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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伟道:“除了二头领外,其他人都有些疑虑,但是我想,他们除去接受我们的建议一途之外,就只能等死了,官军再不济,以五千对三百的悬殊差距,他们不得不来!”
周吕旺点头道:“不错!来是一定会来的,时间早晚而已,等他们一到,我立刻向刘知府去函,告诉他青龙寨的人已经被朝廷招安了,不知道他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说到这里,两人不由得齐声大笑。
王进伟道:“大人,你这样保他们,究竟值不值得啊?”
周吕旺正待说话,堂外忽然进来一人,朗声道:“自然值得,收了这帮人,就是救了他们性命,他们岂能不感恩戴德?大人如今手上只有刀锋营不足二百人,多了青龙寨的人,力量就大大地增强了!”
两人抬头望去,原来说话之人是师爷陈文喜。
周吕旺呵呵一笑,道:“县衙里每个人都忙得鸡飞狗跳的,就你最是悠闲不过,改明儿我看要减你的薪俸才是。”
陈文喜原本一副闲庭信步、高深莫测的模样,听周吕旺这么一句,双脚一软,立时换了一副笑脸,道:“大人,大人,千万不可!千万不可啊!小人乃刑名师爷,又不是钱谷师爷,大人你的治下,连偷盗这等小事都无一桩,人人奉公守法,我这刑名师爷自然是无事可做,这可怪不得小人啊!要怪就怪百姓们太守法了。”
周吕旺与王进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周吕旺听他一通不显山露水的马屁,倒也觉舒坦了不少,便问道:“陈师爷,你一开始说什么力量大大增强,是什么意思?”
陈文喜嘿嘿一笑,道:“大人心知肚明,小人就不说了吧!”
周礼旺最恨人家说话留半截,吊人胃口,便拉下脸来道:“说!什么心知肚明?不说我就扣光你的薪俸!”
陈文喜忙道:“别!别!大人你别老是惦记着我那二两银子的俸禄啊!只是…”陈文喜苦着脸,向王进伟瞅了一眼。
王进伟是何等伶俐之人,立知其意,站起来道:“大人,进伟去城北瞧瞧。”
周吕旺按住他手,道:“别忙!坐下来听听!我们都是兄弟,兄弟之间没有秘密!”,王进伟心中一暖,周吕旺转头对陈文喜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说便是!”
陈文喜道:“嗯,大人你待人坦诚,推心置腹,小人佩服,没有看错人!”
周吕旺呵呵一笑,笑骂道:“你这家伙,爽快点说便是!小心我…”
陈文喜急忙接口道:“我说我说,大人别扣我薪俸!”
周吕旺与王进伟相视一笑,周吕旺心道,他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呢!厉害厉害,师爷就是师爷!殊不知,自己说了不过五句话,就有三句是威胁人家的俸禄的,人家怎会不知?
陈文喜回头东张西望四下瞧了一遍,这才道:“大人可知,天下至难得者,乃民心也,恕小人斗胆,还有一说,得民心者得天下!”
此语一出,周吕旺惊得站了起来,怒道:“胡闹!陈师爷!你这话实属大逆不道!”
陈文喜慌忙跪倒,却是直视着周吕旺而面色不改,王进伟亦惊得面色愈发苍白。
周吕旺道:“以后这样的话万万不可再说,不然就不是扣你薪俸那么简单,而是要扣你那颗脑袋了!”
谁知那陈文喜听了这话,反倒不惊了,忽然放声笑道:“大人,小人向来瞧着自己这命金贵,但今日既然开了头了,也就不吐不快了,大人非是寻常人物,小人有胆说,难道大人反倒没胆听?”
周吕旺见这向来唯唯诺诺的师爷今日忽然如此反常,一下子从胆小如鼠就变成胆大包天了,一时倒也真的无法适应。
“你究竟是谁?”周吕旺忽然喝道。
那陈师爷一怔,道:“大人何出此言?”
周吕旺道:“敢说这话的,不是寻常人物,你说吧,我不会宣扬出去的。”
陈文喜哈哈一笑,道:“大人果然所料不差,我的确不叫陈文喜,我叫张叔铭,大人可曾听过我的名字么?”
正文 第六十章 想看魔术吗
◆字数:3334◆
第六十章 想看魔术吗
周吕旺一愣,张信哲我就听过,张叔铭?什么来头?周吕旺摇了摇头。陈文喜见他摇头,苦笑一声,道:“那么大人可曾听过张叔夜?”
周吕旺笑道:“名字只是个代号,并不重要,等等,等等,张叔夜,这个名字好像我听过。好像是个有名的大忠臣吧!”
陈文喜面露感激之色,道:“谢大人夸奖!张叔夜是我家兄,现任库部员外郎、开封少尹!”
周吕旺道:“原来家兄是张叔夜张大人,失敬失敬!张大人既然在京都任职,为何陈师爷却在小小的惠县当师爷呢?”
