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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民首,率先自责,那国中盗墓之风,即可禁绝。江南以秀美之地,吾主南巡不就顺理成章,无人阻谏了吗?”“啊……”乾隆完全明白了,“好个纪晓岚,你想把朕‘发配’到江南!”
“纪晓岚万死不敢!”纪晓岚回答。
“那么,谁敢‘发配’朕躬?”
“皇太后在时,皇上恭奉备至,实为臣民楷模。今皇太妃玉体康健,皇太妃的懿旨,皇上也可听得!”“噢!你是要皇太妃传旨!”乾隆这才大梦方醒。这样一来,皇上彻巡江南,岂不成了‘发配’江南,这等国家大事,大臣们谁敢劝阻?纪晓岚出这个主意,即可免去了朝中臣僚们的议论责怪,不用担心罪名。与此同时,又可煞一煞盗墓之风,这不是三全其美吗?纪晓岚的馊主意,确有它的绝妙之处。
乾隆高兴地让纪晓岚退下,然后亲自到了皇太妃的住处,将去江南的打算,悄悄说出,又亮出纪晓岚的折片,请皇太妃过目。然后口中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帝为万民之表率,自当发配江南,以正视听,请皇太妃降下懿旨。”
皇太妃心想,这岂不是笑话,犹豫再三,终于同意了皇帝的请求。
乾隆召集群臣,诏令全国各地,对古代陵墓,严加保护。
然后,由司礼官宣读皇太妃的懿旨,“将皇上发配江南!”于是,乾隆第六次下江南,顺利成行,朝中大臣没有人敢出面谏阻。
方圆实战:盖世功劳,当不得一个骄字,弥天罪过,当不得一个悔字
在皇帝面前,功高不可居功自傲,犯错不可死不改悔。
《论语》中有一句话“小人之过也必文”。“文”是指修饰表面。此句话的含义是,小人一失败,就会找些借口来掩饰过错,为自己辩护。现实生活中,常看到有些人在犯了错误或者失败以后.总是文过饰非,找一些毫无意义的理由来掩饰过失。
《论语》中还指出:“过而不改,是谓过矣。”有些人犯了错误之后,不但不肯承认,而且不肯悔改。其实,我们往往知道自己错误所在,不过是缺乏正视和承认它的勇气罢了。孔子指出:“过则勿惮改。”犯了过错,不要企图隐瞒。“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最重要的是在失败之后的善后处理。
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春天,尤拔世当了两淮盐政。到任后风闻盐商积弊,也想趁机捞一把,但他居奇索贿不遂,气恼之下向朝廷奏报:“上年普福奏请预提戊子纲引,仍令交银三两,以备公用,共缴贮运银二十七万八千有奇。普福任内,所办玉器古玩等项,共动支过银八万五千余两,其余现存十九万余两,请交内府查收。”尤拔世这一本奏得很巧妙!乾隆看了大吃一惊:两淮盐引一项,已有20多年没人奏报了,皇上也早已经把它忘在了脑袋后头。检查户部档案,亦没有造表派用的文册,自乾隆十一年提引后,22年了,银数已超过千万,其中说不清会有多少蒙混侵蚀的情弊。乾隆越琢磨越有气,密派江苏巡抚彰宝会同尤拔世详悉清查。两淮盐引案就这样悄悄地拉开了序幕,这是乾隆一朝著名的大案之一,其株连之众,外有总督、巡抚、盐政、运使,内有侍郎、学士等,也为历史上所罕见。
“盐引”是怎么回事?“盐引”本是官府准许商人运销盐的凭证。宋代以后,历代官府准许商人凭“引”运销盐、茶,称作引法。宋徽宗时,盐钞法败坏,宰相蔡京为维持官府专利以搜刮财富,于政和三年改行引法,限定运销区域、运销重量和盐价,编立引目号簿,每引一号,前后两券,后券称引纸,商人缴纳包括税款在内的盐价领引,凭引支盐运销。到清朝,产盐省份专设盐政、运使等官办理盐政事务,发引时收缴的手续费,也称作盐引,每引盐二百斤,提引银三两,这盐引一项不是个小数目,两淮盐政每年至少要收缴二十多万两,多时达五十余万两。
清代皇家财政与国家财政是分开的。巨额的盐政收入往往划入皇室。因此,自康熙时起,担任盐运使的人都是皇室的奴才。皇室也极看重这部分收入。为此,许多盐运使都因帐目不清被抄家问斩。
果然这盐引一项,历任盐政、运使大胆染指,乾隆气得直拍桌子。彰宝、尤拔世接到皇上谕旨,立刻加紧盘查,不久复奏皇上:年预行提引,商人交纳引息银两,共计一千九十余万两,均未归公,前任盐政高恒任内,查出收受商人所缴银十三万余两;普福任内,收受丁亥盐引私自开销八万余两,其历次代购物件,尚未一一查出。
这一二十年来,担任两淮盐运使的已有多人,其中就有纪晓岚的姻亲卢见曾。
纪晓岚有三子三女。长子汝佶,二十五岁时病死。次子汝传,担任过江西九江府的通判,后来补江宁府同知。三子汝似,曾为广东县丞。在三个女儿中,三女十岁稚龄时即早夭。次女嫁给袁氏。长女嫁给卢见曾的孙子、举人卢荫文,大媒人就是王昶。
