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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不解,久久思考,莫非是明轩的气机所动,不知不觉的一种自然流露?是耶?非耶?不得而知。在他写作《阅微草堂笔记》时,记述了上述事实,用以寄托对明轩和玉台的无限的思念。
明轩、玉台之死给纪晓岚造成的心灵创伤,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愈合了。他又渐渐地恢复了往昔的乐观旷达、诙谐幽默的风姿。
方圆实战:不可不抱身心之忧,亦不可不耽风月之趣
做人应当规矩一点儿,而处世不妨放逸些。你白天能认真干好工作,到了晚上,看看小人书,听听靡靡之音,甚至到“迪厅”疯狂一阵,拥拥舞女,国也不会亡的。
乾隆年间,天下太平,士大夫狎妓侑酒之风,盛极一时,妓女中较高级者,多通琴棋书画,亦以能获得名士们的品题为荣。
八大胡同自古名,陕西百顺石头城。
韩家潭畔笙歌杂,王广斜街灯火明。
万佛寺前车辐辏,二条营外路纵横。
貂裘豪客知多少,簇簇胭脂坡上行。
这是北京城里,有史以来关于八大胡同的广为流传的俚谣。其实,名曰八大胡同,实际上乃是十大胡同,仅在这首俚谣里所提及的就有九条。这九条胡同是:陕西巷、百顺胡同、石头胡同、韩家潭、王广福斜街、石佛湾、大外郎营、小外郎营、胭脂胡同。凡老北京人,或在北京居住得时间长些的行商客旅,无不知道这八大胡同的,也无一个不到八大胡同去走走的,亦不分其富卑尊或达官贵人。如此说来,八大胡同那是在人们心目中占有一定位置了的。北京八大胡同这方地界,不仅是有名的烟花柳巷,妓女成群,也是个有名的游乐场所。
纪晓岚名重士林,京中青楼女子,多渴望能得到他的光顾,以抬高自己的身价。翰林陈半江有南昌之行,知交纪晓岚等,假“醉月轩”替他饯行。轩中色艺俱佳的名妓,小如、嫦娥、凤燕等,一听说这些她们非常仰慕的名士光临,万分高兴,当然不会放过请求他们题赠诗联的机会。于是在酒宴间纷纷提出她们的愿望。
在座的词林,都嵌用她们的艺名,各别作成了联语。
小如获赠的一联是:
“小住为佳,小楼春暖,得小住,且小住;
如何是好?如君爱怜,要如何,便如何。”
嫦娥获赠的一联是:
“灵药未应偷,看碧海青天,夜夜此心何所寄?
明月几时有?自琼楼玉宇,依依高处不胜寒。”
凤燕获赠的一联是:
“凤枕骛帐,睡去不知春几许;
燕歌赵舞,醒来莫问夜如何。”
另有一妓,名叫小倩,色压群芳,明艳照人,搔首弄姿,仪态万千。不知已有多少文人雅士和公子哥儿,为之意乱情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惟一的缺点,可惜她是个哑巴,所以访客跟她只能以笔代舌交谈。
当时陈半江赠她一联:
“须知默默合情处,
尽在深深不语中。”
戴东原也题赠她一联:
“多少苦衷,不忍明言同息妫,
有何乐趣,勉将默笑学婴宁。”
纪晓岚赠送她的一联,则最为传神:
真个销魂,千般旖旎难传语,
为郎憔悴,万种相思不忍言。”
小如等得了他们题赠的诗联,如获至宝,再三道谢,殷勤劝酒,百般献媚,不遗余力。
晓岚本不善饮,半杯酒下肚,脸孔已变成了关公,连耳朵脖子都红了起来。
“咱们行个酒令,助助酒兴如何?”刘石庵提议。
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
“好哇!”纪晓岚说,“既然你先倡议,你就做个说明吧!”
刘石庵慢条斯理说:
“我出一联,由在座的人依次来对,以漏壶计时,滴水百响内,对不上来的人,罚酒三杯!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
“你就快出上联吧!”纪晓岚自信难不住他。
刘石庵知会一名小妓准备漏壶计数,和三个令杯之后,解释对联的内容,必须各拆两字,而且要语意通顺,才算合格,接着他念出了上联:
“因火生烟,若不撇出终是苦。”
“水酉为酒,入能回头便成人。”
纪晓岚应声对出,非常工整。漏壶才刚刚滴了三下而已。
“此木为柴,全无人道也称王。”
刘师退也接着对出来了。
戴东原一直捻着他的短须沉吟,忽然面色一喜,喊道:
“有了!你们听着:采丝为彩,又加点缀便成文。”对得贴切而自然,大家同声叫好。
漏壶已响过了十五下,董曲江搔了半天头皮,一拍巴掌说:
“我也对出来了:人言为信,倘无尚书乃小人。”
陈半江对的是:
“一大冷天,水无一点不成冰。”
坐在纪晓岚身边的嫦娥,拉拉他的衣服,小声说:
“纪大学士,奴婢也对了一个下联,您听听能不能通过?”
