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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下旨那是一时糊涂,他的原意本来是……”
“咳,咳咳!”慕丞雪翻了个白眼,这两魂淡,吵着吵着,竟当她是空气了。
“他的原意是什么?”夏丞雪又再扭头看了慕丞雪一眼,转而一脸警惕地瞪向慕清流。
“没什么,你爱听不听,我爱说不说,你要是没那么大个头,就别戴这么大顶帽子,大话怪,害人精,我就不该信你的!”慕清流回瞪。
“呵,你这个假和尚,二百五,居然敢叫我大话精,我就先揍得你满地找牙。”夏丞雪开始挽袖子要打架。
慕丞雪忍不住瞟眼一看,只见小姑娘的手臂像一截白藕似的,哪里有半分受伤的痕像,也不知道她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站在慕清流身后略略打量了一阵,忽地退后两步,在窗边的一把太师椅上坐下,拿腔捏调地唤了一声:“清流,你过来。”顿了顿,敛目又道,“既然人家不愿意帮这个忙,那我们也不能勉强,和小女子斗气,就不怕伤了你大伯的颜面?来,且陪姑姑喝口茶,吹吹风。”
慕清流一愣,心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喝什么茶,吹什么风?姑父还在床上躺着呢,皇上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砸成傻子。”
却不料慕丞雪真的为自己斟了一杯冷茶,对着窗外的落叶悠悠闲闲地抿起来。
她一边看花叶纷飞,一边还摇头叹息:“小妹妹闯了大祸,连家也不敢回,身上没带盘缠,连吃饭也成问题,唉……清流啊,你喜欢做好人,姑姑也不拦你,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拿去做个顺水人情也好。夏将军义薄云天,必定不会亏待于你,到时候你在军中混得个一官半职,就不用辛辛苦苦考武举了,二哥将来也有盼头。”
还真的拿出了一锭银子。十两,只多不少。
明里暗里那点讽刺,也是只多不少。
慕清流哪能听不出弦外之音,当即捏紧了拳头站得笔直,像棵小松树似的:“大丈夫立世,应当靠自己,拿银子去打点前程,那和行贿又有何区别,这银子我才不要!”俨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比他那位不成器的爹不知好了多少倍。
慕丞雪压着笑意,将银绽往案上一放,曼声道:“也对,串成了一根索上的蚂蚱,到时候就不只是背黑锅那么简单了,这位夏家妹妹好胆色,居然敢偷皇上的虎符,单凭这一条罪,将夏府满门抄斩也不冤枉。”
夏丞雪在街上傍上慕清流这样的冤大头,还真是没选错人,慕清流少年艺成下山,连京里的吹的什么风都还没弄得清,就被人给盯上了。
夏丞雪身上带伤,那是假,但身上有东西能救她却是真。
是虎符,她不会认错的,手书调令,督府点兵,最不得缺的就是这块东西。
凭着朱钽身上这块虎符,配上夏寻尚的,能调动十万禁卫军,若是被有心人捉个机会扣顶谋逆的帽子上去,夏寻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夏丞雪偷虎符可能是一时激愤,但上慕府来却是经过精打细算的,她来,是为了和慕丞雪谈条件的。
慕丞雪只要答应了她的条件,便能摇身一变,变成觅回符节的功臣,而夏小姐也能全身而退。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慕丞雪会洞察先机,来个先发制人,而这样一来,她手里握着的就不再是谈判的筹码,而是块烫手山芋,是最重要的把柄。
慕清流的嘴巴里已经可以塞得下一整个鸡蛋了,他瞪圆了眼睛:“虎符?你可好大的贼胆!”
夏丞雪还狡辩:“她说你就信,你还有没脑子?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要叫人了!”
到底是心虚,瞄瞄床上挺尸的那个人,憋着嗓子叫得阴阳怪气,也不敢太大声。
慕丞雪懒洋洋地道:“夏家妹妹想叫谁?是想叫我慕府的护院家丁来捉贼立功,还是想叫醒你那边那位未来夫君拿人问罪?你手里边那东西,我从小到大看过不下千遍,乾清宫里最贵重的就属它和皇上的玉玺,你闯那么大的祸,你爹知道么?”
夏丞雪看妖魔鬼怪似的看她,好半晌,才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我爹要是知道了,非拧断我的脖子不可,我不也是没有办法么?谁叫你侄子那么傻,我说我是未来皇后他也信。”
慕清流被她再度气跳:“你才傻,我不过是看你可怜,哪知道你小小年纪这样奸诈。”
慕丞雪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斯条慢理地道:“我要保住我相公,不一定得用到虎符,我爹的灵位也一样能奏效,皇上就算不给我面子,也得念念家父与天家的那点情份,不过既然你来都来了,不妨说说你的条件,如果要求得不过份,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夏丞雪心下先是一沉,听得后半段才明白了慕丞雪的言下之意,她立即转忧为喜,变脸比翻书还快,肚子里藏不住话,便如倒豆般一古脑倾了出来:“慕姐姐肯帮我?真是太好了,实话说啊,我根本不想做什么皇后,我爹说我娇生惯养的,进了宫还得重新学规矩,想起来就惨兮兮,所以我老早就想通了,我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我也不稀罕什么母仪天下,要嫁,我就得嫁个武艺高强,能打赢我的汉子,哪怕是丑一点也没关系,反正我漂亮就行了。慕姐姐,你最有办法了,你帮我退婚啊!”
