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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校先生!”水手长低下头,这时屋子里传出一阵欢呼声,席尔瓦从中听出“粮食“的字眼,水手长走了进去,出来时脸上满是笑容:”少校先生,找到粮食了,他们把粮食藏在灶台后面的水缸里。
“很好,带上粮食,我们马上回去!”席尔瓦那张黝黑的脸上罕见的露出笑容。自从被风暴卷到这个陌生的岛,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找到粮食才让他觉得松了口气,再过三天,再过三天就能修好“玛丽王后”号,离开这里前往厦门。完成总督大人的命令了,想到这里,他的内心深处那根紧绷着的弦才总算是松了点。
按照水手长的命令,西班牙人排成了战斗队形向村口走去——最前面是穿着胸甲,手持长戟的步兵,殿后的是剑盾兵,中间是火绳枪手还有背着粮食口袋的水手们,在殖民地的生活充满了危险,突袭与伏击是殖民者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这一切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了。
当西班牙人的前锋距离村口还有二十多步远的时候,突然从村口传来一阵惨叫声,接着他们就看到一个人疯狂的向自己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声西班牙语喊着“摩尔人,摩尔人!“在他的身后大约十几步远,一个骑士正在后面策马追赶,他从马镫上站起身来,在头顶上用力挥舞着套索。猛地一甩,那套索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正好落在逃跑者的脖子上。那骑士将绳索在马鞍前部的侧面的钩子上绕了两圈,然后猛地调转马头,巨大的冲力立即勒住了逃跑者的脖子,将其拉倒在地,他本能的用手拉住脖子上的套索,以免窒息而死。
“是卡洛斯。他应该在这儿放哨的!”一个眼尖的士兵从身上的衣甲认出了那个正在地上挣扎的倒霉蛋是自己的同伴,最前面的几个长戟兵赶忙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叫喊着向前冲去。那个骑士眼见的无法拉着俘虏逃走,便割断了绳索转身逃走,有个胆大的士兵追赶了几步。那骑士突然在一个回头望月,一箭正中他的面门,惨叫一声仰面便倒,其他人再也不敢追赶。
席尔瓦拔出腰间的匕首,割断卡洛斯脖子上的套索,见对方两眼翻白,脖子上一条大拇指粗细的痕迹深深陷入皮肤,已经背过去了。
“快,拿朗姆酒来!”席尔瓦从旁人手中接过一只锡酒壶,往卡洛斯嘴里灌了两口,那卡洛斯两口烈酒入喉,立即剧烈的咳嗽起来,席尔瓦在他背上轻拍了几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卡洛斯,刚才袭击你的是谁?其他人呢?“
“都死了,都死了,是摩尔人,摩尔人!”卡洛斯涕泪横流的喊道,他口中的摩尔人乃是西班牙人对北非信仰******的游牧民族的统称,以善于骑射而闻名,在西班牙语中是异教徒的代名词,席尔瓦又厉声呵斥了几遍,方才从对方口中问出结果来。他方才在村口留下两个人放哨,却不想突然冲出几个骑兵,先是射死了一人,他见状不妙转身逃走,却被套索套中,剩下的已经都看到了。
席尔瓦走到那个被射倒的士兵身旁,只见一支羽箭从右眼贯脑而入,早就死的透了。
“是明国的骑兵,他们上岛了!“水手长低声道。
“嗯!”席尔瓦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带上粮食,马上回船上去,我们没有骑兵,在这里太危险了!“
用不着席尔瓦催促,西班牙人的行动变得迅速起来。每一个人都清楚他们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那个刚刚逃走的骑兵一定会把他们的人数和位置告诉明国的将军,如果自己不能在敌人的援兵赶到前回到码头旁的营地,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敌人的骑兵绝不会就这么几个,在空旷的平地上,步兵是很难与骑兵对抗的。
磨心山。
“王千户,红毛贼就在那儿,不过六七十人。”柯从文指着正在山脚下小路上狂奔的西班牙打粮小队:“我们这边有三百余人,为何不痛加挞伐?”
“不急!再等等“
“等等?不怕他跑回巢穴去了?”
“跑不掉的!”王兴国自信的笑道:“咱们有马,他们没马,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让他们再跑跑,跑累了咱们再打!“原来刘成平定了察哈尔、土默特诸部之后,彻底解决了军马的问题。赵有财这次南行身边着实带了不少值钱的货物,刘成唯恐路上不安靖,被盗匪或者那些比盗匪更贪婪的地方缙绅抢夺了去,干脆从自己的卫队里抽了一百人给他做保镖,为了赶路方便,不但骑兵是双马,就连步兵也有乘马,成了骑马机动,步行作战的步兵,这队打粮的红毛夷兵距离他们的营地足有快二十里远,要是能用两条腿甩掉他们跑回去,那除非是耶稣再世,圣徒附体。
柯从文看了看王兴国自信满满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走到一旁,从怀中拿出一个签筒,用力摇了几下,捡起地上的竹签一看,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是个上签,吕祖爷保佑我能过了这关,我一定替您重塑金身!”
