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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钽不觉冷笑了一声。
母后这样也太心急了些,平时应和着他将慕丞雪说得千般好万般好,可临着辣手拆鸳鸯这事做起来却绝不手软。当着一套背着一套,竟把那后宫里惯用的伎俩都使在了儿子身上。
好,很好。
若不是他一早猜出母后的心思,指不定还真要以为慕丞雪与那顾二有一腿呢。
朱钽笑,苏朗也笑,各有各有深意。
慕从知请茶看坐,冷淡得可以。
苏朗脸皮够厚呆得住,朱钽却没这个本事。
一群人陪着一道坐了半个时辰的冷板凳,慕从知始终不发一言,慕丞雪也始终没有露面。
朱钽的心里就快憋出个鸟来了。
“太医怎么说?”最后还是皇帝妥协了,憋了一肚子气没话找话。
“回皇上的话,管太医说,老臣离棺材只有半步之遥。”慕从知一点也不给他面子,张口把朱钽的脸刷成了青瓜色,朱钽终于坐不住,拽起徐公公就要摆驾回宫。
“那慕大人好好将养着,慕大人乃是朕之肱股,国家之栋梁,朕离不得慕大人辅佐,望慕大人快快好起来才是。”客气话说完,朱钽才拿出点皇帝的架势来,挥挥手,指着那群做陪衬的大臣们道,“你们几个有空多来看望慕大人,也算是替朕分扰了,徐树同,摆驾。”
徐公公扯着嗓子道:“起驾——”
朱钽快走一步抢出去,徐公公引着路,陡又将嗓子提高了八分,依旧是那句:“起驾——”
朱钽飞速地往慕丞雪的住处看了几眼,却还是失望了。
徐公公的声音是够尖够大,足以穿破云霄,无奈何却穿不透那深闺处的半壁心墙。
他借着探病的机会来看慕丞雪,这希望最终还是落了空。
朱钽吞慢慢地出府,又恋恋不舍地回过头去看着那西院里的干枯的爬藤。
记得小时候,他和她时常一起蹲在这面满是爬藤的墙下面捉蜈蚣,打死他也想不到,慕府的大家闺秀居然会无聊到拿蜈蚣耍乐。
他的慕丞雪总与那些个庸脂俗粉相比的,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可这一次,她却远离了他的希冀。
得不到,很心伤。
皇上前脚走,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后脚就跟着一拔。
转眼间,慕从知的卧榻前就只剩下两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端着茶杯笑呵呵的苏朗。
这货居然还没走。
笑面虎的架子拿出了十分,把慕从知看得一肚子火。
“皇上已经走了,苏大人还赖在我府上所谓何事?我慕从知一世清廉,可没有替人捐官的想法,苏大人你懂我是什么意思。”
慕从知的父亲官居一品,慕从知贵为内阁大学士,但弟弟慕从琅却只是个从七品的征仕郎,连个地方县令尚且不如,听起来都像个笑话。
可慕从知却不怕笑话。
几十年了,慕从琅还是个从七品。
慕从琅仕途无望,便将全副心思放在了传宗接代的家族大业上,讫今成效显着。
“呵呵,下官登门造访,慕大人似乎犹为不喜,啊呵呵……”苏朗手里一杯茶被添了几次水,早已冲得淡如白泉,但他却喝得津津有味,吹了吹茶碗里并不存在的浮沫,苏朗依然笑得起劲,似乎两边腮帮子永远也不会酸似的,“不过慕大人大可放心,下官此来,并不是要为难大人,而是……为了治大人的心病。”
苏朗的脸上有写字——我是好人。
“哼,你会那么好心?”慕从知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被喵星人吵得没更完,争取找时间补多一点,今天就当是过渡章吧。
早上伪更一下,捉个虫,干掉了几个“口口”!
☆、公子与黄瓜之间
“冲喜?”慕丞雪与四个丫鬟几乎异口同声,一向沉默寡言的彤影也不禁有些不淡定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妹,这些话不是我要编撰出来的,而是我方才亲耳听钦天监邹大人说的。他还说我们慕府最近晦气重,乌云盖顶,要好好地打算打算才行。”
兰姨娘甩着个小手帕,从慕从知房中出来后就赖在慕丞雪这儿不肯走。
这个兰姨娘,在府里是出了名地难对付,慕丞雪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加起来还没她一个厉辣,若不是她这些年在府里头还算是安分,对冯氏这个主母也还尽心,慕丞雪老早就想把人给撵了,慕府里不缺女人,最不缺的就是像兰姨娘这样俗气的女人。
兰姨娘原先是冯氏的陪嫁丫鬟。
冯氏生了孩子之后,身子一直不见大好,便作主将这个陪嫁丫鬟抬了姨娘,一来替她伺候夫君,二来帮着她料理些锁事,若说在这慕府之中,慕丞雪当得半个主母,那兰姨娘就当半个总管,优点自不必说,缺点却也是满满地一箩筐。
兰姨娘最大的毛病就是迷信。
东郭先生、西郭先生说的话她都信,整天又拜佛又拜神仙,忙个不停。
进来慕府不到半年,京城方圆五十里的山啊庙啊都被她拜遍了。
“钦天监什么时候赶着要抢黄半仙的饭碗了?户部发不出饷了吗?”慕丞雪心里正乱。
朱钽那货临走的时候还让徐树同大呼小叫,分明是怀着不安分的心思。
若是大哥一直病不得好转,这人有事没事还往府上跑,那该怎么办?
