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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杰仔细听了一下诸葛裕的声音,发现只是带着轻微的虚弱,似乎没有性命之虞,轻轻的摇了摇头,想着或许是宫叔与自己玩闹,以报复自己刚刚偷袭拦阻与他的招式,他是不明白的,宫叔本不是个会斤斤计较的人,又怎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戏弄他,或许是储杰的大意,或许是被这几日的状况所困,脑子里竟少了跟弦,听见了诸葛裕的声音没什么异常,储杰倒也真的放下了心,与诸葛裕隔着一扇门板,轻柔的说道:“既然如此,储杰也不再打扰了侯爷,但明日一早,府内还有许多事要等着侯爷定夺,还有如夫人的后事……”
储杰本来想说要把秀蓉葬在何处,秀蓉跟在诸葛裕身边将近四年,也只给她了个妾室的名分,作为诸葛裕的小妾,她是没资格进入诸葛家的祖坟的,若要下葬,也只有另选一处墓地,但诸葛裕是重视秀蓉的,这墓地自然不能随便选址,虽然此刻问诸葛裕的意见并不见好,但若现在不问,待到秀蓉出殡之时,却未选好墓地,恐会落人笑柄的。
听见了储杰的问话,屋内的诸葛裕迟疑了片刻,之后轻声回答了储杰的问题,“就算真的要葬,也是我诸葛家的祖坟之内,秀蓉是我诸葛裕的妻。”
“可是侯爷,这于理不合。”
“吩咐下去,明日我诸葛侯府宴请八方来客,正式迎娶陆秀蓉,这样便合情合理了。”
储杰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心头一凛,听诸葛裕的口气,不似说笑,可今日秀蓉已死,诸葛裕却要在明日迎娶她进门,这怎么迎,迎娶个死人,这还是闻所未闻之事,储杰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有汗滴滑落,就算诸葛裕此刻人没有糊涂了,也相去不远,还有阿玛雅,她还在府中,这样荒唐的事情,她是不可能会同意的。
储杰摸出了内襟里夹带着的汗巾子,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这汗巾子带着一股女人的芳香,细细瞧去,上面还绣着一朵娇艳的蔷薇,储杰只是一眼,心中竟然平静了,这是香儿给他的汗巾子,看见这巾子,便觉得香儿就在自己的身边,也因为香儿,储杰能很快平复了自己有些慌乱的心,他怎么忘记了,这府中还是有老夫人的,诸葛裕脑子热了,并不代表老夫人也不清醒了,这么荒唐的事情,老夫人那么重视诸葛侯府声明的人,是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储杰反倒有些心宽了,话倒也不那么没底,轻声说道:“属下遵命,侯爷今晚好生保重。”
里面并没有任何声音,储杰转身还没走出超过五步,便听见身后门板之内传出了诸葛裕低沉暗哑的声音,“储杰,娘若是明白我,她会同意的。”
储杰心中一颤,急忙转过了身,盯着还未开启的门板愕然不已,都说景帝身边最骁勇的人便是诸葛裕,而智者却非储杰莫属,跟在诸葛裕身边这么多年,诸葛裕平素并不见得动脑,可今日储杰才发现,这么多年自己是景帝派到诸葛裕身边的细作之事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原本是以为诸葛裕的心粗,现在却未必如此,那么久以来,或许诸葛裕只是让自己觉得自己才是最有头脑之人,也因为如此,才会凡事仰赖与他,今日一句话就让储杰乱了心思,这么多年,或许也只是因为诸葛裕信任自己,才会由着他来的。
储杰有些落寞的离开了秀蓉的房间,诸葛裕听见了储杰沉重的脚步声,嘴角微微勾了勾,心中暗道:储杰啊、储杰,这么多年来,原来你还是这般的不自信,不过为了让储杰离开,诸葛裕算是用了重药了。
院子里逐渐听不见储杰的脚步声了,诸葛裕却又吐出了一口血水来,吐过之后,诸葛裕扶着门板,伸手抹去嘴角残留的血渍,缓步走到秀蓉床前,轻柔的拉起了秀蓉的手,小声说道:“你瞧瞧我,多没用,才说了这么几句话,竟吐血了,你莫要笑我,若不是你躺着不理我,我又怎会吐血呢。”
诸葛裕说了几句话之后竟笑了,脱去自己被血水染红的衣衫,竟然光裸着上身翻到了秀蓉的床上,颤抖着伸出了手,抚上了秀蓉的肚子,声音还是那般的低柔,仿佛只是寻常的夫妻之间在亲昵的对话,“许久之前便告诉了你,回到这风和日暖的家中,你自然会怀上孩子,那个时候也只是想安慰了你,却不想真的有了孩儿,想应该是我成亲那日上的身,你若知道有他的存在,可还会如此狠心的抛下了我独活么,你可知我对你的狠只是一时,你却要让我后悔一生,即便想跟着你去,可我也不能,穷其一生,怕都要在心中念着你的好,恨着我的愚了,你给我这三十年,莫不如就让我那个时候去了,若是那个时候去了。地府相遇,你还是念着我的,可在我伤你至深之后,你我再见,你还会原谅了我么,大概我是没有资格求得你的谅解了,当真没有资格了。”
