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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禅笑着点头,却在想着程大师刚才的话,不是练剑的料,他抬起手打量了一眼,又看了看贺南山三人的。
确实有分别,他们的手各不相同,但都修长,自己手指则又粗又短,对比之下大为逊色。
“三位师兄,我才学了一招剑法,还望三位师兄指点。”
说话间他从贺南山手上接过剑,拔剑出鞘,顺手将剑鞘一抛,打量手上长剑,剑身明亮,泛着丝丝寒意。
此剑不俗,但跟鱼鳞剑一比,却是逊色许多,他一竖剑,做了个梅枝生发之势,道:“我对练剑实在没什么天份,练了这么久都没什么进展,请三位师兄帮忙。”
说罢,缓缓施展,第一招六个动作很快做完,停下来看三人。
贺南山三人对视了一眼,贺南山苦笑道:“四师弟,你来吧。”
尉迟明挠了挠头,瞪了贺南山与程晓风一眼,哼道:“又是我!好吧!五师弟,你这剑练得不对啊!”
说着话,拔剑出鞘,缓缓演练了一遍,也是梅花十二剑的第一式。
同样一招,他虽然胖墩墩的,但施展起剑法来,却是优雅轻盈,舒缓大方,给人以美感。
李慕禅身形削瘦,施展这一招却笨拙古怪,看着说不出别扭。
尉迟明演练完,李慕禅跟着演练一遍,跟刚才差不多。
尉迟明摇头,又演练了一遍,李慕禅也练了一遍,仍是没什么进展。
贺南山与程晓风对视一眼,摇头苦笑,尉迟明挠挠头,为难的看着李慕禅。
李慕禅苦笑道:“我从小做和尚,静多动少,对练武实在没有天份。”
尉迟明挠着头,苦苦思索,想要弄出一个法子。
贺南山沉吟一会儿,道:“四师弟,你慢慢练,五师弟,你跟着,我在一旁提醒你。”
“好主意!”尉迟明拍手,忙开始练了起来。
李慕禅跟在他身后练,贺南山与程晓风在一旁指正,提醒他注意,尉迟明尽量的慢,果然有效果。
演练了数遍,尉迟明停下,让李慕禅自己练,他一练,马上打回原形,又变得笨拙别扭。
贺南山三人对视苦笑,摇头不已。
李慕禅也跟着笑笑,神情沉静,宠辱不惊。
见他如此,三人也不好意思嘲笑,虽然心下好好一番笑,就五师弟这资质,能进这天枢院,定是神力惊人的。
天枢院这几年一直是四个人,难得有新人进来,他们极是欢迎的,况且,李慕禅委实太笨拙,他们反而生出同情,更觉得亲近。
程晓风道:“这样罢,把招式拆开,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来。”
“好主意!”尉迟明忙点头。
三人当中数他最热心,爱屋及乌,对法性大师的感激完全转移到了李慕禅身上,当成弟弟一般照顾。
说了就做,他摆出一个动作,让李慕禅跟着做,李慕禅没多说,跟着做了,极是认真,精神专注。
他倒是做得甚好,与尉迟明一模一样,随后,尉迟明慢慢动作,一动一顿,然后再一动,再一顿,像是后世的机器人。
化动态为静态,李慕禅强了不少,做得不差,贺南山与程晓风松了口气。
贺南山笑道:“看来这个法子好!”
随后,三人就慢慢的教李慕禅,一遍又一遍。
李慕禅极认真,每个动作都全神贯注,又是练了一个时辰,此时,他禅定的功夫显现,仍旧精神奕奕,丝毫不现疲惫之态。
“五师弟精力充沛,真是佩服!”贺南山笑道。
李慕禅看一眼三人,收起剑笑道:“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自己练就成。”
“嗯,就到这儿吧!”尉迟明忙点头,他竖着大拇指,不停摇头:“我说五师弟啊,像你这么聪明的人,真是少见!”
