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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呀,以卢象升接替洪承畴,又增税添饷练兵,看样子是要痛剿了;可又让熊文灿来当南京兵部侍郎,总理南直隶两浙福建军务,这分明是要抚呀,朝廷这是要剿还是要抚呢?“
“要剿也要抚,先剿再抚!”徐鹤城思忖了一会答道:“杨文弱有自知之明,知道这加税添饷是饮鸩止渴,不可持久。他的想法是速战速决,诛杀其魁首,招抚其胁从,尽快解决流贼的问题,然后就可以停征加饷,与民休息。”
“说的不错!”程二笑道:“卢象升善战,熊文灿善抚,先卢象升把流贼打怕了,熊文灿再去做好人,这倒也是个办法。”说到这里,他笑嘻嘻的拍了拍大腿:“只不过天底下的事情,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恐怕最后未必能如杨文弱想的那样!”
徐鹤城没有接口,将邸报又看了两遍,放到一旁,程二笑了两声,看了看四下无人,低声道:“徐大人,倒是熊文灿来做您的顶头上司,我们可得提防些。”
“提防?提防什么?”
“自然是郑芝龙啦,你忘了这两位可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呀!”
听到这里,徐鹤城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几个月前他们设计暗中抓了郑大木做人质,其后郑家也派了人来松江寻找,却苦于是外来势力没有什么线索。但这次熊文灿来做了南京的兵部侍郎,总理东南数省军务。他是招安起家的,不像卢象升手头有一支打出来的精兵,要想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了,肯定要依仗郑芝龙这个老部下。那时郑芝龙肯定会明察暗访,寻找自己的嫡子,徐鹤城与程二的压力无形之间大了不少。
程二揣测了一下徐鹤城的心思,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提防的,时间都过去几个月了,啥痕迹也没有了。除非那郑芝龙能够找到真凭实据,咱们就抵死不认就是了。他是龙虎将军,您也是扬州兵备道,手下几千精兵,熊文灿也拿您没什么法子!”
徐鹤城他拔出插在腰间的短刀,又取出一块皮子来,打磨了两下,突然开口道:“我倒是不担心这个!”
“那您担心什么?”
徐鹤城没有直接回答程二的问题,反问道:“我上次南下时,身边的护卫都是刘贤弟身边的爪牙,光是开得两石弓,可左右驰射,披甲持矛的勇士便给了我三十余骑,还把杜固、赵有财在南方打下的基业都给了我,这次又从大同抽了一营步队,两千骑兵给我,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朝廷守这东南财赋之地了!”
“不错,不过也不光是为了这个!我那义弟能在西北创下这样一番基业,离不开盐茶二字,而茶是东南之物,他不断与兵我,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让我保住商路不断!”
两人正说话间,外间传来特木尔的声音:“禀告大人,白将军统领的一营步军已经到了城外。”
“终于到了!”徐鹤城拊掌笑道:“走,我们出城迎接去!”
两人领了一队护卫,出了城,于湾头相遇。只见运河码头旁人头攒动,怕不有数千百姓围观,徐鹤城的部下好不容易才挤出一条路来。徐鹤城与程二依稀听到两旁的百姓喊着“夷人”、“白鬼”的叫喊声,好不容易才见到白旺,两边见了礼。徐鹤城好奇的问道:“白将军,为何四周有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吗?”
“哎!”白旺叹了口气:“徐大人你不知道,我这次南下可把我给苦死了。算了,不多说了,我总算是把人给带到了,剩下的就是您的差使了!”说到这里,他从腰间取出一封信还有半块玉佩,交给徐鹤城。徐鹤城莫名其妙的接过信和玉佩,拆开信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什么,四百俄罗斯哥萨克兵,乘舟北上,与阿克敦汇合?刘贤弟不会是当真吧?”
徐鹤城将信笺塞进怀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些围观的百姓赶开,将那一营步队和四百名哥萨克人带到营地休息。他知道这些哥萨克人语言不通,习俗不同,又是万里前来,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得将其专门安置在一个沙洲之上,每三五日用船送上粮食菜蔬,以免其惹出什么事端来。扳着指头数日子,盼望那持玉佩之人早日赶到不提。
却说林河水乘舟出了台湾海峡,便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而去,不一日便到了长江入海口,让四条船在一个无人的沙洲抛锚停泊之后,自己便和泰勒换了小船,一路往瓜州渡口而去。这瓜州渡口位于长江北岸,本为一江中沙洲,形状如瓜,是以得名,其后泥沙淤积,与北岸相连,由于其地正好位于长江与运河的交汇之地,与对岸的京口(今天的镇江)隔江相望,是以有“瓜州虽弹丸,然俯瞰京口、接建康、际沧海,襟大江,实七省咽喉”的说法。虽然由于时代变迁,瓜州渡口已经没有唐末极盛时的景象,但沙洲上依然建有瓜州城,而且在面朝大海方向的东门外还有一小城屏护,当地人称其为鬼柳城。渡口旁停满了等待装卸货物的漕船,连成了一片,江面上穿行的船只樯桅如林,仿佛将江面遮挡住了。
“我的上帝呀!”泰勒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现在相信那个西班牙船长没有撒谎了,他说大明皇帝有那么多船,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用这些船搭一座从广州通往马尼拉的浮桥!”
