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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变小的他,那就是他!
沈雨泽黑暗中睁大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恐惧,如果那个小人是他,那躺在仪器里偏头看小人的“自己”又是谁?
天亮后,内心苦闷的沈雨泽从屋子里出来,走到高耸的透明墙壁边。
他望向遥远的巨窗,外面的天光洒进来,照得他们所在的房间一片光明。
沈雨泽很想知道,那扇巨大的窗子外面是什么,但那窗从来没被打开过,听强尼说,埃文家很高,这里装着四通八达的排风管,从来不开窗通风。
通风?沈雨泽心思一凛,抬头望向天花板四角。
为什么不从通风口走?只要能爬进风管,那里就是巨人们绝对发现不了的逃跑密道啊!
沈雨泽正为突如其来的灵光感到惊喜,身边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以为来人是米娜或是强尼,一扭头,却见是杰。
杰缓缓靠近,与他并肩而立,双手撑在透明的墙壁上,视线同样望向那扇巨窗。
沈雨泽微微诧异了一瞬,便平静下来,收回视线。
两个同样少言寡语的人,站在一起便是无尽的冷场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杰才先一步开口:“你还想逃走吗?”
沈雨泽:“为什么这么说?”
杰:“你的眼神,有一种对自由的渴望。”他在不远处观察了沈雨泽好一会儿。
沈雨泽顿了顿,问道:“那你也是来劝我放弃的?”
杰:“不是。”
沈雨泽心思一动,问道:“那你什么意思,想跟我结盟?”
杰偏过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太弱了。”
沈雨泽无语,杰还嫌弃自己会拖累他?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沈雨泽猜不透杰的心思。虽然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两人平时交流很少,彼此对对方来说都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沈雨泽想起强尼曾说“杰刚来的时候也做过这种傻事”,忍不住问:“你逃跑过吗?”
如果杰有失败的经历,沈雨泽倒是想向他取取经。
杰“嗯”了一声,道:“但我忘了。”
沈雨泽一惊:“忘了?”
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是,就和莉莉一样,什么都忘了。”
沈雨泽紧张地盯着杰,等待着他的解释。
杰说:“在你来这里之前,我曾想从通风管逃跑。”
沈雨泽:“”
杰:“我偷到了很多工具,还用鱼骨做了爬墙钉,准备了一些干粮,但是在我逃走那天,埃文出现了。”
沈雨泽眉头一皱:“是米娜告密?”
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
他指了指盒子顶部角落里的一个黑色圆洞,道:“看到那个了吗?”
沈雨泽:“那是什么?”
杰:“摄像头,透过那个东西,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沈雨泽:“”
杰:“他早知道我准备逃跑,就这样一天天看好戏,直到我行动,而且就在我已经爬出了这堵透明墙壁的时候,他才过来抓我。”
沈雨泽浑身发凉,仿佛体会到了杰在看到希望的下一秒,又面临了绝望。
杰继续道:“听强尼说,埃文为了惩罚我,把我带走了。直到我‘醒来’后,埃文给我看了摄像头拍摄下来的东西,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亲眼观看了自己从准备工具到逃跑的全过程,被埃文抓住后,他把我单独关在他书房的一个透明盒子里,天天折磨我,直到我奄奄一息,才带我去治疗。”
沈雨泽感觉到了一种窒息般的惊悚感
他艰难地发声道:“所以,治疗等于忘记一切?”
杰:“对。”
杰察觉到沈雨泽的眼神,冷冷道:“你不用同情我,我连那些折磨的痛苦都忘记了,那段录影里发生的事,对我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人的经历。埃文让我看那些,只是为了告诫我不要再逃跑。”
沈雨泽这才明白过来,杰刚刚说的“你太弱了”是什么意思。
确实,他们都太弱了。
沈雨泽问:“强尼和米娜知道你失忆过吗?”
杰摇摇头:“没必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沈雨泽:“我们?”
