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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庞承义感到舒服多了,懒懒地睡着。听到有人开锁,连忙睁开眼睛。
衙役道:“望什么,福享够了没有?知县老爷要见你啦!”
过了这么几天,吴登瀛觉得火候已到,决定审理这件案子。
那名衙役将庞承义带到一间寻常的房子里,禀报道:“大人,罪犯带到!”
吴登瀛道:“搬一条凳子让他坐下。”
庞承义看知县面容和气,感到一阵轻松。见到衙役搬来了凳子,道了一声谢就坐下来。
吴登瀛道:“庞承义,你是本官前任的儿子,因此就不在大堂上审理你的案子了。这其中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庞承义听知县说话也很客气,便宽下心来,答道:“谢谢县尊的关照。”
吴登瀛道:“你作为官家子弟,理当循规蹈矩,为人楷模,怎么做出强暴良家妇女致人死命的事情?如今苦主告到本官这里,虽然本官与令尊并不相识,但是知道有句话叫做‘惺惺惜惺惺’,如果把你整治得惨了,本官也于心不忍。说了这么多,你也该听懂了,本官并不想张扬。可是那苦主死死地缠着,要本官为他作主。据说令尊还在这里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这情况你是知道的。你想,本官刚刚到这里接任,如果处理不慎,被他到处宣扬,说本官办事如何如何不公,审案如何如何徇私,坏了本官的名声。那是本官极不情愿的事情。现在关键是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于你并不伤筋动骨,于本官也不碍名声。要做到这一点,打个比方说,如同郎中替人看病一样,先要把脉问诊,摸清病源,然后再对症下药。如今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一叙说出来,本官才好编出话来把那苦主打发动身。”
第63章 游故地陷身囹圄 破陈案夺回赃银【4】()
庞承义暗想,这家伙厉害,莫看他说得和颜悦色,轻描淡写,实际上句句都是要钓出我内心的实话。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肠,万一说出真话他翻脸不认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到这里,庞承义答道:“在下感谢大人的关心体恤,如若在下果然做了触犯王法的事情,相信大人定然不会把在下往火坑里推,这里先谢过了。不过在下自小蒙家严教诲,待人礼让,做事小心,怎会干出寡廉鲜耻的勾当。家严先前在这里为官,定是有人对他不满,无端地生出事来报复,请大人明察。”
吴登瀛道:“你既然这么个说法,就不能怪罪本官了。本官虽然不想为难于你,但总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到了实在没法的时候,也只有秉公断案了。”
庞承义在心里笑了起来:这家伙吓三岁小孩呢。正这么想着,只听吴登瀛喊道:“把物证拿上来!”
话音刚落,衙役用木盘将一把打开的折扇端了上来。
吴登瀛问道:“你仔细瞧瞧,象牙做的扇骨,扇面是苏绣的梅花图。这东西难道不是你的吗?”
庞承义伸长了脖子一看,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这果然是自己的折扇,这家伙厉害,偷偷扔了的东西,他是怎么找出来的?
不过他不能承认:“世上相同的东西多着呢,怎见得这把折扇就是我的?”
“庞承义,你不要以为物证被你扔掉本官就找不到了,你且耐心听本官说,看是不是你做过的事。你一听汪长贵的妻子寻了短见就慌了手脚,想来想去打算毁了物证混过关去。你觉得自己用过的东西烧了、埋了都不吉庆,就想到‘和了和了’,扔到河里就了事了。到了晚上,乘无人注意的时候,你就带着这把折扇溜到衙门后院的那口古井旁,盘算道:河里是水,井里也是水,反正都一样,一松手扔了下去,心想这下就万事大吉了。可是你不知道,苏州的丝绸和刺绣是世上第一等的,虽然沉在水底已有一年多,一点也没腐烂,你看,图上梅花的颜色还很鲜艳呢。”
庞承义脱口道:“你怎么和看到的一样?”
“既然已经承认,那么画完押也就算了。”吴登瀛道。
庞承义一惊,赶忙改口道:“亏你说得出口,人家说的挖苦话你都听不出来!”
“本官不同你争辩——可惜那口古井,原为汉末孙县丞父亲汲水灌园之用,平常人们十分爱护,称之为“瓜井仙踪”,如今却被你用来藏匿赃物遭受玷污——刚才让你见了物证,现在再让你见一见人证。”吴登瀛说完,出了门,走进了另外的房子里。
几名衙役跟在吴知县身后,把庞承义搀了进去。庞承义一看,这间屋子里面还有一间,汪长贵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他的儿子坐在一个小方凳上,靠着他爹的膝盖,正掰着橘子吃。那间屋子朝外也开着一扇门,不时有衙役进出,拉拉孩子的手,碰碰他的小嘴。孩子望了望他们,仍然吃他的橘子。
庞承义心里发怵,不知道这个貌相和气、说话客气的知县,又要耍出什么花样来。
吴登瀛道:“这个小孩你是一定认识的。小孩也认得害死他妈妈的凶手。你如果不是凶手,走进去就会像刚才那些人一样,小孩肯定无动于衷不会理你,如果是,他立即就能认出来。不信我们试一试?”