“是吗?”林河水矜持的笑了笑,他很高兴能够借助这个机会为自己下一步的招揽做好铺垫:“这些船只是用来向千里之外的都城和更远的辽东前线运送物资的,搭一座从广州到马尼拉的浮桥可能夸张了些,不过搭建从这里到京师的浮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第三十九章 远行()
“是吗?”林河水矜持的笑了笑,他很高兴能够借助这个机会为自己下一步的招揽做好铺垫:“这些船只是用来向千里之外的都城和更远的辽东前线运送物资的,搭一座从广州到马尼拉的浮桥可能夸张了些,不过搭建从这里到京师的浮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真难以想象!”泰勒摇了摇头,叹道:“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富有的君主!”
“那边就是运河!”此时小船已经距离瓜州不过一两里远了,林河水指着运河笑道:“沿着运河就是扬州城了,我说的那位徐大人就在城里。”
泰勒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随着小船驶入运河,水流的速度变得缓慢了许多,河面也狭窄了不少。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附近的丘岗、桑树林、果林、竹林、茶园、果园、长满了稻子的肥沃田野,以及茂盛而又芳香的绿油油的草地——十几头牛在上面悠闲的进食,它们使附近的空间充满了忧郁的哞哞声,空气中满是醉人的香气。这样奇妙的阳光灿烂的土地,从运河口起一直绵延到扬州城,不时经过的船只上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一条经过的画舫上传出悠扬的音乐声。大自然的一切富裕和美,都集中到这个世界的小角落上来了。好象神和人在—起说妥了:他们蓄意要把世界上所有最美丽、最诱人的东西,统统放到这个被灿烂的阳光所倾注、被温柔的和风所亲切地吹拂的繁荣的小角落里来也似的。泰勒陶醉的闭上了眼睛,半响之后叹道:“林大人,那位徐大人莫不是皇帝陛下的私生子吗?要不然为什么要将这片如此美好的土地交给他统治呢?”
林河水被泰勒富有想象力的回答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确认船夫没有注意到泰勒的胡言乱语才松了口气,赶忙压低声音道:“你不想活了吗?这种话也能乱说的?要掉脑袋的!”
“是,是,我不说了便是!”泰勒见林河水脸色被吓得脸色惨白,也给吓了一跳,赶忙表示自己绝不会胡言乱语。林河水这才松了口气,又厉声叮嘱了几句方才做罢。可由于东西方文化差异的缘故,他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方才泰勒的回答是“我不说了便是”而不是“我说错了”,对于刚刚走出中世纪的西欧社会来说,贵族有私生子是一件半公开的事情,这些私生子虽然通常无权继承父亲的爵位和领地,但获得相当的补偿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以私生子的身份成为著名的教士、统帅乃至历史学家,文学家的例子屡见不鲜。因此在泰勒看来,这位获得如此富庶领地的徐大人与伟大的皇帝陛下之间有某种特殊的亲密关系是很正常的推测。而林河水的激烈反应在他看来反倒是自己揣测正确的有力证明(如果自己猜错了这位林大人又何必这么激动呢?),毕竟在西欧社会,有些半公开的秘密也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尤其自己不过一介平民,更是要谨言慎行,免得祸从口出。
林河水被泰勒这一吓,招揽的心思也淡了不少。待到小船靠了岸,两人便赶往兵备道衙门,林河水取出印信求见。不一会儿便有人将其引领到了后堂,林河水让泰勒在外间等候,不一会儿便看到徐鹤城进来,看到时林河水不由得惊讶的问道:“林先生,你怎么到扬州来了?”
“我是受大人之命来的!”林河水从怀中取出刘成的书信还有那半块玉佩呈了上去,徐鹤城接过玉佩,又看了书信,脸色大变:“原来来接那四百名俄罗斯兵的是你?”
“不错!”林河水点了点头:“大人让我带这四百人还有所需的辎重、火炮走海路从背后夹击东虏!”
“海路?”徐鹤城微微一愣,他并不知晓阿克敦已经在兴凯湖畔扎下营寨的事情,只是本能的觉得沿着海路运区区四百人去东虏背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这些年来刘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给他的脑海里已经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质疑的话到了嘴边又缩回去了。再说在他看来这四百俄罗斯兵在手里完全是个麻烦,早一日走了也早一日省了麻烦。只是这位林先生处事干练,去做这九死一生的勾当,未免有些可惜了:“林先生,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海上风浪甚大,你对东虏情况又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