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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他喘着气说。
“没事的,”森真子说,“偶尔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会迷失在同步连接中,尤其是在受到极大震撼时。就算你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死了,你大脑中的某些部分也可能无法理解这一点。
“好的。”说罢,他转过头去看着小维,小维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微笑。
“所以我们结束了?”金海问道。
“结束?”森真子问。
“被刷掉了吧?”
“没有,当然没有,”她说,“你们赢了。”
“我们破坏了一架机甲猎人,”他说,“我们死了。”
“这才是唯一正确的答案。”森真子说。
“这也是前辈们的做法。”小维说,“‘暗黑拦截者’在攻击‘塞普提得’时爆炸了。我们之前一直以为应该想出一个更高明的办法。”
“‘暗黑拦截者’并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森真子说,“他们只想着与怪兽战斗,但有时候,战胜怪兽的唯一办法就是牺牲自己。有时,不存在别的答案。”
“你是说像史塔克•潘特考斯特和查克•汉森引爆核弹为‘危险流浪者’清出道路一样,就算他们知道引爆核弹就是引爆自己?”
“对,”森真子说,“就像罗利”她突然不说话了,目光变得深邃,好像越过了他们,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兰伯特驾驶员会很满意的。”森真子回过神儿来,终于说了,“对你们所有人。现在回宿舍放松一下吧。”
要放松很简单,但是要睡着却很难。脑袋里有太多思绪要理清,太多事情要弄明白。金海时睡时醒,总是梦见怪兽、缥缈的声音和一个蓝眼睛的宝宝。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可他又醒了,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再也睡不着了。宵禁的时间早就过了,他于是去了食堂。食堂还没开始提供早餐,但是那儿的自动售货机有热茶出售。他买了一杯,走向猎人海湾。
小维早就在那儿了,盘腿坐着,盯着巨大的机甲猎人。
“你觉得我们真的有驾驶机甲猎人的那天吗?”他问她。
“有。”小维说。
“我也觉得。”他说,“我以前根本不在乎这些,但是现在”
“现在不一样了。”她接上他的话。
“对。你活了一辈子——至少活到现在——还以为已经很了解自己了。你总能为自己做某些事找到理由。可是有一天,你忽然发现自己是错的。你以为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也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自己。”
小维点点头。
“对。”她说,“我知道。金海,你努力来到这里,是因为你想找到自己的同步搭档。你以为自己想要的是像你父母那样的联系。但其实,那完全不是你想要的,对吗?”
金海摇摇头,发现自己马上要哭出来了,觉得很丢人。
“对。”他说,“我只是想要——他们。我小的时候,他们很爱我的。我们做什么都在一起。我们是一家人,然后——他们就同步了。一开始还不太频繁,后来次数越来越多。再后来他们经历了‘豁达’入侵——那一次他们俩差点儿死在同步中——之后,好像所有人,包括我,对他们都不再重要了。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是彼此的唯一——其他人对他们而言就像幽灵一样。他们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我知道他们对其他人没有一点儿感觉。”
他抿了一口茶。
“我以为那是我的错。我以为只要我能知道他们的感受,只要我对某个人产生那种感觉,也许我就能被他们接纳了。就能成为我想成为的那样。”他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知道这听起来肯定很颓废。”
小维摇摇头。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我的父母是凯伊丹诺夫斯基夫妇。因为我外婆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其实我心里知道他们可能不是我的父母。但我宁愿相信他们是。我告诉自己要相信外婆的话。后来我的困惑越来越多,我觉得自己很蠢,于是狠狠地揍了自己一顿。”她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在想象中揍的,”她说,“我身体还没有那么灵活。”
金海笑了,发自内心的。这感觉真好。
“我不记得外公带我去看坟墓的事了。”她说。
“那时候你还很小。‘雷神’入侵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婴儿。我很惊讶你居然记得这些事情。”
“我不记得,”她说,“我是说,我以前做噩梦的时候梦到过,但我不知道那些梦境是真的。我梦见过妈妈的脸,但那时候我不知道她是谁。”
“你的父母,他们到底是谁?”