你那叫漂亮?姑侄二人同时在鼻子里嗤出声来,好半天了,慕丞雪才将心思落到重点上——
退婚?!靠之!皇上的赐婚也能退?这不是搬起块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慕丞雪的脸色立即多云转阴。
夏丞雪却高兴得不知怎么好:“姐姐不说话,就当是答应了,谢谢姐姐成全……哦不,姐姐若是帮得了我,我便随小清流改口叫你一声姑姑好了,慕姑姑在上,求受夏丞雪一拜。”
慕丞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半晌,才小声在肚里说道:“你那么丑,我才不要做你姑姑。”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跟夫君摊牌,顾二好好表现。
☆、呵呵你个头
安顿好夏丞雪,派了流雪与流风两人轮流看着朱钽,慕丞雪随便用了些点心,便算是熬过了回门的第一天。回想一下,真是莫明其妙便累成了狗。
好不容易歇下来,才想起向流月等人问过顾玉麟的情况。
得知顾玉麟已经醒来,能用些粥,却不能下床,尽管要一直趴着或者侧躺着,却毕竟令她宽了心。
眼下顾玉麟已不在厢房内,而是由冯氏拿主意,早早移去了牡丹园的暖阁,也就是慕丞雪以前的闺房里。又问了些细处,流月答不上来,流花便抢着说了。慕丞雪虽早知顾玉麟不过受了些皮外伤,但此际亲耳听说他没发烧且尚能勉强起身,她心里才真正地放下块大石头。
夏姨娘从慕清流那儿找了些上好的外伤药膏送来时,慕丞雪才刚刚换下汗湿的礼服,因着贴身丫鬟都被分派出去了,便也顾不得沐浴,只叫几个小丫鬟烧了些水,略略搽了身。
这趟回娘家闹腾得太疲累,害她差点就昏睡在木桶边,还好小丫鬟眼尖,早早将人捞起来。
扶着小丫鬟的肩进了暖阁,钱钱正揉着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头坐在门口哭,远远看见慕丞雪来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跟前。
“二少夫人,小的还以为你不会来看公子了,公子他睁着眼睛等你等了一宿,说是等不到你来就不睡觉,硬撑着眼皮不落下,也不知道在眼皮上抹了多少生姜汁,眼睛红肿得没法见人了。”钱钱尖着嗓子像太监似的聒噪,一边说又一边连滚带爬地撞进了门里。
门里黑洞洞的,流月去了厨房,流花却是带着几个婆子去后院清点回门礼了,暖阁里焚着香,却不是慕丞雪平素用的自制香饼。
慕丞雪有些愣神。她以前并不知道顾玉麟的起居琐事能有如此讲究。
进门时细嗅着那淡淡的香气,她环顾四周,眼里看到的手上摸着的,明明还是自己的闺阁,却莫明感觉生疏起来,好像自己才是进门做客的那个。再想想在双禧园的光景,她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只是小小的一下,细微得几乎察觉不到——
描金居里燃的香可不是这般名贵的品种,而是随了她惯用的味道。
为什么她今天才发现?慕丞雪自嘲地笑了笑,回头命钱钱点灯。
房间里逐渐亮堂起来,钱钱点了灯也奉了茶,偷眼看看慕丞雪,见她有些局促的站着,便不敢再打扰,躬身一退将门掩了,继而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哧溜”一下跑得没了影。
偌大的庭院里就只剩风吹草木的簌簌声,以及顾玉麟绵长平顺的呼吸。
桌上放着半碗粥,边缘已经有些干了,慕府上下一个个忙得四脚朝天,根本没来得及收拾。
慕丞雪端起来闻了闻,才发现并不是厨房里的味道。
这碗粥熬的火候不够,放的食材也不对,她猜是钱钱自己做的。
这一回闹得,整座太师府都翻了天,皇上倒下了,大哥也倒下了,他们需要人伺候。
慕清流回来,夏将军的掌上明珠登门拜访,这些也都需要人手打点。
她明明把身边的人都分派出来了,可还是不够数。
流花和流月不及另两个丫头细心,照顾得倏忽,忙起来丢三落四也是常有的。
慕府每年开支有限,丫鬟婆子远不似顾家那么多,如今已经捉襟见肘,大伙儿忙啊忙,竟将这全倒霉姑爷给忘了。
都是她害的。
慕丞雪将粥碗转过来,在顾玉麟没有喝过的地方尝了一小口,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粥里没放盐,生姜却放多了,盖住了肉腥味,却也把肉香冲走了一大半,喝起来舌尖辣得发麻,害她吐了几回舌头才忍过去。
真难喝。
这位顾二爷穿最好的料子点最贵的香,结果却要在外家吃这种东西,慕丞雪这回是真内疚了。
大小二花吃的狗粮也比姑爷的晚餐精致呢……他娶了她,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慕丞雪放下碗勺,偏头去看顾玉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