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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概是明白。”程远点点头，“也就是说，如果你有恋爱对象，你母亲反而不会逼你结婚，反而会让你多考察考察我，这样你就有一个很长时间的安静期了，对么？”
“对。”
“唔，这样也好，起码解决了你那方面的问题。”程远点点头，“我妈么，其实很传统，自然是希望尽快结婚，然后尽快生个孩子给她玩。不过呢，她也不是不开通的人，如果找一些靠谱的借口，比如说，如今买房多贵多难，或者说彼此工作刚稳定，结婚多麻烦，花费多么大，想彼此多存点钱再结婚，甚至直接说你是国际刑警，工作性质复杂，她应该都可以理解，会给我们充足的时间的，起码一年时间我不用烦了。”
“所以说，这样很好啊。”文静笑着点头。
“嗯，这只是理想状态。”程远摇摇头，“现实生活中，事情的发展未必会完全以我们的意愿去进行，就好比薛定谔的猫，你不打开盒子，永远不知道里面的猫是死还是活。”
“薛定谔的猫？”
“你不知道？”看见文静似乎真不知道，程远就简单解释了薛定谔猫这个实验，然后道，“因此根据量子理论看，我们现在商量好的这一切，未来的结果却未必一定跟我们想的一样，这个，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比如说，万一我们父母真就假戏真做了呢？真就急急忙忙逼着我们结婚了呢？”
“嗨，我当什么，你们这些玩程序的，果然就是神神叨叨。”文静笑着摇摇头，“不就是结果不可预料么，这有啥？只要我们两个当事人不乱，一切就都不会乱。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我们公开真相，然后继续悲剧的被逼迫去相亲而已。”
“你能这么想就好。”程远点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文静看了看手表，“我跟我妈约好了时间，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去接你母亲，直接就去我妈的店里？”
“好啊，没问题。”程远微笑道。
对于文静母亲经营的饭店，程远也曾经有过一个心理预期，以为是个中档的餐馆饭店之类的，可等到他真的跟老妈一起来到文静母亲的饭店门口下车后，才感觉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偏差。
“这就是你所谓的小饭店？”程远俏俏对文静道，“你可别告诉我，这家春江楼是你家的！”
“是啊，这就是我家开的啊。”文静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勒个去，还怎么了？”程远顿时有翻白眼的冲动，“大姐，身为一个上东人，你不会不知道这家春江楼是啥档次吧？网上评论说，这可是比五星级酒店还高档的私密会所，来这里的非富则贵，普通人根本就消费不起，号称是上东市最贵最奢华的会所之一，尤其是以上沪本帮菜闻名。在这里吃顿饭，你兜里没有个万儿八千都不敢走进去……话说，这家春江楼真是你家的？你不会是好像那些玩低调炫富的富二代一样，先故意装穷，然后淡定的拿出一大票资产，来闪瞎我这穷草根的氪金狗眼吧？”
“哦？原来这家饭店还真这么有名啊。”文静笑着捋了捋发梢，“我不是故意骗你，或者想让你难堪，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情况，咱们也认识了这么久，你觉得我会像你说的那样耍你么？”
“我本来以为不会，可这事实……”程远看着这外表古色古香，红砖绿瓦，好像古代的江南小楼一样的的建筑群，摇了摇头，“事实就是这一切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没合理解释的话，我实在忍不住这么想。换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跟我一样想法吧？”
“你真的误会我了。事实是，我初中以后就出国留学了，大前年才回国，回来后，我本来是去上京找老同学玩，结果看到她在准备国家公务员考试，于是我也决定跟她一起去试一试，考一下这个据说超难的国家公务员。没想到后来她考试落榜，我却一次成功，不但成了国家公务员，还进入了国际刑警国家中心局，成了一名国际刑警。再之后，我出国受训了一年时间，又回国工作了一年多时间，半年前才调回这边的警局联络处工作，负责的也主要是一些国际犯罪方面的事情。既然我是国际刑警，自然经常到处跑，所以家里这边的事儿一直不太熟悉。我只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开了这家酒楼了，因此不觉得有什么高档不高档。”