诸葛裕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呜咽,他低下头去,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道:“明日便是你我大喜之日,虽然这日子延迟了半年,却还是近在眼前了,阿玛雅你不必理会,她不过是个棋子,不管走到何处,也脱不得身上的本质,待到王家之事结束之后,也便是她退场之时,利用她是我的不对,可她困了我十几年,之于我对她所做之事,要狠上许多,我本非大度之人,她处处刁难与我,我凭甚就要忍她、让她、顺着她,或许她不再找上我,我也便作罢,毕竟她已然受到了身死的教训,可是她偏偏要用那样的手段逼迫了我,我怎甘心咽下这口气去,我如此做了,还有便是想让你知道,就算你想离开我,可是我还是有人要的,或许我更多的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介意,你若介意了,便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与我,可是你自残,你用自残抵制我,像你这么娇柔的女子,竟会用这般狠绝的方式对待了自己,我还怕你当真不再喜欢我,厌恶我到了极致,才做下了这样糊涂的事情来,把你逼上了绝路,也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心碎,怪我爱得不够绝对,才让表象迷住了眼,看不到你深情的凝视,对不起,秀蓉……”
诸葛裕轻拥着秀蓉,喃喃的诉说着过往不曾诉诸于口的甜蜜,可是现在都说了,伊人却也不闻了,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虽然储杰临出门之前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可这样的事情,怎么也是要找老夫人言语知会声的,脚下也不迟疑,几步便迈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却被刚出门来的香儿拦了下来,在这个时候,香儿的面容写满了悲伤,看着储杰也没什么好气,“老夫人歇下了,你来此作甚?”
储杰自诸葛裕那里讨来了闷气,现在瞧见了香儿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不好,虽然明白她定是因为秀蓉之死有心迁怒与诸葛裕身边的人,却也没那个心情像平日一般哄着她,轻缓的说道:“有要事。”
香儿本是个玲珑的人儿,听见了储杰冷淡的回答,又瞧见了他有些落寞的表情,知道他心中定然是有些什么的,也不再为难他,退开身子,口气也放柔了,“老夫人心情不好,我让她先躺一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偏偏要这个时候打扰她呢。”
储杰想了一下,心思烦乱之际,香儿也能给自己拿个主意的,便开口说了,“侯爷明日要娶妻。”
香儿一愣,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轻声问道:“侯爷要娶妻?”
储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明日侯爷要迎娶了如夫人,我想此事应该让老夫人知晓才是。”
“迎、迎娶如夫人她,可是她已经死了。”
香儿震惊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对储杰说出的话除了难以置信之外,还带着一丝丝的惶恐,心中合计着诸葛裕是不是脑子坏了,或者是自己的脑子坏了,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得瞧见了秀蓉直挺挺的吊在房梁之上的画面,或许秀蓉并没有吊死,又醒转了过来,想到这点,香儿却也不再惊慌,反倒带着点期待的仰视着储杰,轻柔的问道:“是不是夫人她醒了过来,她并没有死去?”
储杰看着爱妻期待的眼神,他也希望有那种奇迹发生,可是香儿等了许久之后,储杰还是缓慢的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的说道:“不是,侯爷要迎娶夫人是因为要给她一个名分,一个可以让夫人正大光明下葬到诸葛家祖坟的名分,或许侯爷还有别的心思,当初王二小姐虽然是以侯爷夫人的名义安葬的,那处墓地我们去看过,算是偏离了诸葛家祖坟的,若是以夫妻并骨的做法,侯爷打算是把她排除在夫人名誉之外的,那处坟茔,百年之后,也当算是一座孤坟了,现在如此做法,或许是把今后他把自己的墓穴一道选了出来了。”
香儿捂住了自己的唇,声音透着哽咽,缓慢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侯爷真真的爱着夫人的,既然相爱,又为何要迎娶了别人,既然相爱,当初对于夫人的失踪怎能表现出不闻不问。”
“夫人从来就没有失踪,她只是被侯爷藏了起来而已,此事应该听听老夫人的意见,所以你去通禀一声,若等到明日,怕什么都晚了。”
香儿听见了储杰的要求,这下也不再为难迟疑,轻声说道:“你稍等。”
随后便进入了内堂,诸葛天赐被奶娘赵氏抱下去了,老夫人虽然按照香儿的意思躺下了,却瞪着眼睛望着床头,香儿进来了之后,还未开口,老夫人反倒先露出了一个和善的面容,轻柔的说道:“香丫头,你去把储杰那小子给我叫进来吧。”
香儿一愣,想着许是刚刚自己光是吃惊,竟忘了放低了声音,现在反倒被老夫人听去了,想说些什么,可是开口却顿住了,“老夫人,您……”
“去吧,我心中有数。”
香儿缓慢的出门把储杰迎进了内堂,老夫人已经坐了起来,储杰看见老夫人便想行礼,却被老夫人伸手挡开,和声说道:“此时无需多礼,你寻我之事我已经了然,就照裕儿的想法办去吧。”
储杰听见了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