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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速度太快,她在即将撞到他腿上时,想要寻个支点站稳身子,便伸出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袍角,不想却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
“这么急?又饿了吧?”他的笑似冬日暖阳一般,温暖着她的心。
她才不饿呢,她只是害怕他丢下她,一声不响的走了。
他抱着她走到石榻边坐下,从怀里掏出来两枚鸡蛋,似有歉意的说着,“天太冷,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这个……先凑合着,可以吗?”
他轻抚着她的脑袋,皱眉看了她半晌,好似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
她强忍着想要开口说话的冲动,学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头,随即咧嘴轻轻哼哼着,毛茸茸的爪子从他手里拿起一枚鸡蛋,视若珍宝般紧紧握着。
他大约明白了她的意思,噙笑起身,走到火盆前,将剩下的那枚鸡蛋埋在了火堆里。
第四回 媚儿()
她盯着那枚被柴火淹没的鸡蛋,狐狸眼里尽是不解,喉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抗议着,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只有这点食物了,他为什么还要lang费?
火盆里的柴火被烧的“噼啪”作响,那枚鸡蛋转瞬便要被火花吞没。
于是,她来不及细想,飞快的伸出爪子想要从火堆里把那枚鸡蛋抢救出来。
可才触到火盆的边沿,爪子周边的茸毛就“噌”的一声点燃了,突发的状况让她猝不及防,大口吹着气,想要将爪子上的火焰吹灭去。
正当她围着火盆跳跃着,想要吹灭越烧越旺的火时,突然周身一阵凉意袭来,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低首去看时,爪子上的火已被他不知从nǎ里端来的一盆凉水浇灭了。
这时,她才回过神来,为了那枚鸡蛋,自己这小爪子险些给烧没了。
显然如今还在冬日,这一盆水从头到脚把她淋了个通透,虽然保住了她的爪子,却让她顿觉浑身冰冷,忍不住抖了抖毛发上的水珠。
“那是火,取暖用的。不能玩耍,乖!”他只以为她顽皮而已,nǎ里晓得她的用意,只是低声说着,俯身抱起她挨着火盆坐下。
她这才察觉到,他身上也湿了多半,可靠在他怀里,依旧能感觉到暖意。
她心里有些内疚,轻轻挠了挠他的手背,他诧异的看着她,她却将爪子一抖,一枚鸡蛋顿时滚落在他的掌心,她又拿爪子将他的掌心合上,往他怀里推了推。
狐狸眼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心里说着,“这个给你吃,我不饿!”
他旋即爽朗一笑,竟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傻瓜!难道你刚才是为了那枚鸡蛋?这鸡蛋是生的,不能吃。要在火里烤熟了才好吃,你看!烤熟以后,很香对不对?”
他一边说,一边捡起火盆边的木棍在火堆里扒拉着,很快她就看见先前被他扔进去的鸡蛋,经裂开了壳,露出微微泛黄的蛋白,浓浓的香味让她忍不住砸吧着小嘴,兴奋的摇晃着他的衣袖。
“尝尝吧!你或许是这世间唯一一只吃过烤鸡蛋的狐狸!呵呵!”他的眼睛非常好看,笑起来弯弯的,好似天上的月牙一般。
他一边笑,一边低首将蛋壳仔细剥干净,一点点挑着蛋白喂到她的嘴里。
“好吃吗?”
“好吃!好吃的很!和娘亲做的菜一样好吃!”她低垂着头,在心里回答着他,欢喜的情绪让她很想开口说话,可又怕惊着了他,只得伸出粉粉的小舌尖tian了tian他的手指,小小的狐狸脸在他的手背上蹭了又蹭。
面对她的举动,他的笑意更深了些。
“能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也算是你我的缘份。不如,从此后,便与我做个伴吧!”他似是在对她说,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她却竖起狐狸耳朵,听得真真切切,学着人的样子,朝着火盆里烧的正旺的柴火点了点头。
歪在他的怀里,hui味着适才那可口的烤鸡蛋,舌尖轻轻tian着他的手背,想着那虽然只是两枚普通的烤鸡蛋,可在她心里却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那天,他和她说了很多她当时还听不太明白的话。
诸如:凡尘俗世,世人皆为贪欲所迷,或为名利,或为权贵,或为美色,战火不断,纷争四起,民不聊生……
她只记得,他叫子墨,九州蜀国人,熟读诗书,满腹经纶,平生之愿便是有朝一日可以为国效力。
可国君不仁,天灾不断,秋日一场突至的战争,让蜀国从此易主。
他的家人都死于那场战火,他却侥幸逃过一劫。
心伤之时,再也提不起报国宏愿。
他孤身躲在这深山之中,已整整五个年头。
她见他一直皱着眉头,抬起爪子想要拂开他眉宇间的愁绪,却被他轻轻握在掌心,道:“那日在雪地中发现你时,你浑身都冻得僵硬了。那样大的雪,你却只身一个冻晕在那里,想来也和我一般,孤苦无依。”
她听到这里,竟呆呆的点了点头,他专注的回忆着往事,并未察觉,过了片刻又道:“既然都是可怜人,以后,便一起做个伴,四处流lang去可好?”