在回程路上,席尔瓦竭力避免走好走的平路,而转而选择在山坡的灌木丛和小乔木间的小路,以免遭到敌人骑兵的包围。岱山岛是一个面积超过一百平方公里的大岛,岛上多石的小山与丘陵上长满了马尾松、刺柏、石楠等各种植物,多刺的茎叶不断划过士兵们的裸露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一道道血痕。不一会儿,他的耳边便只剩剧烈的喘气声、树木与岩石的声响,很快那些疲惫的水手们就将背上装满粮食的口袋丢下。突然,一声尖利的哨音划破长空,席尔瓦停下脚步,紧随其后的水手长保罗险些一头撞上。
“干嘛停下来?”
“你听见了吗?”席尔瓦问道,这时又一声哨音从山下传来,就好像在回答先前那声哨响。
“你是说这哨子声吗?”
“不错!”席尔瓦突然大声喊道:“停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来!”
士兵和水手们不知所措的停下了脚步,他们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少校,难道刚才不是他让自己尽快回营地吗?
“保罗,你打过猎吗?我是说在森林里的那种围猎?”席尔瓦问道。(。)
第七十三章 骑队下()
“少校先生,您在开玩笑吗?”水手长那张满是刺青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我可是个克里奥尔人,一直到十二岁之前,我都是在母亲的部落里长大的,我七岁就能用吹筒射下树上的鹦鹉了。”
“保罗你不觉得这很像一场狩猎吗?”席尔瓦问道:“贵族们骑在马上,用哨音相互联络,让鹿处于惊恐的状态,四处奔跑,待到精疲力竭的时候,再乱箭齐发!”
“少校先生,您是我们是猎物,而明国人是猎人?”水手长惊讶的回答。
“是的,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明国人这次的行动与上两次完全不一样了,除了一开始杀掉我们的哨兵,明国人根本没有和我们交过哪怕一次手,他们只是在恐吓我们,让我们惊惶失措,然后自己把自己的力气用光,最后他再轻而易举的把我们的喉咙割断!”席尔瓦越说越快,双颊上带着一点病态的嫣红:“我敢打赌,他们换了个新的将军,这个狡猾的家伙想要我们自己把自己吓死!”
“少校先生,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水手长已经被席尔瓦说服了,他们距离营地还有十四五里的路程,没有人能够穿着盔甲跑十里山路还有力气与人厮杀。
“很简单,就在这里等着!“
“在这里等着?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天黑,只要天黑了,他们的骑兵就没有用了!”
“这伙红毛夷倒是够机灵,这么快就发现我的圈套了!”王兴国恼火的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塞进腰带里,这本是柯从文的一件玩物,这次就被王兴国要了来,倒是派上了不少用场。
“怎么回事?”柯从文惊讶的问道。他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投入到这次冒险之中,要是不成王兴国他们最多不过是烂命一条,他柯从文柯大人可还有七八房的小妾、二三十个儿女、四五十处的产业,如何舍得下?
“那些红毛夷不跑了!”王兴国骂道:“他们躲在山上不动了,看样子是看出了我的打算。”
“不动了?”柯从文被王兴国的回答弄糊涂了,一副五里雾中的模样。王兴国用一种混合着鄙夷和怜悯的目光看了看这个浙江省的头号武将。低声解释道:“有几个当惯了夜不收的兄弟,在山下坠着他们,每隔一会儿便发出哨音,我听到就清楚敌人大概的动向了。“
“那,那他们接下来会如何?”
“可能会呆在山上等天黑再回营,也有可能会发出信号,让留守营地的贼人出来接应。“
“接应?”柯从文此时不由得想起不久前的那次惨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是不是要撤兵?”
“撤兵,为什么要撤兵?”王兴国一愣。旋即笑道:“我倒是巴不得贼人出来,他们躲在营地里,又有船上的大炮,我们拿他没有什么法子,若是出来正好可以打他个痛快!”
时间过得很慢,席尔瓦几乎觉得太阳被钉子钉在半空中了,水手们和士兵们三五成群的坐在地上,啃着干粮。他却没有一点胃口,相比起隐藏在阴影之中的敌人。他更愿意在战场上面对面杀个你死我活。
“少校先生,你不吃点吗?”水手长递了一块咸肉过来,席尔瓦摇了摇头,伸手将其推到一旁。水手长叹了口气,咬了一口。
“士兵们的士气如何?”与当时的绝大多数军队一样,这支微型军队的成员主要来自社会最底层——罪犯、赤贫者、流浪犯。甚至西班牙与土著的混血儿,身为贵族的席尔瓦本能的与自己的部下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习惯于通过像水手长保罗这类士官来了解军队的情况。
“不太好!”水手长摇了摇头:“少校先生,弟兄们并不害怕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