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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从科学的基础工具开始培训他们,比如数:即数量和量度,还有科学观测的全部内容,以及语法,不是你们13岁时所学的那种语法,它是一条术语,指论据积分和通信的基本规则——这样他们就可以学会通过充分交流,做到思维清晰而没有模糊的歧义。别的我们就没给他们什么了,只有把这两种基本内容相混合去产生新形式知识的机会。
“这些东西会产生什么效果?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问题。不幸的是,还没有答案——暂时没有。如果我们事先知道答案,就没有必要付诸实验了。所以。我们不知道这次实验的最终结果,可是他们已经颇有建树了。几个世纪以来让最富智慧的科学家搔首弄耳的老大难问题,已经给他们解决了。我会举个例子的。你们会说,是的,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会回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没有人解出过。这就是对所谓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只不过一个猜想,你可以叫它推测,许多年前由一位杰出的数学家做的一个推测,就是每个偶数都可以写成两个素数之和。这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但是没有人能够解决。你可以说:‘当然,16是11与5两个素数之和,30是23与7两个素数之和;而我能够为你们所愿意举出的一个偶数配以两个素数’。瞧,这个你们能办到,可是你们能否证明任何一个偶数,这样做都是可能的呢?不,你们证不了,还没人证得出。然而我们‘宪法号’上的朋友却已经做到了,这还是‘宪法号’上天最初几个星期的事。他们还有将近10年要过呢。我无法预言那时他们会有怎样的进展,但是要怀疑其尚不可测的潜力总是愚蠢的。新的相对论,新的万有引力——我不知道,我只是纸上谈兵而已,但肯定会有很多发现的。”
他又停顿了一下。下面鸦雀无声。就连总统也不再直瞪着前方,毫无表情,而是看着耐夫豪森了。
“现在要破坏此项实验还为时不晚,所以我们有必要把秘密再保持一段时间。但是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相,关于a天牛星的真相。”他对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有些惧怕,就借着翻稿纸把时间拖延了几秒钟,然后耸了耸肩,面对他的听众说:“现在,有什么问题?”
是的,有的是问题。
“群众先生”微微一愣,化了几分钟才从他听到的简单而又动听的真相的魔力中苏醒过来,但是已有人第一个尖声提问了。接着又一个。接着两三个声音同时在嚷。有问题,当然有。无法回答的问题,来不及听清的问题,下一个问题又来了,他不知道答案的问题,而最坏的问题则像揉在眼睛里的辣椒,把人激怒,令人盲目。可是他不得不面对这些问题,同时要试着给以回答。即使这些人吵吵嚷嚷,以至于厚重的两道门以外的海军陆战队卫兵不安地面面相觑,怀疑是什么造成这种沉闷的噪音,居然可以穿透房间里非常可靠的隔音设备。
“我想知道,是谁唆使你干这件事的?”
“主席先生,谁也没有。我曾经申明过。”
“来呀,耐夫豪森,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说,为了什么哥德巴赫理论,你要谋杀这些好人?”
“不,参议员先生,不是为了哥德巴赫猜想,而是为了对维护自由世界的斗争意义深远的伟大科学进步。”
“你是否在供认你已把美国拖入一次赤裸裸的骗局之中?”
“这是合法的‘战略行动’,部长先生,因为别无他路。”
“照片呢?耐夫豪森。”“假的,将军,我告诉过您,我负全部责任。”
没完没了。
“谋杀”、“欺骗”甚至“叛国”词用得愈来愈频繁。
终于,总统站起身,抬起手。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秩序才得以恢复,他们总算静下来了。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我们已身在其中了。”他言简意赅。“没有别的话好说。你们找到我,多数人是带着谣言来的。你们要真相,现在你们有了。但这是绝密,不得外传。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只想补充一点:我亲自提议,对任何泄密行为都将动用政府的一切力量进行调查,并要以严刑处置。我宣布,此事为国家紧急措施,并提醒你们,适当时候,刑罚将包括死刑。我是说,在这种情况下死刑是合适的。”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得多,牵动着嘴唇,好像口里含着什么东西啖之味苦。他不允许进一步讨论,宣布散会。