第64章 游故地陷身囹圄 破陈案夺回赃银【5】()
庞承义一听,头皮立即发麻:这个县太爷太厉害了!未及细想,就被推进了那间屋子。他用歹毒的目光瞄了那孩子一眼。
孩子见到进来一个面容凶恶的家伙,本来已经十分害怕,又看他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裤,吓得一头扑进他爹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吴登瀛猛喝一声:“庞承义,你还不给本官从实招来!”
庞承义哀叹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都怪我粗心,晓得他能认出我来,当初就该把他掐死!”
“到了这种地步,说话还是这等凶残!”吴登瀛呵斥道,“画押!”
庞承义画押以后,精神完全跨了。
吴登瀛说:“庞承义,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完全是你自找的。如果你开始就把事情说了,本官还可以为你遮掩一些。如今就像失火一样,火头已经从屋子里面蹿了出来,要想捂也捂不住了。你可怨不得别人。现在再来谈谈你江西购木材的事情。”
庞承义一听到这位知县说话就眼睛发黑、脑袋发大。原先听他的口气,还想处处替自己遮掩一些。如今看他扯动荷花带动藕的样子,完全是虚情假意的一套。那真实的意图是处处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深感这次盐渎之行真是倒了八百辈子大霉。
吴登瀛说:“我们派人查了你购木材的事。账上注明木材购于郑家沟,可是,根本就没有郑家沟这地方,完全是你虚构出来的。什么抚恤金之类的事情,都是无稽之谈。事实上,你跑到外面兜了一圈,回来编了个故事交差,本官说的是也不是?”
“吴登瀛,我承认你厉害!”
“现在再说到山东购买石料的事”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反正已经掉进了粪坑,也就不在乎多那么一个屁了。告诉你,那也全是假的!”
“好,承认了就好。也给我画押!”
等庞承义画了押,吴登瀛让人把他羁押到牢房里去。
案子终于拿下来了!
看到老爷情绪特别地好,走出屋子之后,臧山大着胆子道:“老爷,我想问一件事,就是不敢。”
“问吧。”
“庞承义的这件案子毫无头绪,可是老爷轻轻松松地就拿下来了,其中奥妙何在?”
“这个说来简单。我着人先将那把折扇拿出来,庞承义嘴上虽然不承认,但东西毕竟是他的,他不由得就慌了神,心底里已经输了一半。再等孩子一叫喊,他的精神彻底垮塌下来,还有什么问不出来的呢?”吴登瀛道。
“可是,那把折扇已被他扔进了古井,他又没有告诉老爷在哪里,老爷是怎么找到的呢?”臧山又问。
吴登瀛笑了起来:“这个——老爷就不告诉你了。”
臧山道:“我们的老爷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隔天,殷澄辅被知县派到江南去,让庞世德拿出十万两银子放人。
到了庞世德家里,殷澄辅道:“令公子做事不慎,被死者男人抓住不放。吴知县的意思是,你老人家拿出一点钱来,事情就此打住,不再深究”
庞世德本以为儿子贪玩成性,乐不思蜀,眼看就过年了还不回家,也没当回事。得知儿子出了纰漏,吓得如同遭了雷击,精神一下子崩溃了。他央求殷澄辅道:“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一时很不就手,回去跟吴大人婉言说好,容我两至三月,一等银子凑齐,立即前往贵县领人。”
殷澄辅回来把庞世德的意思一说,吴登瀛道:“就等一等吧,不见兔子不撒鹰,咱们还怕他把人抢走了不成?”
第65章 遇疯牛心生疑窦 掘沤田惊现骷髅【1】()
庞世德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捞了银子回家,想不到别人一算计,都要流到别人腰包里,无比心疼。起先怨恨儿子不肯听话,存心想让他吃点苦头。后来想想还是儿子重要,更担心吴登瀛横生枝节继续追究,把自己也连带出来;就不敢怠慢,心急如焚,如期凑齐了银子,派了两名得力家人,赶忙来到盐渎。
庞承义终于从牢房里放了出来。
吴登瀛从中拿出一百两银子,让殷澄辅送给汪长贵,告诉他案子的处理结果。
殷澄辅到汪长贵家,讲了结案的大体情况,最后道:“他们家拿出十万两银子,也差不多是要了他一家人的性命。若是惩处了庞承义,不要说砍下他的头来,哪怕是让他只蹲一两年牢房,就会弄得路人皆知,我们盐渎可就什么都捞不到了。十万两银子,那可是全县百姓的血汗,绝对不是一笔小钱哪!”
汪长贵收了银票,觉得殷师爷说的不能算错,对殷澄辅道:“我的案子多亏吴大人审理,如果还是庞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