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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道德？是老子说的？是大道先人定的？”
“什么是恶？”
“恶贯满盈是恶，杀人放火是恶，憎恨厌恶是恶，赌博吸毒是恶，哪怕踩死一只蝼蚁，它也是恶，一切不好的，一切阴暗的，一切背离了道德人心的，都是恶，可在恶人眼里，这些东西真的背离了他们的心吗？又是什么来评定它们是恶？”
“什么是自我？”
“是我的身体，是我的意识，是我的心，是我的灵魂，我的一切，不都是自我吗？”
“可这些，又真的是自我？”
“……”
“不，这些都不是！善与恶，本为一线之隔。”
“有人杀了我的亲人，他是恶，那我杀他，即是害死一条生命，也可能让此人的子孙失去依靠，为他人所欺，那我便是为恶，但我又除恶为天下，让更多的人不再受到此人的伤害，那我为善。我杀他，是报一己之仇，为自我，又为其它同样死在对方手里的人报了仇，是大我……”
“我救了某个人，又怎知此人日后不会害死别人？那我救他，到底是对是错？是善是恶？”
“恶与善，又从何谈起？”
“杀人之时，也可能在救人，救人之时，也可能在杀人，天道循环往复，善与恶也同样在循环往复。”
“而这一切，不都是出自于我自己的本心吗？”
“我的心，决定了我该怎么做。”
“善与恶，存乎一心。心之所善，其行自善，心之所恶，其行自恶。”
“善与恶，无法分清，因为它们总是相依相随，但不论是善也好，恶也罢，自当以当下的情形来决定。”
“行之，善大于恶，便是善。反之，便是恶。”
“善恶之念，存乎一心。”
“我明白了……”
战天明的嘴角，轻轻勾勒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善与恶，还有自我，难道不都是心吗？
心之所至，万法皆达。
心之所塞，万法寂灭。
斩心！
便是斩去善恶与自我。
可这心，又当如何斩？
转眼，十一月余已过。
战天明就静静地坐在星云漩涡之中，整个心灵与思想，在不知不觉中，受到那些特殊能量的牵引，经历着心路的考验。
直到双眸睁开，战天明才恍然大悟过来。
“这就是考验？心灵的考验。”
缓缓地，战天明站起身来。
“师尊，桑院长，谢谢你们，如果不是有通心天珠相助，让我的心灵能够这么亲近天地大道，恐怕，我根本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通一切。”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整个通心天珠所形成的空间，出现了崩裂之纹。
“看来，通心天珠的能量已经耗尽了。”战天明低喃道，并没有觉得意外。
毕竟，这种助人直指本心的异宝，在经历了近一年的时间流转之后，会崩裂完全是正常的。
转眼之间，战天明重新回到了一片废墟的九龙学院。
这里，依旧被结界笼罩着。
显然，距离一年的时间，还有一些。
战天明虽然不确定过去了多久，但也能猜到一个大慨。
缓缓地，他抬头望向前方的九龙阁。
一座看上去并不辉煌大气的楼阁，上面盘绕着九条石雕巨龙，每一条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大有九龙飞升之势。
“整个九龙学院几乎尽毁，连九龙天塔都废了，倒是这九龙阁，依旧屹立不倒，倒也有些意思。”
微微一笑，战天明朝着九龙阁走去。
斩三尸。
这可不光是为了获得无垢之体，更是为了获得更加悠长的生命。
三尸之虫，在人体阳气蒸腾，三火出壳之时，便会于体内出现，与修者相抗衡，噬其生命精血。
即便是修者通过灵气的淬炼蜕变，也经不起三尸虫的吞噬。
所以，斩三尸，能获得更多的寿元。
哪怕是斩不尽三尸，能斩一个算一个，都会对修者的寿元大有助益，同时也会对心性大有助益。
随着战天明不断走近九龙阁，一股奇异的能量渐渐压在了他的身上。
“九龙阁，果然特殊，这还没进去呢，就有一股能量开始勾动我体内的三尸了。”战天明轻喃道，但却没有在意，继续迈动脚步，朝前方走去。
越是靠近九龙阁，战天明体内的三尸就越发躁动。
仿佛，就连三尸也感应到了战天明即将斩去他们的念头，开始不甘起来。
毕竟，他们在战天明的体内，可以吞噬战天明的元神、精血、生命，以此来孕养他们自己。
如果被斩去，将化为乌有。
战天明没有停下脚步，置体内躁动的三尸于不屑一顾。
不过，三尸可没那么容易放弃，开始朝着战天明的心神蛊惑而去。
那一瞬间，一股贪婪之念顿生于战天明心头。
第1574章三尸显现（）
“不要去那里，不要去哪里，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待着自己呢。”