半小时后,在总统的私人办公室里,只剩下耐夫豪森和总统。
“好了”,总统道,“事情全来了。下一步就是全世界都会知道这桩事,我可以把这个情况推迟几个礼拜,甚至几个月,但不可能阻止它。”
“我感激不尽,总统。因为——”
“闭嘴,耐夫豪森。我不想听任何演说,我想问你要一样东西,就是一个解释:“把麻醉药和自由恋爱什么的混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噢”,耐夫豪森接口道:“您是指从‘宪法号’发来的最新消息。是的,总统先生,我已经发去了一道措辞严厉的命令。因为通信间期的关系,几个月以后他们才会收到。但是我向您保证,这种情况都会纠正过来的。”
总统冷冷地回道:“我也不想要什么保证,你看不看电视?不是什么‘我爱露茜’,也不是球赛,我指的新闻。你知不知道这个国家现在搞成怎样一副形象了?1932年的奖金游行、1967年的种族暴乱——它们都没什么。当初,我们可以出动国民警卫队来平定动乱。上周,我不得不出动军队来对付三个连的卫队。再来一个丑闻,我们就完了,耐夫豪森,而这个丑闻大得可以。”
“目的自然无可非议——”
“你的目的可能如此,我的也可能是。或者,我试着告诉自已说,我这么做是为了科学的利益,而不是为了永垂不朽,让后人从历史书上知道我是做出重大突破的总统。但是你在‘宪法号’上的朋友抱的什么目的?我赞成8个人为科学而献身,耐夫豪森,我可没有赞成过从国家口袋里掏出400亿美元来给你的8位小朋友搞10年的乱交和毒品。”
“总统先生,我向您保证,这个阶段只是暂时的,我已经指示他们予以改正。”
“如果他们不改正,你拿他们怎么办?”这位从不吸烟的总统现在却剥出一支雪茄,咬掉烟头,点燃。他说:“我本不该让你说服我采纳这个项目,现在说太晚了。所以我能说的只是,你必须在盖子炸开以前把这个骗局的结果拿出来,否则我再也不是总统了,而我也怀疑你能否保得住性命。”
“宪法号”Ⅳ
这是谢弗,又是我,噢,让我看看,今天大约是第250、300日?不,我想不是。哎,对不起,我用了飞船日期。实话说,我现在也不大去想这些用语了。我满脑子都是别的事情,而且还有点担心。抛卢布得的卦是坎上离下,太阳上有危险。跟您通话便没了好情绪。我们不是好复仇的那号人,但事实是我们有些人发现了你做的好事,心里不平。我想你倒还不至于要担心,我希望起的卦能吉利一些。
还是让我先向你报告好消息吧。我们现在是以40c(光速)的速度推进。景致变得有趣起来了。连续几个星期里,前面的星星升入紫外区,后面的星星沉入红外区,前后的星星便都看不到了。你会以为光谱移动以后,有效磁化力带的其余部分会进入可视区。我猜它们是这样,但是群星在某些频率上呈现峰值,大多数似乎是在可见频带上,所以效果反而是它们消失了。起先,我们前方有一个圆形黑点,那里什么也看不见,半人马座α星啦,半人马β星啦,甚至明亮的两脚规座也看不到。接着我们后面的太阳也失踪了。片刻之后,我们看到黑团扩大,遮掩了更大一圈星星。然后黑圈开始扩散。
当然,我们知道星星的确还在老地方。用相移设备可以探测到,就像我们可以用变换频率的办法收到你的信息一样。我们就是再也看不到它们了。航行直线上的那些星星在可视带内索性不再发光;根据它们在飞船的前后方位,我们有一个向量速度,34c或.37c。由于我们速度的相对效应,远在边侧的星星明显地移了位。问题是看起来我们真他妈的来也空空,去也空空,老实说是有点可怕。
就是两侧的星星也在显示相对色移。简直就像彩虹,是那种整圈的彩虹,有时你从飞机上看下面的云可以看到。不同的是,这个圈是围绕我们的。离前方黑洞最近的星星已经频移到一种暗红色。它们从橙、黄及叶绿色变到离后方黑洞最近的那种色带,一种接近紫色的蔚蓝。
吉姆·巴斯多一直在用它们练习他的远视功夫。他可以把它们实际的太空图联系起来,我却不能。他看得到前面黑洞里我所无法看到的某种东西。他说他认为那是一种明亮的射电源,可能是半人马座α星,他还声称那个射电源现正在整个可视带内强烈地发光。他是指对他来说,用他的眼睛看,是强烈的。我不能肯定能不能看到,大概有一种非常微弱的漫射光,像“对日照”那样,但我没什么把握,其他人也一样拿不准。
话也说回来,这星虹真是美,不虚此行。弗罗在学油画,她可以把它画下来,给你装饰墙头。但发现你干的好事以后,她十分恼火,想在里面藏一颗热核弹或别的什么。(我想,现在她已经消气了吧。)
所以,我们对你已经不再愤怒了,当然有这么一段时间,如果我恰好在跟你联系,肯定会讲一些难听的话。
我刚刚把谈的话放了一遍,听起来怪杂乱的,我很抱歉。我觉着这事儿挺难。不是智力上的困难——不是象棋问题和张量分析那种难,是用汤匙铲沙子那种难。我实在不习惯再把自己的思想用这种紧身衣约束起来。我想找其他人来搞这次联络,可是没人肯干。免费的建议倒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