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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梦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他只想等着天色一暗便要动手取他性命,可眼下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若不先应下他的条件,他又岂会放下戒心。
想着,已将手中握了许久的一枚殷红玉诀递到夏侯良的案前,“此物乃是云国司马氏传了千年的至宝,名唤“血稚”。从来只传给历代云国君主佩戴,如今君上将此物托我转交给公子,以血稚为证,只要夏国退兵,云国必称臣。还请公子笑纳!”
“血稚?!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稚?!”夏侯良接过似梦呈上的那枚红似血的玉诀,低首端看,形似一弯残月,末梢刻有细密古老的文字,若不是专门研究古物之人,只怕绝不会认得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不想这夏侯良居然认得,只见他双目紧紧盯着那枚玉诀,低低地吟唱出一段清婉地曲调,而后抬起时,眼眸中竟有一抹令人难以置信的欣喜。
“果然是血稚,传言血稚本是一方万年暖玉,受鲜血侵染滋养而成,精气之盛胜过这世间任何补药。可令佩带着一夜驭百人而不觉气血亏损,难怪司马氏这千百年来代代子嗣诸多。”夏侯良轻抚着掌中的玉诀,眼中笑意渐浓,可突然却又神色一冷,将那玉诀扔在了案几上,道:“本公子听闻这血稚早在百年前便已被江湖豪客从玄阳宫中盗走了……”
“公子明鉴,自知此物真假!那些传闻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公子万不可信,万不可信!”似梦见他对这玉诀生了兴趣,连忙说道。
那夏侯良看了看她,复又拿起那枚玉诀,在手中轻揉着,果然觉得似有一阵暖意从小腹间缓缓升起,心中怀疑终于慢慢褪去。
只听他朗声吩咐侍从,“摆宴,今夜帐中好生招待云国国师与使臣一行!”
“谢公子!”似梦与依风同声谢到。
似梦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原本临出发前司马洛城将这玉诀塞到她手里时,只说这是他们司马家的至宝,九州皆有耳闻,以此物献给夏侯良,他定会乐意收下。
她当时好奇这玉诀究竟有何奇特之处,不想竟是男子用来……她方才听那夏侯良说起时,她的眼前竟又浮现适才屏风上所见的那一幕,这夏侯良莫非是想用它一夜驭数男?
呃……忍不住将视线转向一旁专心饮茶的依风,心里暗暗替他捏了把冷汗,幸亏虫虫是有灵力护身的蝶妖,否则只怕今夜可就要被这公子良一试那血稚妙用了。
光想着都让她面红耳赤,却偏偏就在这时,听见那夏侯良说了一句,“不知国师身侧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他?他还果真是看上依风了。
似梦无奈地笑着,暗地扯了扯依风的衣袖,只见依风面色微沉,良久才道:“在下只是无名小卒罢了,贱名不值一提!”
好吧,虫虫生气了,似梦嘴角一僵,瞥见依风碧蓝眸中隐藏的怒意,扯住他衣袖的手微微用力,示意他时机未到。
夏侯良自讨了没趣,也不生气,只是不停地揉着手中那枚血红的玉诀,直直盯着矮几旁端坐的依风。
须臾,已有侍从鱼贯而入,端着各色美酒佳肴置于矮几之上。
席间,夏侯良频频举杯,似梦与依风只得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过三巡,夏侯良已现出醉态,此刻居然起身离席,摇摇晃晃走到依风身侧,一双狐狸眼在依风身上来回扫视,唇际的那抹邪笑流露出无尽的欲望,让一旁的似梦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时机已到,她见依风眸色一暗,已猛然拂袖一甩,帐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啊?!”帐中传来一阵尖叫,紧接着只见一抹冷艳幽蓝光晕蓦然升起,只一刹那,那清丽无伦的光色才入眼眸,那些人尚来不及喊出“有刺客”,却已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们引入深渊,哑然失声,旋即轰然倒地。
夏侯良早已酒醒,便是再觊觎依风美色,此刻那双狐狸眼中满是厉色,冷声喝道:“我就知道司马洛城绝不会这么轻易求饶,原来竟是想要行刺于我!来啊!将这二人给我就地凌迟,送回西州城中!”
就在他说话间,依风掌中已凝结灵力,只欲一掌将他了结,却未曾想掌风一出,并未伤到他半分,倒是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得连退数步。
似梦本以为可速战速决,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已然完全超出了她之前的预料。
只听得帐外脚步声纷乱而至,又听夏侯良低喝道:“你们不是凡人?!”
他话音一落,原本漆黑一片的大帐已然亮若白昼。
似梦刺向他胸口的短剑犹如被冻结一般,碎成碎末,洒落一地。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所见,那夏侯良半敞的胸口处居然浮现一只栩栩如生地雪豹,此刻正咆哮着朝她亮出利爪,刚才她的剑便是被这雪豹的低吼声震碎的。
似梦心下一凉,只怕这夏侯良不知请了什么妖魔鬼怪护身,适才那一剑她已使了九成灵力,如此只怕依风也未见得是他的对手,想着连忙喊道:“虫虫快走!”