“懊!好!”纪晓岚说,“你说,你说。”
“您可不能笑我啊!”嫦娥佯作娇羞说,奴婢对的是:
“少女为妙,大来无一不从夫。”
“好好!太好了!”纪晓岚首先拍手叫好。
刘石庵也频频点头称妙。
小如也不甘示弱,在漏壶滴了五十三下的时候,也想好了下联,她说:
“奴婢也献丑了,对的是‘女卑为婢,女又何妨也称奴。’”
“好好!”陈半江说:“看起来这醉月轩的姑娘,果然是名不虚传。”
董曲江看看凤燕和小倩两人,还在低着头沉思,一副为难的样子,他有意想替她们解解围。
于是,董曲江道:“听说‘醉月轩’的姑娘,个个能歌善舞,筝琴琵琶,样样精通,不如请她们表演一段如何?”
大家还没有来得及表达意见,哑妓小倩向董曲江比手划脚地表示,她已经想出了下联,两个小婢急忙捧过纸墨笔砚来,小倩提起笔来一挥而就,在座的人都围过去看,她写的下联是:
“子女相好,人弗作恶便成佛。”
“啊呀!就剩我一个人了!”凤燕叫道,“这漏壶滴得叫人心慌,每次当我想得差不多的时候,总是被别人枪了先,重新再想,越急越想不出来。”
“现在漏壶才滴到六十六下,”小如说,“还有的是时间,你别着急,慢漫想嘛!”
“不,”凤燕说:“我宁愿喝三杯罚酒算了!”
在凤燕举杯喝酒的时候,小婢又捧上来一道菜,是“生炮大蛤”,嫦娥一见象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纪晓岚说:
“奴婢已想不起从什么书上看到过,说是‘雀入大水变成蛤’,请问纪大学士,此说应作何解?”
“问得好!”纪晓岚习惯地用手磨蹭了一下鼻尖说,”大概是因为雀入大蛤变成水吧!”
众人一听言外之意,不觉同声大笑。
哑妓小倩,非要逼着嫦娥向他说明大家笑什么,把嫦娥窘得连脖子都红了。
正当他们兴高采烈的时候,“醉月轩”突然又闯进来一位客人,自称是江南才子吴文魁,久慕纪大学士才华盖世,今天听说在“醉月轩”饮酒,特地赶来要跟纪大学士比一比文才。
纪晓岚一听,笑呵呵地满口答应:
“好好好,请问兄台要如何比法?”
“就比对联吧,”吴丈魁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气,“你我各出一联互对,如不分胜负,再用卷帘式对答,你可同意?”
“悉听尊便!称先请吧!”纪晓岚答。
“那我就不客气了,”吴文魁说毕,接着念出了他的上联:
“惟本色英雄方能到此,”
“是可怜儿女何必苛求。”
纪晓岚几乎是不假思索即随口对出,速度之快,令吴文魁大吃一惊。
纪晓岚依约念出的上联是:
“羡君一片豪情,能似此蛾眉粉黛?”
吴文魁略加思索,即对说:
“叹我十年苦读,为的是富贵功名。”
两联既已对过,未分高下,剩下卷帘式联语,两人又互相推让一番之后,纪晓岚为了表示风度,坚请吴文魁先说,于是吴文魁指着栏外的一株海棠花说:
“海棠!”
纪晓岚立刻对道:
“山药!”
吴文魁马上又在上面加了一个字说:
“嫩海棠!”
纪晓岚也加了一个字说:
“老山药!“
吴文魁转脸又看了一眼海棠,再加上两字说:
“带叶嫩海棠!”
纪晓岚也比照办理说:
“连毛老山药!”
这时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把视觉和听觉集中在他们俩身上,鸦雀无声地看他们表演。吴文魁接着又加两字成了:
“一枝带叶嫩海棠!”
纪晓岚胸有成竹地应声对道:
“半截连毛老山药!”
吴文魁瞟了在场的妓女们一眼,又加成了:
“斜插一枝带叶嫩海棠!”
纪晓岚一本正经地说:
“悬挂半截连毛老山药!”
有的人已忍不住窃笑,有的人尚未理会笑什么东西,吴文魁跟着又加两字说:
“鬓边斜插一枝带叶嫩海棠!”
纪晓岚笑嘻嘻地说:
“腰间悬挂半截连毛老山药!”
此语一出,话已露骨,全场的人立刻哄然大笑,吴文魁虽然感觉很窘,仍然不甘示弱,他改用一种戏弄的口吻,又联上三个字说:
“我爱你鬓边斜插一枝带叶嫩海棠!”
意思是把纪晓岚当成女性来调侃一番。
哪里晓得向来以诗联作弄人的能手纪晓岚,岂能吃这种亏?他马上接着联道:
“你怕我腰间悬挂半截连毛老山药!”
又一阵爆笑如雷,吴文魁面红耳赤,不但没有占了纪晓岚的便宜,反倒惹来一场羞辱,丢尽了面子,可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没话好说,只得掉头离去。
屋子里的笑声,久久未歇,有的人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当时京中,有一位外籍人士,由于他侨居多年,对我国风俗民情颇为了解,且甚爱慕中国语文趣味,听说纪晓岚多才,竟亦登门拜会,出其属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