小维拿出一个文件夹。
“我昨晚才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去找出真相。模拟战斗后,森真子把这个交给我了。”
她打开文件夹。
“我父亲叫皮奥特•玛丽科娃,”她读着,“我母亲叫瓦伦蒂娜•克鲁滨。父亲是托马里一家石油化工厂的工头。母亲在托马里的学校教历史和数学。‘雷神’来袭时他们俩都在镇上。我妈是在帮助学生转移到安全地点的时候死的。我爸是在阻止化学物质泄漏的时候死的。他们俩工作的时候,我就跟外婆待在一起。怪兽袭击时,外婆把我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外婆撒谎了,外公也顺着她。”
“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们想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算是给我一点儿精神鼓励吧。的确起作用了,在一开始的时候,但后来就只是让我觉得很困惑了。”
“你父母也许不是那么有名,他们也许没有驾驶过机甲猎人,”金海说,“但是,听起来他们也是英雄。”
“对,”她说,“我也发现了,虽然当时还不能很好地消化这些真相。现在我已经接受了。”
“那就好。”他说。
“你呢?”她问。
“我还在努力中。”他说。
42()
兰伯特和伯克回到蒙屿兰时,发现等待他们的是一场发布会。项、几位初级控制员和一群机甲技术人员在集结待命区布置了几张桌子,挂了几盏纸灯笼,准备了麦克风,还装了满满几桶冰啤酒。
这次发布会旨在让他们复述整场战斗,把每个过程、每个细节都说出来。技术和控制人员也会上台发表见解、提出疑问,但真正的明星是兰伯特和伯克,所以他们时不时就会被叫起来发言,聊一聊对方、谈谈后勤人员——或随便其他什么内容。
这本应是很快乐的事情,但就算已经喝了很多啤酒,兰伯特还是不觉得高兴。
虽然已经喝多了,但有时候他还觉得意犹未尽。大家让他再发一次言时,他爬上椅子,举起酒杯,站都站不稳了。
“敬所有人,”他说,“敬部队,是你把使命交给了我,是你给了我早上起床的理由,是你给了我穿好靴子去工作的理由。我信仰我的职业,这是一个男人可以拥有的最好的东西。一个男人能拥有的第二好的东西,就是站在他身边的人和他有一样的信仰,能支持他,永远不会让他失望。我想有时候这种要求可能太过分了,对吧?忠心、承诺。我以前是知道这些词的意思的。但是去他的,对吧?它们就是几个字而已,几个随机组合的字”
他差点儿失了平衡,脚下的椅子晃了起来。伯克想扶他,但是兰伯特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别”他说。
“嘿,哥们儿,”伯克说,“要不下来吧?你会受伤的。”
“现在你知道照顾我了?”兰伯特生气地说,“去你的‘哥们儿’吧”
“嘿,驾驶员,”有人对他说,“来,我们去外面透透气吧。”
他低头一看,朱尔斯朝他伸着手。他看了一圈儿所有人的表情,刚才他们的脸上还洋溢着欢喜、微笑,现在却满脸震惊、困惑。
“行,好。”他说。
他牵住朱尔斯的手,跟着她走了出去。
“我喜欢喝酒时能控制自己的男人。”她说。他们身后又响起人们狂欢作乐的声音。
“那真遗憾。”他说。
“说实话吧,”她说,“其实我也有点儿醉了。”
他们站在汹涌的潮水之上,看着山坡上的星星。一阵温暖的微风拂过,兰伯特突然意识到他们还牵着手。
“对了,你之前说的没错。”他告诉她。
“什么?我说了什么?”
“他们的确换了‘狂战士克罗诺斯’的控制舱,我带学员们进入的是备用控制舱。我没想到这一点。我早该想到的。”
她笑了,“备用控制舱的功能不完善,”她说,“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后来我意识到,它并不需要具备完善的功能。所以我查了一下。为了我的驾驶员小伙伴。然后我发现有人不仅换了控制舱,还想把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对,”他说,“谢谢你为我查这件事。”
他抬头望着辽阔的夜空。不知哪里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一声缥缈又孤单的鸣叫。
“刚才是怎么回事?”朱尔斯问道,“在发布会上?”
“伯克,”他说,“我的好哥们儿,我的好兄弟——我的同步搭档。他要走了。”
“离开蒙屿兰?”
“离开部队。去私人公司。他不想告诉我。差点儿把我们俩害死了。”
“如果我是他,我也不想告诉你。”她说。
“那是什么意思?”
“你是个信仰很虔诚的人,”她说,“伯克不是。他是个好人,但他不像你。”
“只是——这不是我的搭档第一次离开了,”他说,“我好像总是不能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
她转过来与他面对面。在星光下,她的眼眸——美得难以言喻。
“驾驶员,”他说,“内森•兰伯特。你没有任何问题。”
之后,他真的不记得是谁主动的,这将来可能会成为一个问题,但现在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