“想想，那么多金银财宝，那么多绝色佳人，那么多美酒美食，这天下，可念之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如果去了那里，那将失去一切……”
“战天明啊战天明，你真愿意放弃这一切美好的东西吗？”
“不不不，你舍不得的，这个世界如此美妙……”
诱惑的念头，不断在战天明心底徘徊盘旋，想要让战天明停下脚步。
这些，即是战天明的心灵念头，也是三尸在作祟。
毕竟，三尸本来就是与战天明一体的存在。
可惜！
道心已坚的战天明，脚步丝毫没有停留，很快就踏入了九龙阁中。
嗡……
天道之力，直接降临，笼罩在战天明的身上。
战天明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一片混沌虚空之中，无尽虚空朝四周延伸开去，直至永恒。
在那股特殊的天道力量映照之下，战天明的体内也随之隐隐显现出了三尸的形态。
紫府之中，一个和战天明一模一样的小人。
心宫之中，一个和战天明一模一样的小人。
丹海之中，同样也有一个。
这三个缩小了很多倍的战天明，全都瞪着眼睛，一脸怒色，仿佛在责备战天明居然想要将他们斩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嗡……
无名神剑，自战天明的体内飞出，悬浮在前方一丈，其上光芒万丈，耀眼无比。
仿佛是受到这里的那股特殊天道力量的影响，无名神剑第一次散发出了如此耀眼的光芒，也第一次散发出了让战天明都感到心惊的神威。
那威压临世，让人心神俱震。
若不是战天明早都与之融为一体，恐怕都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神威。
“无名神剑，现在的我，看来还远远没有将你亿万分之一的威力发挥出来吧？”战天明喃喃而道。
毕竟，这可是开天辟地之时就生于天地之间的灵物。
它的神威，又岂是现在的自己所能发挥出来的？
“不过，这样更好，以你为寄托，斩尽三尸的机会也将变得更大。”
“不过……三尸肯定没那么好斩吧？”
记忆之中，战天明记得唯有鸿钧道祖斩尽了三尸，得以证道。
而且应该还是因为天道需要鸿钧去合道，才助其斩尽三尸。
其余之人，最多也就斩去两尸，甚至有只斩去一尸的，更有连一尸也斩不掉的。
不过，大道三千。
斩三尸能证道，其他途径一样也能证道。
就好比盘古。
以力证道，开天辟地。
虽然最终失败了，不得不身化万千，衍化一界，但他的确证明了一点。
力，也是可以证道的。
“呵呵，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呢？这都是以前的洪荒传说，是真是假，无从可知。但现在的我，却是要真真正正地斩一次三尸。是成是败，难道要以前世所看过的洪荒传说来做为依据？”战天明不禁自嘲一笑。
这个世界，并非上古洪荒神话世界。
所以，也没有必要拿那个世界的神话传说来做为衡量的标准。
如果按洪荒神话来说的话，斩完三尸，那可是要证道的。
这九龙大陆显然没有证道之说。
“你……你真的要斩吗？”
“战天明，难道你不想孝顺父母了？不想疼爱妻儿了？不想关心朋友了？不想除恶扬善了？不想……”
“战天明，斩了善念之尸，你将不会再有善念，你可要想清楚了。”
善念之尸，不断地迷惑着战天明。
不！
这其实也是战天明的本心在作祟。
毕竟，孝顺父母，疼爱妻儿，关心朋友，助人为乐等等，这些位于道德正面的观念，早都已经在战天明心底根深蒂固。
违反了这些，就会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事，受到良心的谴责。
斩善念之尸，就是要斩去被道德束缚的这些观念。
“呵呵，是吗？”战天明笑了笑，“我之本心，归其所指，何须受观念束缚？心之所至，是善是恶皆为虚。只要本心不蒙尘，天下之事，大可去做。”
“你……你会后悔的！”
“战天明，你杀伐果断，诸魔屠妖，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难道你以为，斩掉我这个恶念之尸，就能洗清你的罪名吗？”
“别忘了，被你所杀之人，他们也有妻儿，也有朋友，也有兄弟亲人，你如何面对他们？”
“还有，你的九大龙魂之中，本就是有天性好杀的睚眦龙魂，你生为杀神，死为杀魔，你何忍斩去我而独存？”
“那样的你，本就失了本心，还谈什么本心不蒙尘？”
“你，不过是自欺人而已。”
“滚！”战天明放声沉喝，“我之杀戮，随心而至，心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