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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大哥,若是个太平年头,这位唐王殿下这辈子也只能呆在这王府里当个富贵囚徒,可眼下大哥你觉得是太平年头吗?”
徐鹤城没有回答,徐万仞这问话的答案显而易见,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乱世将至,若当真是太平年头,自己又何必放着富家翁不做,去替刘成四方奔走呢?从某种意义上讲,徐万仞和自己不过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两个人都好像感觉到暴雨将至的燕子,在四处寻找避雨之处,不同之处无非是自己因祸得福先认识了刘成,而徐万仞还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罢了。
徐万仞见兄长沉吟不语,还以为对方还怀恨当初自己用诡计夺取了红阳宗教主之位的事情,便沉声道:“兄长,当初使计夺你教主之外的确是我的不是,你若是还想做教主,我让给你做便是,只是这次的事情你一定要帮我!”说到这里,他向徐鹤城长揖为礼。
徐鹤城听到徐万仞这般说,不由得哑然失笑,他微微侧过身子,避开弟弟的恳求:“万仞,这件事情恐怕不行!”
“为何?难道你还记着过去的事情?”徐万仞脸色大变:“当初我坏了你的事情,你在京师也坏了我一次大事,我们两人便算是扯平了,教主之位我也答应让给你了,为何这次你又来坏我的事情?”
“万仞,我倒不是为了当初的事情!”徐鹤城解释道:“只是你投唐王的心思居心不正,不是为了护主建功,而是像上次那样,是要拿唐王当做往上爬的梯子,我不愿意让你害他!”
“哈哈哈哈!”徐万仞突然大笑起来:“大哥,你才认识这位唐王几日,居然就替他担心起来。可你也不想想,这位唐王为何在南阳城中筑招贤台?为何与你结好?为何方才对你又是赠玉又是拉拢的,你觉得他就甘心做个太平王爷吗?你觉得我在他身边是害他还是帮他呢?”
徐万仞这一串连珠炮一般的问题让徐鹤城陷入了沉思,正如徐万仞所说的:这位唐王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礼贤下士,也可以说是居心叵测,无非是哪一个角度看罢了。虽然朱聿键不过是一个偏得不能再偏的旁支藩王,但他的身上仍然流着太祖高皇帝的血,对帝国的至尊之位拥有无可辩驳的继承权。为了避免帝国陷入了内战,文官们按照儒家经典制定了十分严格的宗法来确定不同身份的皇室成员的继承顺位,并且严格限制除天子之外的其他成员插手军政以避免其拥有打破顺位的实力,作为补偿,这些旁支远支获得了十分丰厚的经济待遇。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任何能够增强实力的行为对于一个藩王来说都是不合适的,比如读书、习武、积累名声、招募人才、党羽。将朱聿键的所作所为与他的身份、言谈结合起来,很难说他是一个安分的藩王。
“大哥,这几天你也都看到了,这位唐王的所作所为,就算没有我他早晚也会惹来祸事。像陈贞慧那种蠢货遇到我自然是会惹来祸事,可若是这位唐王就不一定了!”
面对徐万仞的唇舌,徐鹤城终于动摇了,他沉声问道:“那若是我答应你,你打算在唐王身边做些什么?”
“若是我在这位唐王身边,至少兄长那位义弟对唐王的动向便一清二楚了吧,难道刘总兵不想手里有位天家子弟以备万一吗?”徐万仞笑道。
徐万仞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徐鹤城顾不得为弟弟敏锐的政治嗅觉而惊讶,开始在脑中考虑这件事情的利弊,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以他对刘成的了解,有很大可能会同意弟弟的建议,不过他最后还是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也罢,不过要等到我们到了襄阳,用信鸽向大人询问一下,若是大人同意你才能去唐王身边!”
“那是自然!我与兄长一样,都是在为那位刘大人效力嘛!”徐万仞笑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大同,总兵府。
“大人,固始汗已经应允了您的请求,送来了两千头骆驼,还有一千匹战马,一半战马和骆驼将在两个月后和您招募的五百名雇佣兵一起到归化城,剩下的一半战马和骆驼将在七月份之前运到,不过固始汗希望您能够今年提供的茶叶、火药、鸟铳、铅的数量都要增加一倍,此外他还需要十二门十二磅炮,二十门六磅炮,四门攻城用的臼炮,以及使用这些火炮所必须的工程师和军官!”屋子里光线阴暗,只有一盏油灯,窗外是完全不懂汉语的蒙古卫士,即便如此,赵文德还是压低声音:“看来固始汗的野心很大,只怕他不仅是想对藏巴汗用兵,对叶尔羌汗国也有觊觎之心!”
“你回信给固始汗:就说大汗和我都非常感谢他的帮助,茶叶、火药、鸟铳与铅没有问题,但是火炮的数量必须减少一半。工厂的产量已经达到了极限,除了为了攻击我对后金的战争之外,还必须供应我岳父的订货!”
