出一抹艳丽的笑容。
多说红颜祸水,蓝颜又何曾不是祸水,若帝忱拿自己作饵施个美人计,她甘之如饴。
说好的游湖,结果两人在岸边腻歪到日落西山都没有上船。
帝忱指着前面桥头的一片光影对她说:“沅湘,我们去放灯。”
沈容染点头,两人走到桥头,发现坐在那里的还是当初那个老婆婆。
沈容染拉住帝忱还没说话,就听到帝忱说:“老婆婆,我们放灯。”
“我的孔明灯只管情爱。”
帝忱点头,递给老婆婆一锭银子,拿了两盏孔明灯。
“愿我和他,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沈容染将孔明灯送上天际,还施了一个小法术让它灯火不熄,终年悬在高空。
转头帝忱也已经把灯送上了天际,帝忱走到她身边牵起了她的手,月光在地上投射出一双影子,十指紧扣。
身后两盏明灯凌空,暖光映月。
“帝君,吃药。”
被沈容染喂完药,帝忱擦了擦嘴,问:“这是什么药。”
沈容染答道:“补仙气的药,让你快点好起来。”
帝忱突然问:“沅湘,你觉得凡人好吗?你怕生老病死吗?厌倦轮回吗?”
沈容染递给他一杯水簌口,含笑说:“生老病死是躲不过的,妖也躲不过,神也躲不过,时日问题罢了。凡人一世一世的轮回,痴情人却能世世相遇,甚好。”
“嗯。”
她们是盛夏七月到的这小镇,如今已是寒冬十二月,盼了半个月的白雪总算是落下来了,还特别淘气,故穿庭树作飞花。
沈容染悄声走到帝忱身后,环住了他的腰。他们已经搬离了那个客栈,在小镇上买了一个二进二出的小院子,请了三五奴仆,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先生,今日初雪,你去给我推个雪人好不好?”沈容染将头靠在帝忱背上,一边蹭一边说。
帝忱无奈一笑,拉住女子的手将她拉到身边。“堆个像你的。”
沈容染轻声说:“堆个像我们的小孩好不好。”
帝忱刮了刮她的鼻子,点头欲去。沈容染拉住了他的手,将一旁侍女手中的黑斗篷给他披上。
有一个侍女上前来说:“夫人,老爷的药熬好了。”
沈容染点头,视野一直紧锁着帝忱。“好,先放着,我等会去拿。你们都去玩吧。”
两个小丫头开心地携手走了,拐过走廊,一人说:“我昨天又看到夫人吐血了。”
“我看着夫人这几个月瘦了好多。”
两厢一叹气,又携手玩雪去了。别人的事,管太多了是瞎操心。
沈容染看了帝忱一会,起身去厨房取来帝忱的药,如过去的五个月一般,亲手喂他吃了。
帝忱摸着沈容染冰凉的手,将她整个人裹进斗篷。“手怎么这般凉。”
沈容染笑答:“狐狸的血是冷的,你没听说过吗?”
“我给你暖。”帝忱把沈容染抱得更紧了。
【1002:叮――女主对男二的好感值加2,目前值为:100。任务完成,请问是离开,还是留下】
【沈容染:留下。】
沈容染偏头踮脚在帝忱嘴边轻轻触了一下。“我最喜欢雪了。”
帝忱嗔怒。“你最喜欢的竟然不是我?”
“最爱你。”沈容染说,“帝忱,我最爱你,你信我吗?”
帝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她头顶落下一吻。“我也最爱你。”
沈容染回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我相信。”
“今年守岁的时候,你要给我一个大红包,不许给别人。”
帝忱问:“为何?”
“我要你所有的祝福都只给我一人。”
帝忱故意逗她。“那些丫头们找我要,我如何说?”
沈容染娇声说:“你就让她们问我要嘛。”
帝忱说:“这不公平。”
沈容染睁大眼睛气鼓鼓地看着他。“有何不公平?”
帝忱捏着她的脸颊,解释说:“我的祝福都给了你一人,你的祝福却要分给别人。”
沈容染继续撒娇。“我小气嘛,你又不小气。你应不应嘛?”
“应,都应你。”帝忱说,“沅湘,你瘦了一些。”
沈容染心里一沉,面上不在乎笑道:“怎么可能,冬日里穿的多,应该胖些了。离除夕还有十天,我的红包要有十万两银子。”
帝忱感慨地说:“你可真是养不起啊。”
沈容染问:“那你还养不养?”