尉迟明虽然对李慕禅极好,但他性子燥,一遍一遍的纠正李慕禅,在他看来极简单的动作,李慕禅偏偏做不到,无名火不由的蹭蹭往上冒,不看在法性大师的面子上,早就骂人了。
李慕禅苦笑摇头,接着练习,要趁热打铁,免得一停下又忘了。
他虽然暗自叹息,却并不如何苦恼,身手笨不要紧,只要多练就是了,来自后世的他知道,人的身体是有记忆的,可以把一个动作练成本能,秘诀只有一个:重复。
一个动作,练上一万遍,就能成为本能,他要做的就是练好了,然后花费时间苦练就是了。
就如佛家持咒,需得数万遍方能见功德,此理相似。
贺南山三人坐到庑廊里,吹着湖风休息,李慕禅则在槐树下练习,一丝不苟,神情专注。
贺南山打量着,微微笑道:“就看五师弟这份认真劲头,即便学得慢,也能学好的。”
“嗯。”程晓风轻点头。
尉迟明绷着脸哼了一声,像是跟谁生气。
他们很快离开了,出去吃饭,李慕禅则没动地方,让他们帮忙带回来,然后接着练。
从中午练到晚上,中间有两次打坐休息,一刻钟功夫后解座,再次精神奕奕,凝神练习,每一遍都专注异常。
常人精神难及,很难如此长久的专注,他禅定功夫精深,杂念不生,一念不绝并非难事。
他天元吐纳术初成,丹田气足,浑身精力弥漫,精神也丝毫不见疲惫,但一天下来,到了傍晚,他仍觉得身体酸软,仿佛要散成一块块。
第12章 杀人()
他明白一个道理,内力并非万能,虽能缓解身体疲劳,却无法根除,想恢复身体还是要休息。
一直练到傍晚,夕阳西下,他才离开天枢院,往回走。
贺南山三人劝他,练了一天的剑,这么累还是别回去了,就住在这里吧,已经收拾好了屋子,能马上住人。
李慕禅摇头,笑着婉拒,还是要回去的,免得爹娘担心,结果被三人一通耻笑,说他是妈妈的乖宝宝,长不大啦。
李慕禅笑了笑,也不在意,重活这一世,他经历生死,看透了世情,对于亲情看得很重,非常恋家。
大哥李慕风与他不同,心怀远大,极想出人头地,对家并不在意,李慕禅也没怪他,前世的时候,他也如此,只顾着自己奋斗,无意中会忽视家人。
今天他没去超然楼,自己一人独行。
他步伐缓慢,气定神闲。
夕阳之下,霞光之中,金阳城越发的热闹。
到了晚上,城中灯火通明,比白天还要繁华,尤其现在是夏天,白天炎热,晚上凉爽,最适宜出来活动,直到半夜才会偃旗息鼓,各自散去。
头上六个戒疤有些淡了,头顶却更亮,像抹了油,在夕阳余晖中闪着光泽,颈下挂着佛珠,左腕也有佛珠,腰间悬长剑。
一路之上,他偶尔会遇到熟人,合什一礼,微笑着走过,在外人眼中,他这个和尚沉静寡言,颇有高僧风采。
带着长剑,并非想显威风,而想晚上接着练剑。
他禅定功夫沉,精力过人,只需睡一个时辰,便抵常人一夜,他想到一处练武的好地方,且能缓解身体疲劳,争取时间练剑。
他左手拨动佛珠,缓步而行,每拨一个佛珠,同时迈出一步,不疾不徐,颇有韵律,给人优雅之感。
他一边走路,心念却专注于丹田内力,导出一小股,沿任督二脉流转,身如浸于温泉中,疲惫慢慢消去。
当他出了城,来到山间小路上时,已经神清气爽,不由他赞叹,内力虽然不是万能,却也妙用不少。
下午听三师兄说,天元吐纳术妙则妙矣,却注重内力积蓄,应用则差了许多,不如少阳真经,少阴真经等。
这些内功心法消除疲劳更有效,可惜,现在他还练不得,还得乖乖吐纳,像是龟爬,有得苦吃了。
天元吐纳术已如此了得,少阳真经等岂不是更妙?他有些憧憬,不知金刚不坏神功如何。
他神情沉静,拨着佛珠缓缓行着,心中想着美事,偶尔顾盼一眼四周,已经出了城,到了山间小路。
夕阳余晖残照,漫山一片红,瑰丽华美,山林中倦鸟归林,让他更加迫切想回家了。
脚步轻快,一路前行,很快来到一处茂密树林。
这里恰是山坡最低处,再往前走,则要往山上走,翻过眼前这座山,就到了李家村。
这山颇为险要,树林也茂密,松树杨树还有一些他叫不上名的树,郁郁葱葱,披着一层霞光,煞是好看。
他脸色沉了沉,皱了皱眉,慢慢收起佛珠,重套回左腕。
上一次就是在这里,忽然跑出来两个汉子,一个拿着匕首,一个拿长刀,让他交出钱来。
李慕禅先是示弱,慢慢后退,退到树林中时,忽然弯腰捡起一根粗树枝,暴起发难,一口气刺倒了两人,下手过重,刺死一人。
第一次杀人后,他没落下阴影,很快恢复平静,死过一回,知道死是怎么回事,反而没有了恐惧。
往常走到这里时,他会停一停,打量周围一眼,回想当初动手的壮举,自豪一番,陶醉一番。
今天到这里时,他却觉得不对劲儿,眉心隐隐有一丝寒意,像是上午对着鱼鳞剑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前后看看,没人!
但不妥的感觉更浓,他知道自己禅定功夫深,五官敏锐逾常人,深信必有人埋伏。
“呛”他拔剑出鞘,剑指斜前方树林,沉声喝道:“什么人,出来罢!”
“啪!啪!啪!啪!”一个青年拍着巴掌,缓步从一株松树后走出来。
踩着厚软的松针,停在李慕禅身前两丈处,青年微笑道:“你一介凡夫,有这般警醒,果然有几分本事的,怪不得杀得了我那兄弟!”
“尊驾高姓大名?!”李慕禅沉声道。
他乍见此人突兀出现,心中紧了紧,随即深吸一口气,调节身心,很快放松下来,仔细打量这青年。
此人相貌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