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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精神。”伯克说,“你们俩都是。”
过了一会儿,同步正式开始了,但这次的情况不像他和小维上次的那样。良一的记忆更克制,没那么混乱,但在金海脑海里转瞬即逝。小男孩儿良一因为口吃,受到年纪稍大的孩子的欺凌;他十岁时,外祖母去世了,他多么深爱他的外祖母,却连续一个月不跟她说一句话;在札幌难民营里,看着怪兽“毒液”(tailspitter)肆意蹂躏这座城市;父亲深夜喝得烂醉如泥回家时,身上臭熏熏的酒气
表盘上的指针在最低同步强度附近来回晃动,最后终于稳定在最低强度。
“现在,”金海听到伯克说,“尝试着,让记忆在你脑海中流过。”
金海深呼吸,任回忆如水般漫开来。
起作用了。他的记忆和良一的交织在一起——这过程并不激烈,甚至有一点儿淡漠和平静。计量器指针滑向中部,然后停留在那儿。
现在,金海很能理解良一了。但是他们之间有一个明显的阻碍。
良一并不信任金海。可金海不怪他,尤其是进入了他的脑子后。良一对人的不信任程度比金海还要严重得多。再加上由于最近发生的意外,所有其他学员达成了共识在结束同步连接后,良一心怀愧疚地看着金海。
“没事,”金海说,“我懂的。”
“他们都觉得我们是犯人。”一天中午吃完饭后,小维告诉金海。他们在外面,在船坞上,看着漫天红霞如血,消散在海岸边的山坡上。
“对。”金海说,“进入雷娜塔的脑袋,感觉怎么样?”
“她的疯狂超乎你的想象,”她回答道,“各种离奇的事件。和父亲的关系有问题。”
金海笑了,说:“良一也是,和父亲相处不好。”说完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是不是不该讨论这些事?”
“你放心,他们肯定也在讨论我们,”小维说,“他们也隐藏了什么事。”
“什么意思?”
“你丢失的存储器。你的猜测是对的。他们在控制舱里发现了你的存储器,还发现它被用来上传指令,让‘狂战士克罗诺斯’发狂。”
“太蠢了,”金海说,“那完全是新手才会犯的错误。我是说,我们都是新手,我猜”
“但你不会犯这种错误的。对吧?”
“当然不会,”金海说,“我会在上传了致命病毒之后留下自己的专属存储器?怎么可能?”
“好,”她说,“我相信你。”
“相信什么?”
“相信你不是犯人。”
“你是说,你到现在才相信我?”
小维耸了耸肩:“我怕你是出于某种目的,在诱导我。我在交朋友方面向来没什么运气。我猜测,其他人可能想利用你达到什么目的。而你有可能就是那个挖坑让我跳的人。有人一直想陷害我。”
“陷害我们。”金海纠正她。
“别蹬鼻子上脸,”她说,“我才刚刚表示我相信你了。这不是最重要的。我们离开控制舱后,技术人员马上就进去了,对吧?”
“对。”
“他们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也没有看见放在那儿的存储器?”
“很明显没有。不过,很可能就是某个技术人员放在那儿的。”
“有可能。但若是技术人员做的,就肯定不止一个人——是他们所有人合谋,否则其他人一定会发现的。你觉得犯案的有多少人?一两个我还能想象出来——但整个小队?”
“也许有人后来又进去了。”
“谁都有可能再进去,”小维说,“但是他们怀疑我们,怀疑学员。这是为什么?你以前住在穹顶里,你知道原因吗?”
“不太确定,”他说,“穹顶的顶级机密区域是有监控的。当然可以入侵监控系统,但是很难,要做到不留痕迹更是难如登天,除非你是顶尖高手。我可没那水平。”
“我们要知道的,”她说,“不是他们怎么做不到,而是他们怎么做到的。”
金海突然有一个想法,一个有点儿疯狂的想法。
“你知道吗?”他说,“我好像知道应该怎么找出线索了。但这需要长期执行,而且我们可能会陷入*烦中。”
“好吧,”她说,“我们还有什么没遇到过?走吧。”
“不,没那么简单。我们要等下手的机会。”
他们当然不会在第二天就等到机会。机会直到他们开始进行模拟战斗训练时才出现。
“我们已经将你们分组了,”兰伯特说,“每组战斗场景不同,但这些场景都是基于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战斗的。根据你的选择和应变能力,对你们进行加分或扣分。若你损失了自己的机甲猎人——即‘死亡’——则大扣特扣。导致民众死亡也会扣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现在,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金海在模拟控制舱门口停住了脚步。模拟控制舱的造型很像机甲猎人的头部,正面是一个巨大的曲面窗户。但真正吸引他的却是舱内。
“这就有意思了。”他说。
“老式的,”小维说,“匹诺曹操作系统。”语气中流露出兴奋。
“我知道这是什么。”金海说,“这或多或少有点儿像我父母驾驶的那种。但是为什么呢?难不成他们真认为我们会驾驶这种老式机甲上战场吗?”