“养,倾家荡产都养。”帝忱说,“以后倾国倾天下都只养你一人好不好?”
沈容染笑着捶了捶他的胸口。“你又不是君王,哪来的国可倾。”
帝忱握住她的手,在手中摩擦。“小狐狸,我还没有见过你的原型,你变给我看看呗。”
“不要,这天下的九尾红狐都是一个样儿,你又不是没见过。”
帝忱学着她埋首在她肩头蹭。“那都不是你,给你看看。”
沈容染推开他,咯咯地笑着。“别闹,我丢了一条尾巴,只有八条尾巴了,可丑了,不给你看。”
“疼不疼?”九尾连心,该有多疼。
沈容染笑着轻摇头。
除夕那日,天公作美,下了这年最大的一场雪,房檐上倒挂着冰锥。
沈容染笑着掰下一根,放在嘴里舔着。
帝忱将正房前的春联贴好,就看到她坐在抄手回廊的栏杆上舔冰,失笑地摇了摇头,继续将手边的两盏红灯笼挂好。
帝忱无奈地问她。“好吃吗?”
沈容染含糊地答道:“没味道,不好吃。”
帝忱看着她说话都舍不得把这冰拿出来,无奈一笑任她去了。
沈容染又吃了一会,随手丢掉冰锥,将手往帝忱脸上贴,嘴里直呼:“好冷好冷。”
帝忱握住那双手无奈塞进自己的衣襟,用体温给她暖着。
第103章 微雨落杏花19()
路过的丫鬟小厮穿着红衣侯欢欢喜喜地笑着。“老爷,夫人,过年好。”
沈容染的视线转到帝忱身上的黑衣,轻声说:“先生,今日除夕,图个喜庆,你去换身红衣吧。”
帝忱把她的手从衣襟拿出捂在手心,带着她进屋。“你帮我找找。”
说是要换,可两人找遍了整个衣橱都没有给帝忱找到一件红衣。帝忱原是不喜那个颜色的,自然是没有。
帝忱把她拉到大炕上坐着,把汤婆子塞进她手心。冬日越深,她的手竟是越发的冰凉了。
帝忱说:“这是你疏忽了。”
沈容染不解抬头,笑问:“你没有红衣关我何事?”
帝忱说:“凡间人家过年,当家太太都要给自家的老爷孩子裁冬衣的。”
沈容染失笑,打趣道:“先生对凡间风俗倒是越来越了解了。”
帝忱对着她笑。“好说也住了这么久了。”
“为了赔罪,我便给先生变一件冬衣吧。”沈容染掌心红光大盛,一件大红广袖落到小几上。
沈容染起身朝外面走去。“我去给你拿药。”
拐过抄手走廊到小厨房门口,沈容染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靠在一颗树上吐出一口血,却不是鲜红而是粉红。
一只手从身后递来一块帕子,沈容染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却不敢回头,她怕身后是帝忱。
那人叹道:“你何苦了?”
沈容染接过帕子细心地将嘴角血迹擦完,转头看向来人。“你怎么来了?”
那人看着她,眼神又伤心又无奈,明明只隔着不到一条手臂的距离,他却觉得眼前的女子隔着她万水千山的距离,远古洪荒的年头。
“沅湘,我早就同你说过,若不爱我了,不想要我了,我便会自己离开,不再打扰你,你又何必变个假的出来骗我。”
沈容染最后吐出三个字,这也是她唯一能对他说的话。“对不起。”
“值得吗?”
沈容染把目光放远,看向正屋,里面她的爱人应当已经换好了她为他准备的红衣。“值得。”
清茗突然将她揽在怀中,紧紧地抱了她一下。“再见。”
沈容染反反复复地朝他说着这三字,泪水一点一点的落下。“对不起对不起。”
清茗抬手替她擦掉泪水,苦笑道:“你别哭,别哭。”
目送着清茗离开,她低头看到雪地里落着一个大大的红包。
沈容染弯腰把红衣捡起,喃喃说了一声对不起。
小厨房里守着一个丫鬟在看着帝忱的药,沈容染抬手将她打晕。
把药端着放在地上,红狐狸出现在了地面。
九尾红狐如今只有七尾,七条尾巴伤痕累累,遍布着伤痕。
狐狸抬爪在最旁边伤痕最少的那条尾巴上滑过一道,血液落尽药碗里消融。
“先生,喝药了。”
“这药我都喝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