“妙计!”赵文德击掌赞道:“正好警告固始汗一下,就算他从大人这里买了火炮,消灭了固始汗,背后也还有巴图尔汗盯着他,由不得他独自吞下叶尔羌汗国!”
“嗯,在我解决女真人之前,最好西边不要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俄罗斯人的商人到宁夏了,就是那个斯特——斯特罗加诺夫家族的!”赵文德又看了一遍信纸才念对那个俄罗斯名字:“他向大人提出请求,是否可以开辟一条新的商路绕过准格尔人的地界,他抱怨说正在进行的哈萨克人与准格尔人的战争对商队造成了威胁,而且准格尔人勒索他们的商队,这对您也不利!”
“你替我向这位斯特罗加诺夫先生回信,就说巴图尔汗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了我,我不可能背弃他,而且新的商路意味着巨大的风险。战争总会结束,勒索商队的事情他们可以向巴图尔汗提出交涉,我会替他们说话的!”
“是,大人!”赵文德记下刘成的答复,显然这个斯特罗加诺夫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开辟一条绕过准格尔人的商路,还有试探刘成与准格尔人关系的意味,而刘成的态度很明白:忠实于与准格尔人的联盟,对俄罗斯人表示了应有的警惕。
“朝邑徐显明有信过来,七天前马子怡来了一趟朝邑,话语中有想要在河套屯田的事情!”
“呵呵!”刘成笑了一声:“这老家伙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你写一封信给显明,让他转告马子怡,就说屯田可以,但一切都要按规矩来。划多少地,来年就必须都开垦了,如果没有开垦的,一律收回!该交的粮食和银子一文都不许少!”
“是,大人!”赵文德赶忙将刘成的话记下,刘成并不打算在河套培育出一大堆自耕农来,毕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手下这些士兵这辈子都别想退伍,就算分给他们土地,他们也没有精力耕种,而且自耕农有了多余的粮食也只会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而不是将其在市场出售。再说挖掘灌溉渠、开垦田地、购买农具牲畜都需要大量资本,普通的农夫是没有能力开发河套地区的,因此他并不忌讳马子怡这些士绅们在河套那边建立农庄。但这并不意味着刘成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士绅在河套圈占大片未曾开垦的土地,并用这些土地做资本来奴役流民。刘成允许他们开垦土地的目的是为了让其向自己提供大量的廉价商品粮来养活自己的军队和工人,而不是让其变成一群只懂得在农奴身上吸血,却不懂得经营农业的寄生虫。因此刘成的态度非常坚决:圈占多少,开垦多少,如果占据了超出自己开垦能力的土地就将其没收。
“京师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刘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三个时辰了,觉得有些疲倦。
“胡公公派人来了一次京师的分号,说要购买两百支鸟铳,还有一些甲仗,说是供应内操之用。还说要几个擅长火器的军官去当教头。当值的掌柜觉得干系重大,请示大人如何处置!”
“内操?”
“不错!”赵文德赶忙解释道:“此乃朝廷旧例,正德十年武宗选三千余精壮太监在内教场操练,后天启年间魏阉遣党羽王体乾、史宾、张文元奉圣旨,选内操官人在北上门居中授以甲仗,操练军事。”
“你是说参与操练的都是太监?”刘成看了看赵文德的脸色,突然笑道:“赵先生,只怕这内操之事名声不太好吧?”
赵文德笑了笑:“赵某未曾闻祖宗有内操之制,天子乃六军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须以阉人为党羽,以绝中外之望呢?”
刘成没有说话,显然赵文德对于崇祯恢复内操之制是颇为不屑的,从政治学的角度上讲,崇祯作为大明天子,却要对一群地位低下的身体残缺之人进行军事训练,这只能说明一点——他对现有的文武大臣与特务机构并不信任,不认为他们有能力护卫自己。作为一个士人,赵文德自然不会喜欢这种做法。
“你写一封信给徐显明,让他挑选最好的器械给胡公公!”
“是,大人!”
“还有什么要紧事情吗?”刘成打了个哈切,他觉得眼皮像灌了铅一样重,一个劲的往下沉。穿越前自己总是羡慕史书上那些篡位的奸雄,可随着自己的权位越来越高,肩膀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他被调任到大同之后,实际上控制着三个要点:归化城、朝邑、大同。归化城由敏敏坐镇,大汗阿布奈也在那儿,她以济农夫人和大汗养母的身份统领蒙古诸部,切桑作为银佛寺的主持也在那儿;朝邑由徐显明、汤慕尧、刘宗敏等人管理,负责生产;而自己则在大同,主持军务。这个铁三角相互连接,任何敢于攻击其中某一个角的都会遭到剩余两个角的痛击,而刘成就好像一只巨大的蜘蛛,无声的将一条条丝线吐出去,结成一张越来越大的网,可惜自己不像蜘蛛,有八条腿,太多的丝线牵扯在一起,让自己疲惫欲死。
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