小维耸肩:“在虫洞裂缝关闭之后,他们又花了好几年建造了第五代机甲猎人。我想其中几架可能还在服役。你说的的确有可能。”
“好吧,”他说,“这也可能是在给我们上历史课呢。”
她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几个技术人员进来帮他们做好驾驶准备,包括把驾驶服的鞋子扣到机械传动装置上和进行其他的一些设置。
“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是真的,”金海告诉自己,“发生在乌和布拉加身上的悲剧,不会在我们身上重演。”
他对此深信不疑。模拟控制舱是用于模拟训练的。它不像真实的机甲猎人一样有敏锐的即时反馈。它很安全。没有人因模拟训练而死。并且他知道,在“狂战士克罗诺斯”破坏事件后,每一个设备的每一颗螺丝钉每天都要接受十次检查。但是他脑海中始终有一个担忧挥之不去。他能做的,只有抑制这种担忧,将注意力集中在确认列表上,他们马上就要开始同步了。
“启动驾驶员间连接。”一个声音传来。
话音刚落的一瞬,什么都没有改变。顷刻间,一切都变了。不属于金海的记忆汹涌奔腾地冲入他的脑海,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气。但这一次,这些记忆似乎有几分熟悉了,几乎要成为他自己的记忆了。小维回忆中的那些艰难困苦、黑暗隐秘依然存在,但不知为何似乎变得轻松了一点儿。他不敢说是信任感使然,但感觉的确变好了。
接着他觉得自己变得魁梧、雄壮起来。这在同步训练中可没有发生过。他听见小维豪迈地放声大笑,这也难怪,硕大的体型带来一种强壮威猛、战无不胜的感觉。
而他们身边,在整个控制舱设备之外,整个世界都鲜活了。他们站在浅海区,面对着清晨明亮的天空,俯瞰着辽阔的城市,而就在他们的左边,两个庞然大物交战正酣。
其中一个的头部呈巨大的桶状,它马上就被认出来了。
“‘切尔诺阿尔法’,”小维惊叹,“真的是‘切尔诺’。”
那就是俄罗斯机甲猎人,它现在状况危急。它的能源舱有一道裂缝,蒸汽不断从里面翻腾着冒出来,一只手臂仿佛断了似的悬挂着。但它还在战斗,向着怪兽靠近,试图用还能运作的手臂抓住怪兽的脖子,但似乎无法完成这个动作。
“不!”小维大吼着。
“这不是真的,”金海说,“集中注意力。我们驾驶的是哪架机甲猎人?我们能发出什么攻击?”
他尝试保持冷静,但除了他说的话以外,一切都感觉那样真实,而且一切都发生得那样迅速。难道他们不应该先了解自己驾驶的是哪架机甲猎人吗?
小维已经开始行动了,缓慢而吃力地涉水赶赴战场。
“糟了。”金海绝望地扫视着那些陌生的操作按钮。
“怪兽是‘复仇者’。”小维说,“这城市一定是香港。”
金海马上望向这座城市的天际线。
“对,”他说,“是香港。我们在香港岛的东南方。那边是鹤咀。”
“复仇者”是丑陋的爬行类巨兽。乍看之下,这只四足怪兽就像老鼠一样,两只长长的、带有蹼足的前肢长在布满褶皱的肩膀下,而后面是更短、更粗壮的、爬行动物特有的后肢。
但是他的头却与老鼠毫无关联,仿佛是将小龙虾、长嘴硬鳞鱼和鳄鱼以一种恶心、可怕的方式混合在一起了。下巴还长着两只长长的爪子。
金海努力不去看它,尽量将视线集中在设备上。他用手在空中划着,浏览他们的武器库。
“我们的肩膀上装载有低温加农炮。”金海意识到了,“我们是‘地平线勇士’!”这是一架来自中国的机甲猎人,他在驾驶员去世之前还见过他们呢——这场战斗就是他们牺牲的那场?不,不是,那是在曼谷,不是香港。但这是模拟战斗,他们还是有可能被消灭的,兰伯特还说死亡会让他们的总分大幅度减少。
最好还是不要牺牲吧。
“切尔诺阿尔法”单膝跪下了,然而“地平线勇士”还没有到达战场。“复仇者”用惊人的速度发动攻势,用厚重的尾鳍鞭挞着那架俄罗斯机甲猎人。“切尔诺”摇摇欲跌,怪兽将其推开,直冲向城市,激起一阵浪花。
“太好了,你们来了。”一个女声传来,“我们已经尽力将它拦截在奇迹线外了”
金海觉得有点儿毛骨悚然。声音来自萨莎•凯伊丹诺夫斯基,她十年前就在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