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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说朱瑜过些日子会再来拜访老爷太太,林太太忙点头说:“那感情好,咱们也要好好招待人家,今天老爷闭关也不见客,真是怠慢了!”
雅琴一直在旁边哄着清雪,突然笑着说道:“原来是你青梅竹马的哥哥来了,还是这等贵亲,以后可要多多走动才好。”
贤瞥了她一眼,笑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青梅竹马,我父亲教过的学生无数,像他这般不忘师恩的确实难得。”
朱瑜回家跟母亲禀报,说孔家妹妹已经嫁了人,如今生活得很好。只是他晚上细思量来,却自有一分不甘之心。恨不相逢未嫁时,也只有将这不甘存于心底。
端阳佳节虽不如除夕春节那般隆重其事,也不若中秋人月两相圆的寓意,除了祭拜屈子感怀诗情,更因为众多的习俗而别有一番民俗风情。
相比而言,南方官民对端阳节的重视明显胜于北方,除了声势浩大的龙舟竞渡,家家户户不仅要吃粽子,还要挂艾草招福驱邪,吃“五黄”转运,挂香囊保平安。
这香囊里装的是芳香开窍的中草药,有清香、驱虫、避瘟、防病的功能,香囊内有朱砂、雄黄、香药,外包以丝布,清香四溢,再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作各种不同形状,结成一串,形色各异,玲珑夺目。
因为人人都要挂香囊,因此每到端阳节前,杭州城里各个药铺都打量囤积香料、药材。林家太和堂今年别出心裁,独家自制了许多香囊,在端阳节那日一大早免费派送给登门买药的客人。
消息一传开,成百上千的老百姓涌进太和堂,不过一个时辰,就将准备的一千个五彩香囊全部派完。林家少东为了不让后来的民众扫兴,临时让人在药铺支大锅煮粽子,领不到香囊的顾客也可以免费得一个粽子过节。只此一天,林家太和堂在杭州城中声名大噪,客似云来,气势直追本地老店保安堂。
忙了一整天,直到月上枝头,林逍荣才终于坐下来,跟药铺所有掌柜伙计们一起吃一顿团圆饭。他先站起来敬酒,转眼扫了一圈坐得满满当当的两桌人,道:“多谢诸位辛苦了,今天过节还要留下来帮忙,在此我敬大家一杯,虽然不能跟家人团圆,太和堂就是大家的家!”
伙计们纷纷站起来举杯,说着:“东家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逍荣摆了摆手,又大声说道:“接下来还有半年,希望大家一起加把劲,让太和堂更上一层楼,我保证到年底不仅给大家双倍工钱,还提前让大家回乡过年,好不好?”
“好!”众人大喝一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纷纷将雄黄酒一饮而尽,满座皆欢。
逍荣又说了几句让大家放开了吃喝,自己才坐下来吃了一口菜,他今日一直在柜台帮忙派发香囊,人实在太多,不得不大声招呼维持秩序,一整天下来嗓子都快哑了,刚才强撑着说了几句打气的话,现在连酒也不敢多喝。
坐在旁边的正是杭州太和堂的掌柜萧瑞生,他是萧老爷子的大儿子,也算是林家家生的亲信,比逍荣年长几岁,从小就颇为亲近,才被派到杭州担此重任。
萧瑞生举起酒杯要敬他,笑着说道:“少爷,多亏你想的送香囊的法子,咱们太和堂今年肯定能更进一步,虽然今日花费不小,想来定然划算!”
逍荣只沾唇抿了抿,点头笑道:“所谓有舍有得,小舍大得,咱们在杭州根基不如别人,自然得有些出其不意之举,才能打开局面。”
萧瑞生一口饮净了,又赞道:“还要多亏了咱们锦绣庄的绣娘们,只用五天时间就做出了这一千只香囊,今天听到很多人说咱们太和堂的香囊特别好看,比自家做的还要好呢!”
逍荣点头称是,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衣袋上系着的香囊,想着家中人不知如何过节。
自他离京以后,这个香囊便片刻不离身,路上偶尔睹物思人,才想到了这个端阳节免费送香囊的法子。他到杭州城已经是四月底了,为了赶上节令,马上让锦绣庄召集了几十个绣娘日夜赶工,才在五月初五前做好了这一千只香囊。
用锦绣庄上好的绸缎、最手巧的绣娘织成的香囊,装的是太和堂精心配制的香料和草药,这样的端阳香囊当然比寻常人家自己做的更好,可是逍荣身上仍然只有这一个香囊。
他想起临别那晚她几次叮嘱一定要送他,但是翌日清晨,他还是不忍心把她吵醒,只是静静的看了她沉睡的样子许久。可是后来骑马上路,他好几次都忍不住回头看,却只是越行越远。他心知她是累坏了,可是又担心她醒来会失望难过。
人的感情是一件奇怪的事物,当他心如止水无情无绪的时候,看再多的女子也只是视如无物。当他一旦稍稍打开心门,想要试探着收获一份真情时,情欲就如洪水奔涌之下,爆发之势连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逍荣一边暗自感叹,一边又有几个伙计来跟他敬酒,他不得不站起来连饮数杯,幸好他酒量不错,还不至于醉酒。可是贤不喜欢他喝太多酒,有一次还娇嗔的抱怨当初洞房之夜新郎竟是醉酒度过的。他虽好酒,也不自觉的少喝了许多。
太和堂后院这般其乐融融,前面柜台还留了一个伙计看铺,这个叫小六子的学徒年纪最小,所以就被派了这个差使。天黑以后就没有什么人上门了,小六子偷懒躲在柜台下面吃厨娘塞给他的鸡腿,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请问有人在吗?”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小六子连忙抹了抹嘴站起来,他个子小比柜台也高不了多少,一边随口道:“香囊和粽子都发完啦,您来晚了!”
