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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登天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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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月娥猛地一个哆嗦,大叫一声:“不要!”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那刘郎既死,其所化大网神通自然消散,田砚得了自由,心中却是惴惴,也不知老爷究竟来了多少时候,是否瞧见自家那副丑态。他恭恭敬敬向田铿见过了礼,便不敢再胡乱张口,只是低头站着,任那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滑落。却听田铿说道:“万恶淫为首,论事不论心,你今日这番表现,还算不错。”

    田砚一张秀气面皮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惶惶跪下,连连磕头,直道该死。

    田铿扶了他起来,竟是难得的微微一笑,说道:“少年人飞扬跳脱,血气方刚,一时遇事失了分寸,也是应有,只要大关节上把握得住,便是不错。我年轻时候,也不见得比你今日做得更好。”说着便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到一边。

    田砚又叩了个头,这才诚惶诚恐退到墙角,却见方月娥软倒在地,兀自未醒,一张薄被散乱掩在身上,春光无限美好,连忙背转身去,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第十五章 劫来() 
未过多久,只听嘤咛一声,却是方月娥醒了过来,眼见田铿立在一边,对她不理不睬,而那刘郎只得一地血红粉末,好生凄惨,心里一悲,便自抽抽噎噎哭得伤心。

    听得哭声,田铿眉头微皱,收了思绪,说道:“修行之外无大事,此乃吾之道,你因此道而叛我,我也因此道而不杀你。天光了,你且收拾罢,既是田夫人,便须拿出田夫人的样子。”言罢竟缓步朝屋外走去,至始至终也未瞧上方月娥一眼,至于那万难忍耐的绿帽之事,更是提都不提,云淡风轻,雁过无痕,仿佛这屋中的美貌妇人,乃是别家的妻妾。

    方月娥见他这般淡然,忽就止了哭泣,将那句“修行之外无大事”咬牙切齿狠嚼几遍,仿佛发怒的母狮一般,扑将上去,对着田铿拼命拍打拉扯,叫道:“你打我啊!你杀我啊!你这没人性的木头,当初何必娶我进门?”她这一扑,身上薄被便自滑落,未有寸缕遮掩,山峦起伏,丘壑分明,好一番香艳风景。

    田铿却无半点反应,轻轻挥手,将方月娥推倒在地,仿似赶走一只苍蝇,淡漠道:“结婚生子,乃人伦大事,若不经历一番,人生不得圆满,怕是有碍修行,仅此而已。”

    方月娥直气得浑身发抖,心中纵然有万般决绝言语,一时也被堵在喉头,发泄不得,冲撞之下,只觉一股恶气横亘胸臆,膨胀挤压,竟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田铿不去理她,只对田砚说道:“道无对错,心中所想,便去证它。砚儿,日后若再遇事端,只望你随心而动,莫再犹豫才好。”

    田砚喏喏应下,心中却止不住的想:“似老爷这般专心一意,万事不理,自然一切好说。可我呢?又该如何随心去动,不犹不豫?就说这眼前之事,当真那万般的错处俱在夫人一身么?怕也不是。既然如此,我却该不该对她生出些同情之心?又该不该赞同老爷这般决绝做法?”他越想越是迷糊,一时竟是痴了。

    田铿却懒得再待,吩咐他自去照顾夫人,便再不做理会,就这么扬长而去。

    田砚好生犹疑,也想如老爷一般,一走了之,不再参和这等糟心之事,却听方月娥咳得可怜,竟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如此挣扎几番,他终是想到:“既真对夫人有些同情,又何必勉强?尽我所能,劝慰一番就是。至于后来事情,又能料得多远?看得几分?见步行步就好。”

    定下了心思,他终是转过身来,入目所见,却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可人儿白花花的半卧于地,几多风光,惹人遐想。这还是他人生中首次得见女人身体,当即便闹了个手足无措,只觉双膝如灌了陈年老醋一般,酸软异常,竟一屁股瘫软在地,盯着正自喘息颤抖的方月娥,愣愣发呆。

    方月娥突遭大变,又苦又悲,但终有一丝清明,见他这般做派,忽就省起自家羞人之状,脸上一红,慌忙将薄被披起,微怒道:“你你看什么?”

    田砚陡然一个激灵,忙紧紧闭上双目,唯唯诺诺道:“我我老爷吩咐,让我让我照顾夫人。”

    方月娥只道:“你莫要睁眼。”便听一阵悉悉索索之声,似在穿戴衣衫。

    田砚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将眼睛闭得死死,生怕漏出半分缝隙,适才那火热一幕,却似印在了脑子里,愈发清晰,怎么也挥之不去。正自心猿意马,额头上却吃了轻轻一记爆栗,方月娥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你这作怪的小子,睁开眼罢。”话音未落,一股细糯的气息便轻轻拂过脸颊,幽香阵阵。

    他睁得眼来,只见方月娥衣衫已整,俏生生立在跟前,苍白的脸上兀自挂着泪痕,正拿一双妙目瞧着自己。他心中怜意更增,期期艾艾说道:“夫人,事已至此,还望多多保重身体。今日所见,便是搭上性命,我我也绝不吐露半句!”