她话音才落,依风已觉得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只顷刻间,右肩处的旧患猛地一阵钻心之痛,令他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眼前红影一闪,一个身形矮小的红衫男子已然在他身前站定,右手握着一根比他身形尚高出一半的骨杖,杖顶悬着一枚似水晶般透明的骷髅头骨,此间正盈盈散着幽光。
“臣救驾来迟,还请公子恕罪!”那红衣男子背对着依风朝夏侯良恭敬施礼,布满皱纹的脸看向早已被夏侯良禁锢在侧的似梦时,干瘪地嘴唇微微一动,露出一抹奇怪的笑。
第一百六十九回 受困()
疼,撕心裂肺的疼。
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已四分五裂,她在剧烈的疼痛中醒來,尝试着想要睁开双眼看看周遭的环境,却只觉得眼睫一动,便牵着整个头部都要被撕裂一般。
“虫虫,你在吗?”眼角处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暂时放弃睁眼,只是费力地唤了一句,想要知道依风的下落。
可是,耳边除却她沙哑干涩地声音外,安静的犹如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一般。
她清楚的记得,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一幕。
一个向夏侯良自称为臣的红衫男子突然出现,他那张枯朽若木乃伊一般的脸似烙铁一般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那人只是轻轻摇了摇手中的骨杖,依风一身灵力竟丝毫不能施展,眼睁睁看着她倒在了夏侯良的怀里。
之后的事,她便不得而知了。
按照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依风并未能从那人手中将自己救出,也不知依风有洠в兴忱油选
倒在夏侯良怀中的那一刻,她隐约觉得自己的这一趟异世之旅只怕已然走到了尽头。
可是,她不该连累了依风。
还有可怜的彩夕等着她的眼泪救命,她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送进了别人的碗里。
咬牙忍着剧痛,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眸,可眼前却是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楚,勉强抬起衣袖在眼前晃了一晃,才发现自己似乎被困在一片白雾之中。
依着她少的可怜的生存法则分析,眼下她所处之地只怕十有**是那红衫老头所设下的幻境。
她想要迈腿,却发现双脚毫无知觉,根本不听使唤。
“喂!有人吗?夏侯良!你个变态!娈童癖!你有本事出來和姑奶奶单挑!把姑奶奶关在这里,又不敢出來说话算什么男人……”似梦用了自以为最大的声音咒骂着,可任由她如何大声喊着,骂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她骂的都有些脱力了,声音哑的她自己听着都难受时,她才终于放弃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身子都摇晃不稳,想要使力站定,却无奈双脚还是毫无感觉,只得任由着自己的身子瘫倒在地。
良久,终于听见一个苍老低哑的声音传來,“你放心,那蝶妖厉害的紧,若不是他有旧患在身,只怕以我的身手还当真擒不住他。如今他被困在我的阴玄阵中,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让他受苦。”
闻言,似梦早已顾不得身上的痛,忍着剧痛挣扎着爬了起來,茫然地望着白雾,努力想要搜寻到那说话之人。
一听依风被困,而这人已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似梦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这一年來依风连受重伤,身子骨怎么经受得住?
“你是谁?你在哪里?是不是夏侯良让你这么做的?求求你,放了我师兄吧!他和此事毫无关系,刺杀夏侯良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如今你已将我擒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千万不要伤害我师兄,求求你了!”她的声音听起來是那么的无力,可她绝不能再让依风因为她而受罪。
她侧耳仔细分辨着周遭的动静,无奈自己被困的地方好似真空一般,除却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白雾外,连一丝风都无。
须臾,终于听见那人说道:“我是阴泽,乃夏国巫族的族长。受君上之命,助公子攻打云国,不想却有意外的收获。”
他说到此处,却停下了。
阴泽?夏**师?巫族族长?巫术精湛,且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连月來便是在他的帮助下,夏侯良才会一路攻城掠地,一帆风顺。
似梦心下一沉,來之前已经想过,他们刺杀夏侯良最大的障碍便是阴泽,可她以为有依风在侧,一个凡人巫师就是再厉害也终究只是个凡人。
不曾想,终究还是她太轻敌,以为纵使离开离境,他们还是有少许灵力护身,再者依风术法颇精,对付一个巫师总不会成问睿
却忘了他才伤愈不久,只盼着这阴泽少折磨他才是。
按理,他们刺杀夏国公子失败,该被处以极刑才是。
可他刚才所说的意外收获,又是什么意思?总不会他也和那狐妖代媚儿一般,想要吃了她与依风的精元提升修为不成?
念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