“……好闪亮的人生。”程远吐了下舌头，“跟你这人生相比，我简直土的掉渣了，没有丝毫可取之处。想当年，我没日没夜的苦读，才好不容易上了大学，上大学后，因为为人太闷，没有妹纸喜欢，只能继续在学校埋头苦读，又是辛辛苦苦才能考上了硕士，之后，继续苦逼的在一家公司当苦逼的码农，可再看看你，不但是富二代，从小吃喝不愁，也不用为将来担忧，运气还超强，出国留学回来后，随随便便就能考上国家公务员，还当了国际刑警，你这……让我们每天都在努力拼搏的普通大众们，真是情何以堪啊。”
“喂喂，越说越离谱了，我今天的一切也都是努力得来的，我平时可都是自己赚钱自己花。”
“您这话听着是不错，可我怎么都觉得有种那啥又很说不出来的感觉。”程远摸了摸鼻子，“那我现在是该自卑呢，还是荣幸呢？”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庸俗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拿你当朋友。”文静笑着努努嘴，“看，我妈都出来了，咱赶紧上去吧，别穿帮！”
第二十一章 别有太多别的想法（）
文静的母亲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呢，表面看起来就跟程远印象中那些气质高雅，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差不多，无非就是举止优雅，说话温和，脸上有八成的时间是在微笑。
再加上在这里昂贵而低调的装修，叫不出名字，却一看就高档不得了的饭菜，不用文静提前说，程远就自动切换成了拘谨模式。
实际上别说程远，就连平时一直大大咧咧，具有北方人豪爽性格的程远老妈张卫红，此时也被整个气氛所震，说话声音都低了两度，也是十分的拘谨。
好在，文静的母亲似乎平时待人接物时间长了，很会找话题，也很会活跃气氛，在迅速摸清张卫红喜好之后，就总是说一些张卫红能说的上来的事儿，比如说如今的房价，比如说如今的菜价又涨了，肉价又涨了，农药残留多了，转基因食品危害等等。
由于双方都怀着好意，加上说了一会儿话，以及喝了点酒，所以很快的，张卫红也就放开了，开始发挥了自己的豪爽本色，三两句后就开始跟文静的母亲沈国芳大妹子长大妹子短的叫起来了。
当然，正如知母莫若女那样，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沈国芳就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起程远的情况，比如学历啊，工作啊，性格啊之类的，只不过人家问的很有水平，不是直接问，而是转弯抹角，绕了好几个饶。
比如问工作，她就先说如今就业形势多困难，她的某个朋友的孩子，啥啥大学毕业，到现在还找不着工作，只能宅在家里啃老，让她朋友很伤心，等说着说着，让张卫红有了感慨后，就自然而然的说起他儿子，也就是程远的工作起来。
事实上，别看张卫红平时对程远这不满那不满，但其实都是故意矫情，其实在内心里，张卫红一直以自己的儿子为荣。
要知道，程远可是她们村里唯一的一个硕士，还是在大城市里当工程师，收入也不少，至少在天朝，那走到哪儿，都不会坠了风头。
至于说家庭情况，张卫红虽然惊诧于沈国芳开这么大一个饭店，但毕竟她是外地人，不了解这边情况，不知道这是一家比五星级酒店还高级的高档会所，来这里的非富则贵，她只是看着装修古色古香，不是那种金碧辉煌，地方也不是特别大，就以为不过中等饭店的规模。
而程远家呢？虽然是农村，但程家当年包了三十多亩地种果树，还有很多鱼塘，在现在来说，绝对是个小地主。尽管最近农产品价格波动厉害，农药化肥饲料之类也猛涨价，导致他们家的收入情况也不稳定，但一年算下来，平均一个月也能有两万多的收入了，这在农村来说，是很了不得的事儿了。
再加上他们村正在进行城镇化改造，他们家刚分了一套五百多平米，上下三层楼，还带前后院子的农村级独栋别墅，虽然价格上还没有上东市一套八十多平米的房子贵，而且还是集体小产权，不能随便卖卖，但就居住环境以及面子来说，也不差哪里去了。
换句话说，程远老家是农村不加，但并不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而这些经济实力，也给了张卫红挺直腰杆面对沈国芳的勇气，或者说，她压根就不觉得自己儿子差哪里。
总之，这场表面温馨和谐，实际上是互相摸底的晚宴，就在双方老人嘻嘻哈哈中结束了，而在双方都刻意示好的情况下，结果导致在散场的时候，双方老人还互相握手惺惺相惜，好像相见恨晚一样。
对这些，程远跟文静都是微笑以对，并不当真。
文静这边不提了，对自己老妈很熟悉，毕竟开饭店的，迎来送往的那套都是自来熟。
至于程远这边，张卫红一直是村里的八卦能手，从小就跟着家人东家说长，李家说短，待人接物也有自己的一套，装傻充愣扮豪爽都是透入到骨子里的，所以她要是刻意讨好人的时候，基本没啥人能对她有恶感。
所以说，这顿饭，双方看起来都是皆大欢喜，尽兴而归。
不过，等张卫红跟程远告别了沈国芳文静母女，自个儿回到家之后，张卫红立刻就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硬的脸庞，开始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