杰:“是。”
除了“是”,杰就没有更多的解释。
沈雨泽想起强尼对自己打算逃跑的不屑,以及米娜的劝说,只能理解为杰把自己和他当成一类人。
他也没想到,平时冷酷寡言的杰为了不让自己重蹈他的覆辙,会如此掏心掏肺坦诚相待。
“但是,难道就这么放弃吗?”沈雨泽抬起头,颇感无望。
“不是放弃,是等待机会,来日方长。”杰站直身子,双手揣兜。
沈雨泽重新打起了精神,看向杰的侧脸,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面冷心热的人。
杰还是那样面无表情,不带任何情绪,但他接下来说了一句话却让沈雨泽心中一震。
杰淡淡道:“不要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下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有希望。因为我们没有生老病死,只有清零重来。”
第十九章
被送入游戏沙盒的沈雨泽很快发现了今日活动的不同,因为他第一次看到了佐伊斯场内的女性小人。
被放出来的女性瑟缩着挤在一起,大约有八|九个,她们长得各有特色,只是似乎长期处于惊恐当中,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
第一百十四章()
第一百十四章
在额头被碰触的一瞬间;沈雨泽心跳陡然加速;强忍着才没睁眼。
但对方随后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低低地叹了声气。
正在沈雨泽揣测对方意图之时,门声又响了。
推门而入的齐敬司见韩守琪站在沈雨泽床边,问:“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韩守琪自然地收回手道:“我刚忙完;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齐敬司颔首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看着。”
韩守琪欲言又止;似还有话要说;待走到门边才忍不住扭头问道:“敬司;你们回来之前;还有碰上什么其它的事吗?”
“什么事?”齐敬司一顿,但长达数年的隐忍好歹已经让他练就了一副临危不变的皮囊,他不动声色道;“为什么这么问?”
韩守琪凝眉看向昏睡中的沈雨泽;道:“我总觉得;他这一次回来,好像变得有些陌生。”
此话一出,连躺着的沈雨泽都吓得心跳漏拍;感叹韩守琪的敏锐。
他局促不安地猜测着齐敬司会怎么圆谎;却听对方从容道:“他本就反感mwcc对待迷你人的一系列方式;要不是为了找他弟弟;他根本不会违背自己的人性做到那种地步经历了这么多;现在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齐敬司没有直接说谎;而是站在沈霁云的角度去分析他的反常,让这个解释听上去不但合情合理,也毫无漏洞。
这番话果然成功误导了韩守琪,让他苦笑一声,道:“也是。”
沈雨泽这才想起来齐敬司是学过心理的,应付这种问题肯定是驾轻熟路。回忆起哥哥此前对齐敬司的态度,他又忍不住在心里感到惋惜——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哥哥竟因为一些私人情绪将对方拒之门外。
韩守琪顿了顿,又不由自主地袒露出心中的担忧:“陶英单独会见他,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人擅使心术,就怕沈霁云听了胡思乱想。”
齐敬司安慰韩守琪道:“应该不会,他那么聪明,不是那种会混淆黑白的人。”
韩守琪拧着眉头叹了口气,叮嘱道:“待他醒了,你多开导开导他。”
齐敬司:“我会的。”
韩守琪终于离开了,待脚步声消失后,沈雨泽当即睁开眼睛,一扭头,却见齐敬司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道:“不睡了?”
沈雨泽:“你知道我醒着?”
齐敬司指了指检测屏幕一角的绿色标记,道:“这上面显示着你的状态。”
沈雨泽无语了,所以韩守琪和齐敬司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装睡?
“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了,他可能猜到你不想理他,我也不好说穿,”齐敬司扶他坐起,问道,“大脑还疼吗?”
沈雨泽摇头,其实仍有些难受,但比起之前已经缓解很多了。
难怪韩守琪要当着他的面问齐敬司那些话,这出双簧唱得沈雨泽既窘又尬,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大脑又开始飞速转动着梳理记忆。
关于韩守琪身上无法解开的疑惑,也许得等他知道六芒星反叛战的真相就能被解开,而林霄的记忆对于他深入了解韩守琪和邹锐的关系更是必不可少。思及此,沈雨泽便迫不及待地催问齐敬司何时能接收林霄的记忆。
而本该比他更期待这件事得以进行的齐敬司此刻却愁眉不展,他上下扫视着沈雨泽的大脑监测数据,道:“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进行第二次记忆传输你看,你即便在昏睡中,eeg的主要波段也呈现θ波和β高度活跃,说明你的一直处在精神亢奋中,而记忆传输必须要在稳定的δ波状态下进行,否则极有可能产生精神分裂和后果,”齐敬司像是做了什么艰难地决定,摇摇头道,“再等等吧。”
连齐敬司都这么说,沈雨泽也不敢冒这个险了,他体会过身份识别障碍的痛苦,可不希望自己再醒来就成个精神病。
既然不能直接通过记忆获取信息,那便只好问齐敬司了,毕竟齐敬司也是经历过六芒星反叛战的当事人之一。
沈雨泽想起白天中断的话题,翻出手机,开启了哥哥自制的信息干扰软件,朝齐敬司晃了晃,道:“之前我问你韩守琪是否值得信任,你还没回答我。”
齐敬司扭头确认外面无人,又按下了锁门键,才坐回沈雨对面,道:“我以为你比我更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