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挡在那中年汉子身前,厉声喝道:“我乃福建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之子郑大木,你是何方盗匪,竟然敢来犯我!”
吉田冲司见郑大木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竟夷然不惧,厉声叱呵,且不说别的,只凭这身胆气就绝非常人。他也不多话,大喝一声,便持刀扑了上去,早有两名护卫上前挡住,吉田冲司假作示弱,向侧后方退了两步,将这两名护卫引开了些,好让自己身后的山田裕二好下手。郑大木要照顾自己身后的伤者,不敢上前助战,只能看着战局,焦急万分。
突然郑大木感觉到一股凉风掠过,紧接着持刀的右手一凉,低头一看却是被一根铁链缠住了。他反应倒是极快,右手一松,左手已经接过佩刀,反手便向冲过来的山田裕二砍去。却不想这锁镰虽然极为难练,但左手的铅锤和右手的镰刀可远可近,可软可硬,而且还能锁那,缠绕等多重用处,可谓是单刀的克星。山田裕二见郑大木一刀砍来,左手用力一扯,郑大木被带动了身形,左手那一刀便砍偏了。山田裕二顺势用右手的刀柄在郑大木的后脑猛击了一下,郑大木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得手了,撤!”吉田冲司见山田裕二已经拿住了郑大木,心中大喜,赶忙发出号令。自己向后一跳,左手一扬,与他交手的两人方才已经见识了他发射暗器的本事,本能的也向侧后方一闪,却看到吉田冲司向后退却,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赶忙追了上来,可毕竟还是顾忌对方的暗器厉害,不敢逼的太紧。
吉田冲司一行人撤到了河堤附近,尾随在后的郑家护卫还有十七八人。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护卫们看的清楚劫走自家少主的盗匪只有五人,胆气顿时壮了起来,纷纷呐喊着追了上来,一个为首的高声喊道:“丢了大郎,又死了施大人,回去也是一个死,不如拼死夺回大郎,大人定然不会亏待的!”(。)
第二十六章 赐死()
众护卫应了一声,如墙一般杀了过来,那三名倭人赶忙上前拼死挡住,掩护吉田冲司与山田裕二挟持着郑大木撤退。他们三人虽然都武艺高强,身上有甲,但郑家护卫也不是弱者,众寡悬殊之下,虽然杀了数人,但不一会儿便死于乱刀之下。不过他们这一阻拦也替吉田冲司他们争取了片刻功夫,眼见的两人连搬带抬的,已经将郑大木抬上了河堤,剩下的护卫待要追赶,从河堤上突然射来几支羽箭,数人中箭倒地,脚步不由得踟蹰起来。
“薛怀恩你帮裕二把大木抬上船!卫览、浑阿普、也先土干,你们三个先放箭阻拦追兵!”此时吉田冲司也已经气喘吁吁,他一边高声叫喊着。一边飞快的跑到岸边,将预先准备好的小船牵到岸边,薛怀恩飞快的帮山田裕二将郑大木搬上船,吉田冲司赶忙从怀中取出号角,用力吹了两下,不一会儿便看到卫览、浑阿普、也先土干三人飞快的从河堤上跑下来,待到三人上了船,吉田冲司用力将船撑离岸边,浑阿普、也先土干是蒙古人,不会操船,便站在船尾向追兵射箭,其余人用力划桨,船顺着水流行得飞快,待到郑家护卫跑到岸边,船早已去的远了,只留下一点船影。
“丢了公子,大人定要责罚,怎么办?”
岸上剩余的郑家护卫们面面相觑,过了约莫半响功夫,一个首领模样的汉子答道:“这绝非寻常盗匪,这样吧,你们两个赶快回福建,将此事禀告大人,我们去禀告官府,严加追缉!”
“是!”
北京,乾清宫。
杨嗣昌抬腿踏上台阶,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官袍的前襟,险些摔了个踉跄,幸好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自己扶一下。
“杨先生,这台阶高了点,小心!”王承恩同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形容憔悴的中年人,自从杨嗣昌当上首辅以来,这个原本保养的很好的中年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衰老憔悴起来,帝国的最高权力就好像一个贪得无厌的魔鬼,从接触他的每一个人身上榨取生命,好填补自己衰颓的躯体,崇祯是这样,杨嗣昌也是这样,也许下一个人还是,可是每一个人却又渴望将其掌握在自己手里,这可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呀。
“多谢,王公公!”杨嗣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文弱方才在想事情,因此才——”
“无妨!”王承恩叹了口气,低声道:“杨先生,因为中都的事情,圣上现在气不太顺,您要有所准备。”
“我明白,多谢公公!”杨嗣昌感激的向王承恩点了点头。崇祯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中都陷落,皇祖陵被毁,造成的军政意义倒在其次,最要紧的是象征性和心理上的冲击——虽说中都凤阳的陵墓里埋葬的不过是太祖皇帝的父母,兄长、侄儿;可天下人却不会这么想,对于十分注重祖先崇拜和天人感应学说的古代中国人来说,宗庙可以说是国家的代名词——祖宗陵墓被毁只会让人以为大明气数将尽,上天才以此作为征兆。这对于已经内外交困的大明王朝来说,更可谓是雪上加霜。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紧张,走进了崇祯办公的暖阁之中。
“杨先生!”崇祯并没有像平日那样给杨嗣昌赐座,而是让对方跪在地上答话:“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洪承畴?”