卢见曾,字抱孙,号澹园,又号雅雨,山东德州人。康熙六十年进士,任四川洪雅、江南蒙城知县,不久授六安州知州,擢庐州府知府,调守江宁。乾隆初为颍州知府,擢江西广饶九南道。不久又授两淮盐运使,所至“历有殊迹”。他至扬州任运使后,清理积案,整顿盐政之暇,吟咏著述,与名士唱和,成为东南文坛之盟主。他身体矮小,人称“矮卢”,但心胸颇宽,爱才好士,他已在二十年、二十二年两次举办红桥修楔活动,邀集大江南北名流文士,宴饮集会,极一时文酒之盛。他对袁枚亦颇爱慕,故乾隆二十三年扬州虹桥观芍药之盛会邀名士二十余人,袁枚亦在被邀之列,其他有扬州八怪郑板桥、金农,还有刘映榆、王梦楼、金棕亭、鲍雅堂、王少陵、严冬友等,俱为东南之选。但由于他对盐商管理过严,两淮盐商“疾其整峻,利不能动”,便企图倾陷他,后来见他与江苏巡抚邵基是同年,而且关系“素友善”,就制造蜚语,诬以结党营私,结果卢见曾在乾隆五年九月被发往军台效力。
乾隆八年九月,卢见曾军台三年期满而被赦归。又历任滦州牧、永平知府、长芦盐运使。乾隆十八年再次任两淮盐运使。
当时,乾隆帝借六次南巡之机,游山玩水,穷奢极欲,其中于十六年与二十二年两次游扬州。地方官绅为了讨好皇帝,修河道,建楼馆,把扬州装饰得金碧辉煌,从而造成大量人力财力的浪费。卢见曾复任运使时,也曾修小秦淮二十景,修楔红桥,博得乾隆的欢心。
乾隆三十年,已70多岁,就致仕归里,回到了山东德州老家。临别扬州,曾赋诗云:“从此风波消宦海,始知风月足家园。”原以为不会有风险了,哪里想到今朝事发,将要抄家夺爵呢?
乾隆三十三年六月,乾隆帝对两淮历任盐政“均有营私侵蚀等弊”大为震怒。下令革职查办所有涉嫌官员,并指示“将卢见曾原藉赀财,即行严密查封,无使少有隐匿寄顿。”
此时的纪晓岚已擢为侍读学士,“常直内廷,微闻其说”,故焦急万分。因为一旦卢家有祸,纪家必受株连,如若通风报信,被人发觉,罪过将会更大。
纪晓岚对亲家的家底,也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当他得知朝廷要查办两淮盐引一案的消息时,再也坐不安稳了。一旦卢家出事,纪家也跑不了,必然要株连进去。纪晓岚心里着急,但更主要的是害怕,袖手旁观不行,通风报信吧,又恐怕被人发觉,那就罪过更大了。
正在犹疑不定、进退两难的时候,郭彩符来到纪晓岚书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求老爷无论如何也要想个法子,救救女儿全家。郭夫人只生了这一个女儿,她把自己晚年的幸福全部寄托在女儿身上,假如女儿家出了事,那她和女儿的一生就全完了。
郭氏已服侍纪晓岚20多年,深得丈夫的宠爱。她的话是很起作用的。纪晓岚看出若不答应她,她便会跪在地上不起来,于是就答应她一定想个办法,叫她先回自己屋去,留下他一个人好好地琢磨琢磨。
思来想去,纪晓岚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拿了一撮食盐、一撮茶叶,装进一个空信封里,用浆糊把口封好,里外没有写一个字,打发人连夜送到卢见曾家中。
卢雅雨接到信封之后,先是惊愕不解,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几案上,看了又看,揣测良久,终于明白其中的用意:“盐案亏空查(茶)封!”于是,卢雅雨急忙补齐借用的公款,并将剩余的资财,安顿到别处去,一切准备停当,查抄的人姗姗来迟,已经是半月之后了。
当乾隆帝得知查抄卢见曾家产竟一无所得时,不禁怒形于色:“查封卢见曾家财廷寄于六月二十五日驰发,而初次查办此案谕旨并来传钞,伊家何以早得风声,于十一、十八等日豫先寄顿?其中情节甚属可恶,岂有旨未到而外人已知之理,必须严切究审。”在乾隆帝的严令敦促下,刘统勋等人细密侦缉,终于发现纪晓岚等“实漏言之人。”
七月中旬刘统勋等奏:查办两淮盐引一案,卢见曾先得信息,藏匿资财。据讯问伊孙卢荫文供称:系他岳父纪晓岚先告知两淮盐务有小菜银一事,现在查办。卢荫文立即于六月十四日差家人送信回家。后又见郎中王昶谈及,王昶告知并非小菜银两,乃系历年提引事发。卢荫文随又雇人送信回家。后又见刑部司员黄骏昌,传说高恒见已查抄家产,他叔卢谟心中害怕,随于六月二十七日起身回家。乾隆得奏后大为光火,严发上谕说:所有漏泄此案情节之纪晓岚、王昶、黄骏昌,均著革职,交刘统勋等分别严审具奏。
纪晓岚很快就被软禁起来。当乾隆诏见纪晓岚责其泄密时,纪晓岚言:“圣上明鉴,臣实未曾有一字泄密。”
“案情已经调查的很明白,”乾隆说,“你虽未写一字、未传一言,但事实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