冲喜,听起来有点无稽,却也算上得是权宜之计。
只是她慕丞雪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
起先还以为与顾家结这门亲,是顾家高攀,哪想人家一听要娶她这个老姑娘还老大不乐意呢,真是王八看不了绿豆,绿豆也嫌弃着老王八。
如今再这么巴巴地嫁过去,慕家颜面何存?
但要是不嫁……由得皇帝隔三差五地来气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哥哥?
慕丞雪心里毛躁。
兰姨娘做丫鬟时候的习惯没改,见人三分笑,哪怕是笑里藏刀。
但接下来那席话却耐人寻味了。
“小妹啊,冲喜这话可不是邹大人说的,而是吏部尚书苏大人说的。我也觉得奇怪,这位苏大人与我家老爷向来看不对眼,他怎么就舍得来我们府里坐着了……”
慕丞雪一听这话,就悟出了七八成,当下柳眉一扬,自凤目中划过一道精光:“是太后娘娘让他来的?没想到太后娘娘对小女子的婚事那么关心,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太后要插手的事情,极少能有办不成的,迟嫁早嫁都是嫁,慕丞雪本来也不介意多让这一步,天子脚下做顺民,她一样知道趋吉避害,只是……没想到以前面慈心软的太后娘娘居然那么有趣,若不是她一早就绝了进宫的心思,此际正好棋逢对手。
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兰姨娘依旧是赔着笑,道:“小妹,这些话都不是我说的,老爷若是问起,你记得给帮衬两句,免得老爷说我长舌妇,一件事东家说完说西家。”
她绞着手里的小帕子,笑得极其卑微。
这种低三下四的笑意,正是慕丞雪最看不起,也最看不懂的。
这个女人,在府里明明有夫君信任,主母放任,却还是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
而慕丞雪,明知道她这小模样是装出来的,却仍旧免不了膈应。
她慕丞雪,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在些不相干的人面前伏低做小的。
冲喜是么?她偏不!
正所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相信大哥也不会为了这样荒诞的理由逼她做决定。
“……苏朗是个什么东西?人家是太后娘娘的打狗棒,他却是太后娘娘的搅屎条,胡搅蛮缠他最会,想我慕从知光凭着他一句蠢话就把妹子给卖了,门都没有。来人,把那老匹夫送来的东西都扔了,扔得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
慕从知正在气头上,擂得床板咚咚响。
冯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绕着他的床头走了几圈,急得直跺脚。
慕从知已经是肝火旺得不行了,再被人气两回,可不得两腿一伸,玩完?
经慕从知提醒,她才想起苏朗登门造访时奉上的礼物,转头问兰姨娘:“小兰,苏朗来看老爷,可都带了些什么,把他给气成了这样?”
兰姨娘为难地叹了口气,小声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也就十来斤黄瓜。”
冯氏一呆,喃喃地重复了一句:“黄瓜……”
黄瓜榨汁可以泻火,按说本来也没错。
太医们都曾叮嘱慕从知要多吃瓜果蔬菜,按说本来也是没错。
可是苏朗向慕从知献黄瓜……总觉得怪怪的。
“黄瓜不抵钱,听老爷的话,都扔了吧。”
穷阁老抖不得真骨气,要是贵重一点的东西,冯氏也只能是命人原物送还,像慕从知大剌剌地喊扔,她还是不敢的。
可谁也没想到,慕府扔个黄瓜而已嘛,居然也弄得跟顾二公子有关。
天朗气清,天高云阔,顾玉麟一早被大哥赶出了门。
既然娶慕家大小姐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顾玉眠也想早点解决这桩事,其中纳采就是第一环。顾玉麟这次出门不为别的,就为亲自猎得一只大雁作礼,并不是顾家请不到像样的媒人,而是他明摆了要拖延时间。
单凭他一个弱质美男去猎雁,嘁,被猎还差不多。
“街市上的大雁有家养的,要野生的也容易,给几两银子给山里的猎户,当天就可以捉得到,现在可是秋天,正是雁南飞的季节。要不还是喜铺来办这件事吧……三书六礼包做齐,我们只管出钱就是。”顾玉眠如是说。精打算盘精算计,人是长病未愈,脑子却比别人十个还灵光。
“非也非也,大哥啊,我要娶的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是慕阁老的小妹,堂堂的慕大小姐啊,我不亲自去猎只雁回来,显示不了我的诚意啊。”顾玉麟的诚意就是,能拖一时是一时,要是他一直猎不到大雁,那嘿嘿活活,就不用成亲了。
没等顾玉眠出言反对,顾二就一脸妖孽地出了门。
哪想走到西市里没几步,就被人用黄瓜砸了,一包十斤黄瓜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