崇祯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杨嗣昌的心脏狂跳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向站在崇祯身后的王承恩看去,只见对方的鞋尖翘起,微微的摆动了两下。杨嗣昌的心中一阵酸楚,知道天子要免去洪承畴职务的决心已定,虽然他和洪承畴的关系岂是也只是一般,但他知道关内局面败坏如斯其实并不能全怪洪承畴,而且在疆臣中一时间也很难找出能够代替他的人选。但杨嗣昌很了解崇祯的个性,知道决不能违逆天子的意愿,否则自己恐怕要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此番中都失陷,皇陵受惊,洪大人自然是有统御之责的。只是——”杨嗣昌正准备替洪承畴说两句好话,争取只让他免职回家休养,为国留一人才。却被崇祯当头打断:“还有什么只是?杨先生,这已经不是洪承畴第一次剿贼不力了,当初南阳失陷,他就罪不容诛,朕念他以前在陕西和山西还不无微功,便暂且饶了他那一遭,让他戴罪立功。可是今年秋后以来,江淮之间流贼横行,兵锋直抵运河,就连中都都被流贼攻陷,皇陵受惊。你还要替他说好话,莫不是与他有结党?”
“罪臣该死,罪臣该死!不过微臣实在与洪承畴并无结党呀!”听到崇祯说自己与洪承畴有朋党,杨嗣昌顿时比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不止,身为首辅,如果被天子怀疑与群臣结党,那还不如自己抹了脖子比较痛快。
看到杨嗣昌额头上已经殷红一片,连血都流出来了,崇祯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他示意王承恩替杨嗣昌包扎,问道:“若是没有结党,为何还替他说话?”
“禀告圣上!”杨嗣昌惊魂未定,声音都有些颤抖:“眼下国中正是多事之秋,需要人才,微臣是看洪承畴人才难得,所以才——”
“人才!”崇祯冷笑了一声:“朕何尝不知道洪承畴是人才,可光是人才就够了吗?去年冬天他连连上书朝廷,说贼寇已经被逼入群山之中,将其剿灭已经是时间问题;可是没过两个月群贼便破了鲁阳关,攻陷了南阳;前两个月他说闯贼逃入郧阳山中,已经丧胆,献贼与曹操逃往四川和陕南,他便以主力西去,征讨献贼和曹操。结果呢?他这可是欺君之罪呀!而且是几次三番!若不严惩,朕何以面对群臣?面对天下百姓?”
听崇祯这般说,杨嗣昌不禁无语,从理论上讲崇祯说的没错。可问题是从古至今,只要是人类组织,下级欺瞒上级、报喜不报忧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如果洪承畴老老实实的禀告崇祯,这几个省有多少流贼,有多少饥民,情况如何严重;崇祯就会大发雷霆,要求他在几个月时间内平定流贼,不然就免职治罪云云。可问题是洪承畴手头根本没有那么多兵力和钱粮来做到这一点,他也知道崇祯也拿不出这么多兵力和钱粮给他。面对这样的矛盾,洪承畴最理智的选择就是一边向崇祯隐瞒实情,一边去想方设法的维持局面,这种行为的确是欺骗了崇祯,可要以欺君之罪来处罚洪承畴也的确有点说不过去了。
杨嗣昌咬了咬牙,答道:“以微臣所见,就派出使臣将洪承畴捕入京中,由三司会审定罪!”话说到这里,杨嗣昌不禁有些心酸,因为既然三司会审定罪,基本不出意外的话,洪承畴的政治生命就报销了。他心里清楚像洪承畴这样能文能武的精干人才在大明是不多的,而接下来的各种事情却层出不穷,又有谁来处置呢?
“三司会审定罪?”崇祯冷笑了一声:“还是算了吧,春秋大义云:‘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洪承畴是朝廷大臣,还是不要受狱吏之辱了吧!”他摆了摆手,制止住杨嗣昌的辩解:“这件事情杨先生就不必再多说了。关内流贼横行,朕打算调九边精兵入关征讨,先生先回去拟一个章程吧!”
“调边军入关征讨?”杨嗣昌的额头上立即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珠:“那东虏——”
“东虏怎么了?刘成不是刚刚在大宁城大破鞑虏吗?斩首六千多级,获生口数万,牲畜数十万,我大明百年来仅有之大捷吗?”崇祯说到这里,已经是眉飞色舞:“就让他领边军入关征讨,定然能将流贼一鼓荡平!朕早就应该调他入关了!”
“陛下请三思!”杨嗣昌想起那天夜里刘成与自己的那番话:“刘成虽然刚刚大胜,可打的是北虏,而非东虏,若是调其入关讨伐流贼,宣大镇又由何人镇守?而且此人在胡人中威信卓重,察哈尔、土默特诸部皆视其为君长,若是调其入关,何人来统领他们呢?”
“那先生以为应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