陈文喜凄然一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原先书铭曾任御史,因弹劾蔡京,被贬看守西安州草料场,后有人通风报信说蔡京欲加害于我,我连夜逃了出来,这一逃,就来到惠县,隐姓埋名做了这里的师爷了。”
周吕旺向陈文喜一揖,正色道:“原来是个敢于忠言直谏的能吏,吕旺原先不知,多有冒犯了。请大人原谅!”
陈文喜慌忙道:“不敢不敢,大人怎的如此客气,原先的张叔铭已死,现下这个碌碌无为的糟老头子,姓陈名文喜,一个小小的师爷罢了,怎当得大人抬爱?”
周吕旺哈哈笑道:“张大人,在我周吕旺的治下,谁也动不了你,你恢复原名吧,吕旺还是那句话,不论你从前是做什么的,只要你让我看到你的能力,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你还是接着往下说吧!”
张叔铭点头道:“多谢大人,那我就说了。”看到周吕旺做出一个“你说”的手势,张叔铭道:“大人你初来惠县时,确实让小人吃了一惊,废除杖击击鼓鸣冤百姓的律法,开设粥厂,成立巡城司、户籍司,修建城墙,更重要的是,免除惠县赋税,这所有一切的举措不都是冲着民心去的?而修建英雄纪念碑,则是冲着军心去的。”
见周吕旺没有说话,张叔铭又道:“试问,大人你若非志向远大,又何必做这么多事?大人你是皇上的结义兄弟,自然是不为名,那么利就更谈不上了,惠县本来就穷,大人又免除一切赋税,那大人你图什么?以王侯之尊屈就在这不毛之地,且又是宋辽两国边境,人们只须稍一深思,便不难猜到大人的意图,更何况大人你招揽了这么多人才,林冲,原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武松、鲁智深武艺高强,呼延灼是名将之后,一员上将,还有眼前的王兄弟,射得一手好箭,大人…”
周吕旺见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自己心中虽不是如他所言那般,但他说得有理有据,仿佛跟真的似的,不禁发怒,道:“好了!够了!”
张叔铭向他瞧了一眼,心中暗暗佩服他的洞察力,想不到这个历史上籍籍无名的人,居然也有此见识,周吕旺叹道:“陈师爷,请起来说话!”
张叔铭此时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这话岂是乱说的,若是他并无此心,或许会一笑了之,若是他欲图天下,只怕眼下羽翼未丰时,便要杀了自己灭口,想到这一层,张叔铭额前渗出汗来,只在心里为自己祈祷周吕旺瞧着自己有些才华的份上,将自己视为自己人,不然真的就糟糕了。
只见周吕旺苦笑一声,道:“陈师爷,你说的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看来你是个人才啊,但是,周某的确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眼下的宋朝,看似繁华,实则危机四伏,先不说辽国、金国都对宋朝的土地虎视眈眈,江南的…”周吕旺本想说江南方腊,以及四大寇,但猛地想到,此时的方腊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所行动了,且四大寇之一的宋江也没有按照历史的轨道上梁山,立即停住不说。
“先不说这个,只说这国家二字,何谓国家?国家就是一个政权,这个政权主宰着千千万万百姓的命运,打个比方说,现在是辽国的皇帝来当了宋朝的皇帝,或者是金国的皇帝来当皇帝,其结果与此并不会有什么不同,老百姓还是老百姓,因为国家兴,百姓苦,国家亡,百姓亦苦,我不过是想以自己有限的能力让老百姓过得好,过得不至于饿死、冻死,仅此而已。”
张叔铭定定地瞧着周吕旺,似乎想要从他眼神中看出什么来,但是很遗憾,他什么也没看到,周吕旺的眼睛是如此地清澈,张叔铭更加佩服起这个年纪能做自己儿子的周大人来,好个深藏不露的人啊,年纪轻轻就如此心机深沉。
“周大人,恕小人刚刚胡言乱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惭愧!”张叔铭言不由衷地道。
周吕旺哈哈一笑,道:“不妨,不妨,你这番话倒也提醒了我,虽然我并无此心,但也不得不防着别人会这么去想,万一引起他人、甚至是皇上的猜忌,只恐到时惹祸上身,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兄弟们!陈师爷,多谢你的提醒!”
张叔铭一愣,尴尬一笑,道:“惭愧惭愧,不论将来如何,请大人不要忘记,我张叔铭一定站在周大人这一方。”
周吕旺心说,这怎么有点象是宣誓效忠似的,好生别扭,正这么想着,冷不防,王进伟也单膝一跪,道:“进伟也是一样,永远都站在大人这一边!”
周吕旺喝道:“你又跟着添什么乱!好玩是吧?”
三人哈哈一笑,刚才紧张的气氛不翼而飞。
傍晚时,周吕旺精疲力竭回到自己住所,往床上一躺,这些天太累了,从修建城墙,到今天和耶律齐打了一场,再到招安青龙寨,这县令还真不好当。周吕旺忽然想到陈文喜的话,不觉好笑,这老小子,还真亏他想得出来,皇帝那么好当的么?只这一个小小的县,便闹得自己头大如斗了,当皇帝,那不是找罪受么?
想着想着,周吕旺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些天的忙碌,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