那女子愣了愣,才轻声细语的说道:“我不是来领东西的。”
小六子踮着脚仔细打量了一眼,才发现是个小腹微凸的孕妇,忙笑着招呼道:“大嫂是要买安胎药吗?有没有开方子?”
那女子却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不买药,我是来找人的。”
“哦?你要找哪位?”小六子转出柜台来问道,看这女子的打扮也是富裕人家的夫人,只是说话神色不大自然,站在那里就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
那女子看他只是个半大孩子,还不如自己高,才放大了胆子说道:“我想找你们东家,麻烦小哥帮我通传一声。”
“那敢问大嫂怎么称呼?找我们东家所为何事?”小六子请她坐下,又仔细的问道。
那女子微低了头,似乎很为难,半天才抬起眼瞟了一眼小六子,恳求道:“麻烦你跟你们东家说一声,我真的有急事找他。”
小六子挠了挠头只好说:“那你坐着等一会吧,我去问问东家。”
逍云听到说有一位怀孕的夫人来找他,却不肯说自己是谁,便站起来去前面看个究竟,却没料到真的是个很意外的人。
林逍荣看了一眼坐在店内的那位孕妇,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虽然看起来至少有五六月身孕了,她的神情有些忧郁,除了肚子鼓胀,脸上看起来却格外清瘦。
“请问这位夫人怎么称呼?您找我有什么事?”逍荣站在她一步远的地方,微施了个礼问道。
那女子像是受了惊吓,猛抬头盯着他,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就是这里的东家?”
逍荣耐心的点头说:“正是,在下姓林,您不是有事找我吗?”
那女子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是要找,找太和堂的东家林老爷,林春华他是你什么人?”
逍荣愣了一下,仔细的看了看她,虽然穿着打扮是寻常大户人家的模样,可是抬头看人的样子却有些说不出的意味,似乎总是怯生生有意讨好的感觉,准确来说就是有点风尘女子斜眼看人的意思。
逍荣听她提起二老爷,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再看了看她孕相明显的肚子,暗叹了一声,才道:“您说的大概是我二叔,您若有什么事要找他,不如到内间慢慢说吧。”说着抬手让路,带头往后面走。
那女子本来慌张不已,听他这样说,才暂时安心了一些,看着他已走远又连忙起身跟着过去。
到了后面逍荣偶尔小住的房间,那女子先屈膝行了个礼,才急忙问道:“你二叔他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来杭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并没有出什么事情,他只是没有再管杭州这边的生意,所以暂时都不会再来。”逍荣有些不忍的看了看她的肚子,又问道:“二叔他知道你怀孕的事吗?有没有托人带信给你?”
“没有。”女子失神的摇头,说:“自去年底他回京城以后,我就再没有他的音信,他那时还不知道我已经有孕。”
逍荣皱了皱眉,对二老爷多了些不满,当初用这女子来警醒他,却没想到他彻底就将她抛弃,也没有一个好好的着落安排,如今竟然还多了一个腹中的婴儿。
他问她道:“那你找我是怎么打算?要不要我让他来接你回京?”
那女子眼睛亮了一瞬,又黯然的垂下头去:“只怕他家中夫人容不得我,我本没有奢望能堂堂正正的过门。”
逍荣有些恼怒的说:“可是你现在有了孩子,难道让他也流落在外吗?这可是我林家的血脉,就算二婶也只怕拦不得。你怎么这般糊涂?”
那女子有些尴尬,却仍认命的说:“只要他待我们母子跟以前一样,我就在杭州等他也愿意。当初他就说过,这里也有一个家……”
逍荣却不大赞同,说:“只怕你等也是白等,二叔他将来不会常来杭州的。也罢,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或许应该尽快给二叔送信让他知道你已经怀孕。你现在是几个月的身孕了?”
那女子神色哀伤,提到孩子才略有些精神,回道:“已经快六个月了。”
逍荣点头说:“那你要好好保重,你现在住在哪里?有没有人服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