    方月娥本就心中凄苦,正是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酸楚时刻,听得这句话,便如那三九寒天里陡然捧得一只炭炉,升起阵阵暖意,竟然哇的一声,哭将出来,一把扑在他肩头之上。

    田砚这两年来身量渐长,已比方月娥高得几分,这一扑之下,倒是堪堪正好。他只觉一团温香软玉靠在怀中,仿似受惊的小兔,微微抖颤,倚他靠他,身体便自僵成了一截硬邦邦的木头,动弹不得,内里却越来越是火热,俱往小腹之下汇去,分外难受。

    方月娥这一哭便止歇不住,涟涟泪水竟将田砚肩头湿了大片,仿佛要把天大的委屈都涌将出来。田砚见她哭得凄惶,心中同情更甚,头脑渐渐清明,那别样心思自然也就淡了,间或还大着胆子拿手轻轻拍她脊背,好言安慰几句。

    眼见方月娥哭声渐低,田砚终是放下心来,正待放开了她,告辞离去,忽听府中传来几声轰然巨响,竟连地面都是不住颤动,带得檐上瓦片啪啪落了一地。两人心头大惊,飞奔出门,只见力尊者田铿已与金刚琉璃法身融为一体,昂然立于田府垓心之处,十数火球从天而降,气势汹汹,兜头便往他砸落。那火球个个都有房屋大小,赤红耀眼,速度极快,拉得球体都椭了几分,呼啸着带出一股长长黑烟,转瞬即至。金刚琉璃法身却是不慌不忙,几个回旋之下,足踢手拍,竟似耍皮球一般,将它们远远打飞,有些落在城中,轰然炸响,隐隐便有惨叫哭喊传出,显是威力甚大,所造伤亡不小。

    “火劫!竟是天火之劫!”方月娥惊呼出声,忙运起神通,法音传遍城郭:“力尊者在此渡劫,还请城中道友暂避他处,免受池鱼之殃!”她话音才落,便陆续有虹光飞起,有些就此远遁,头也不回,似是晓得这劫数厉害。大部分却停驻城外,聚作一堆,看那情形,竟是要瞧上一回热闹,睹一睹田铿渡劫的风采。其实也无怪他们如此,此界步入第九境长生的大能,不超两手之数,这等高人渡劫,自是一等一的稀罕事,若在近前观摩一二,不谈感悟机缘之类,便是逢人吹嘘夸耀一番,也是爽利。更何况眼前渡劫之人,乃是长生中的长生,大能里的大能,名满天下的力尊者,自然又更添几分吸引。

    田砚忍不住问道:“天火之劫,那是什么东西?”说话间,又是一阵火球袭来,竟比适才那一波多了十七八个,声势更为惊人。田铿如法炮制,应对得轻松,不想竟有一颗远远飞出,在那观摩的人群边上炸开,立时就是一阵鬼哭狼嚎,多出十来具尸体,烧得焦炭也似。有了这等榜样,人群轰然而散,十停里去了九停半,剩下的俱是些亡命大胆之徒,却也朝远处挪了不少地方,散得稀稀落落,召出神通法器护身。

第十六章 黑斑() 
呼啸间火球又来,此次已超半百之数,染得小半天空俱是火红一片,好似要将天都灼个窟窿。田铿见火球渐多,单凭些简单的手脚功夫,怕是应付得不周全,金刚琉璃法身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带起一股银色飓风,呈龙卷之形,昂首冲上,竟是先发制人,不过甩得两甩,几十颗火球已是支离破碎,稀稀拉拉,再不成气候。

    田砚瞧得目眩,见田铿应对轻松,也就放下了担忧心思,又问道:“老爷已是第几次渡这灾劫了?”

    方月娥叹道:“听他身边老仆所言,己是渡了三次,两次雷劫,一次风劫,次次无忧,连衣角都损不得一片。如今这火劫,倒是第一次碰见。”说到此处,她忽的语调转异,又道:“如此一说,时间上却是不对。老爷上次渡劫,乃是二十余年前,如今远未到甲子之数,怎的又来?可这明明就是天火之劫,与典籍所载分毫不差,难道难道”

    田砚听她说得郑重,忙道:“难道什么?莫非出了什么差错?”

    方月娥语音微微颤抖:“你且仔细瞧瞧,老爷那尊法身,与平日里可有不同?”

    两人说话的功夫,田铿又挡过了两波火球,金刚琉璃法身垂手而立,银色光华微微闪烁,气机暗含,蓄势待发。田砚看得分明,那纯银的法身之内,竟隐隐多了些金色的骨骼脉络,正自缓缓凝聚,似在生长一般。他心里又惊又喜,大叫道:“难道老爷又要破关进阶不成?想来两年前万剑门一行,当是有绝大的收获!”

    方月娥却是一脸迷茫,说道:“他已是长生境巅峰的修为,修行九境,早抵尽头,却又破的什么关?进的什么阶?”

    田砚听得懵懂,只道:“长生境之后,便再没有了么?”

    方月娥缓缓摇头,喃喃道:“没有了,再没有了,千万年来都未曾有过。”

    说话间,田成也赶了过来,急急问这大变缘由,方月娥又向儿子解释一番,三人俱对这突如其来的劫数摸不着头脑,只能静静观看,待得田铿平安归来,再问其他。

    到得此时,那火球之数已超两百,每一波袭来,便如那赤色蝗群,遮天蔽日,声势恢弘,田铿毫不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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