她闻言,又是呆呆的点了点头,这一回却恰巧落入了他眼中,他眸底有一瞬的诧异,可旋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着:“我大约是一个人呆的时候太久了,居然会出现这种幻觉。一只小狐狸怎么会点头呢?!”
他这话一出,她竟又沉沉的点了点头,狐狸眼中居然还刻意凝起了泪花,只差没开口说,“我并非是你们凡尘的狐狸,我是修行了五百年的赤狐,我不过只差一点点就能幻出人形了……”
显然,幸亏她当时没有开口说话,否则子墨只怕当场就要被她吓死的。
子墨只当她是一只很有灵性的小狐狸,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你既这般聪慧,不如给你取个名字好吗?”
名字?不要!她想要摇头,告诉他,她有名字,她叫代媚儿,她爹爹给她取的。
爹爹希望她成年后能变成一个娇媚可人的女子,像娘亲那样的。
可惜,爹爹还没看到她幻出人形,便已离她而去了。
……
就在她闷头沉思时,听见子墨喊了一声,“媚儿!叫你媚儿可好?”
轻柔的嗓音,喊出“媚儿”时,让她浑身一颤,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他难道能堪透狐狸的心思吗?他怎么会知道她叫媚儿?他不是个柔弱的凡人吗?凡人不是都傻傻呆呆的吗?
以往娘亲说起人间的凡人时,都流露出一种颇为不屑的神情,可到最后却又会夹杂着莫名的怜悯。仿佛在可怜那些寿辰短暂,却又饱受轮回之苦的人。
怔愣了半晌,子墨看她一双狐狸眼鼓溜溜直转,这才轻声笑着说道:“媚儿,就叫媚儿吧!虽然她是人,你是狐。可是你们的眼睛很像,有八分像。”
许久之后,她跟着他一同回到蜀国故土,在一座长满了野草的墓前叩拜时,才明白,原来媚儿是他的妹妹。
死于那场战火时,还不到五岁。
第五回 劫难()
冬去春来,天气转暖时,子墨带着媚儿离开了那个山洞。
他们沿着若水一路往北走,最后在若水畔的蜀国旧都渝城落脚。
为了维持生计,子墨想要寻一个书院教书,可走遍了渝城,没有一家书院愿意请他。
原因很简单,他年过三十,不止单身,还带着一只浑身赤红的狐狸做伴,又没有城里资深的夫子推举,自然无人敢用他。
这般过了数日,他们从山里打的猎物都吃的差不多时,媚儿终于按捺不住了。
那夜趁着天黑,她偷偷溜进了一家书院院长的卧房,爬到院长的枕头边,吹了口气,狐狸媚眼流转之际,原本熟睡的老院长居然猛地爬起身来,连罩衫也没披就打开门往外走。
子墨对于院长连夜到访,亲自邀请他去做夫子这件事,着实觉得怪异,可又为生计所迫,也就没有多想,一口应承了下来。
此后十年间,媚儿与他形影不离,相依相守。
直到某一天,整个渝城内,突然开始有传言称,子墨其实根本不是凡人,不过是吃了人心化作人形的狐妖罢了。否则岂会年近四十还不娶妻,却每日带着一只赤狐做伴。
谣言四起时,子墨有意瞒着媚儿,刻意不让她出门玩耍,去书院也不将她带在身边。
初始,媚儿不解其意,每日他出门时总是守住院门,不肯轻易放他出门。
子墨不愿多言,任由她如何哀求装可怜,狐狸爪子如何抱着他的衣袍不撒手,依旧将她独自留在家中。
媚儿因此闷闷不乐了很久,却又寻不到原因,本想偷偷跟着他出门,却又怕惹了他不悦,只得乖乖守在家里,等他回家。
子墨一连数日都是如此,终于有一日媚儿再也不能忍受独自在家的孤寂,天还没亮就守在了门口,心里想着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与他一同出门。
子墨穿戴整齐从卧房出来时,媚儿正窝在门槛上无聊的梳理毛发,一看见他的身影,慌忙飞扑过去,伸出狐狸爪拽住了他的袍角,皱着小小的狐狸脸,哼哼唧唧的耍赖。
子墨这回终于不再似以往般沉默,弯下腰身,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媚儿乖,不要淘气!等这个学期结束,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去周游九州列国可好?”
媚儿闻言,缩了缩脖颈,狐狸爪子伸进了子墨的掌心,轻轻的挠着,浓密的眼睫忽闪闪,仿佛在说:“媚儿最乖!只要有子墨在,去nǎ里都好!”
子墨见状,终于牵动唇角,露出了多时不见的笑容。
他的笑是媚儿这十年来最大的欣慰,他的笑让她几乎忘了自己尚身负血海深仇未报。
她在心里向故去的爹娘族人道歉,让她任性几年,只要能守着子墨安然渡过这一世,她一定乖乖修行,待修成之日定会回去寻苍轩复仇。
这些时日,他眉宇